第51章學醫

錢琳琅去陳大夫的藥鋪里學習認葯，陳大夫特別推了出診，一心一意地教她。

「這是什麼豆子？」

錢琳琅看了一眼，回復：「紅豆。」

陳大夫嘆了口氣，解釋：「這個是赤小豆。」

錢琳琅也無語了，不要說那些黑漆漆，長得差不多的藥材，就是這些圓圓的小不點，她都分不清楚。

長得也實在是太像了。

陳大夫不厭其煩，又拿了一個，問：「這是什麼？」

「甘草。」

陳大夫照常嘆息：「你是靠懵的么？這個是白芷。你仔細看，白芷周身雪白，而甘草發黃，還有就是白芷普遍比甘草體積大一些。」

錢琳琅點頭，模樣看起來很乖巧，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陳大夫對著這樣的學生，還能說什麼，除了更耐心的教導，也沒了別的法子。

最後，錢琳琅終於記住了不少藥材。為了加深記憶，她還在氣味和外形，功效上做了筆記。

「勤能補拙，只要你肯學，總有天可以學會的。」陳大夫對著錢琳琅，語重心長地說。

錢琳琅對著陳大夫施了一禮，道：「承蒙先生教導，感激不盡。」

陳大夫知道這是個可憐的孩子，當初求著他救她母親。他把人救回來了，可最後不知什麼原因死了。

深宅大院里的那些骯髒事，他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有憐憫之心，他更加願意好好教授這個孩子。希望她能學點本事，哪怕將來可以自保，不被人陷害也是好的。

從陳大夫的藥鋪出來，錢琳琅帶著良生，問他想不想隨便逛逛。這孩子平時悶在府里，錢琳琅想讓他看看外面的世界。

「陳大夫說你身體很好，沒什麼毛病，之所以長不高可能是因為你是個小個子。」

錢琳琅一想到陳大夫這麼說，良生滿臉黑線的模樣就想笑。也許，沒人喜歡長成小個子吧！尤其是男孩子。

「我不會很矮的，只是長得晚。」

對於這一點，良生非常有把握。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父母都是很高的人。

錢琳琅忍住笑意：「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今天穿了月白色的男裝，因為是買的成衣，尺寸不怎麼合適，有點略大。看起來有點像小孩偷了大人的衣服。

但她纏了裹胸，而且言行上不見女氣，所以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貴族公子的模樣。

良生依然穿著一身黑衣，出門后就板著張臉，一臉的生人勿近。

錢琳琅看見他這樣，就說不出的好笑。本來不愛笑的人，反而笑得很多了。

良生感覺她走出錢府，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笑起來那麼好看，還很甜。連帶著他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了。

兩人在集市上隨便逛了逛，最後找了個不小不大的酒館坐下。

錢琳琅小聲說：「我聽陳大夫藥鋪里的掌柜說，這家店裡的牛肉超級好吃，再加上燒刀子，一絕。」

良生對牛肉無感，在他的家鄉，好像是不能吃牛肉的。不過看錢琳琅興奮的模樣，他忽然就來了興趣。

這時，店鋪外面有點喧鬧，好像是哪家的小姐要買牛肉，來了不少人，聲勢浩大。

一個婢女模樣的小丫頭進來后，錢琳琅一下子就僵住了。她如果沒認錯的話，這人不是邱韻以前的貼身婢女么？

「我家小姐要買牛肉款待貴客，我們只要最嫩的部分，其他的都切掉！」小婢女人不大，說話倒是挺沖的。

「小店的牛肉都很嫩，不信您問問這些客人，都是常來的。」掌柜見來了刁鑽的，趕緊從櫃檯里出來應付。

「你家的牛肉怎麼樣，用不著你說，也用不著他們說，我家小姐自然會分辨。

我跟你說，我們能看上你家的店，是你的榮幸。你要是識時務，就把店裡的牛肉都端出來，讓我們挑。」

掌柜露出為難的表情，低聲說：「店裡這麼多客人，把您挑剩下的給人家吃，這不是胡鬧么。」

小婢女從衣袖裡拿出一錠金子，閃閃發亮。她驕傲地在屋裡轉了一圈，道：「你們這些販夫走卒，是不是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金子？」

吃飯的人都是不想惹事的，看出這個人應該是貴族家裡的使喚奴婢，也不敢得罪他沒人說話。

小婢女把金子往桌子上一放，刁鑽地說：「我把所有的牛肉都買了，我們只要最嫩的部分，剩下的可以給你們吃。想要的就在這裡等著，今天是我家小姐發善心，施捨的。」

有人不願意聽了。

放下手裡的東西，大聲道：「我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你要施捨，總得看對方願意不願意吧！」

小婢女眼神一冷，道：「好你，竟然敢公然頂撞我，我告訴你啊，你最好現在就給我道歉。」

「憑什麼？」

「好，算你有膽子。」

小婢女氣呼呼地走了，很快就帶了十幾個高大強壯的男人進來。他們一進來就砸東西，看起來十分兇悍。

錢琳琅點的牛肉剛上來不久，她只吃了一口，酒壺就被人打碎了。她皺了皺眉，良生一動，被她按住手臂。

她沒說話，只是對著良生搖了搖頭。民不與官爭，邱韻的出身不是她家能比得上的。

現在要是和她鬧，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雖說錢家有錢，但收拾小芝麻官可以，邱家這種家道，不是有錢就能撼動的。

良生只能忍了，不過打的是酒，不喝也罷了。他現在最在意的就是你這些人不要把事情鬧大，要是傷了錢琳琅，他不會忍的。

錢琳琅把牛肉打包，對良生說：「走吧，換個地方吃。」

屋裡的其他客人，都和他們一樣。畢竟，大家都是平頭百姓，這種人家不是他們能惹起的。

剛剛說公道話被暴揍的人不就是個例子么？

錢琳琅剛到門口，就見卜留進來，那把刺穿她心口的刀，還被提在手上。

她努力讓自己穩住，不要失態。想離開，卻又想看看白盡對於這種事，會選擇怎麼處理。

卜留刀未出鞘，已經把那些人撂倒，那個小婢女臉色難看得厲害，瞪著卜留說：「別以為你是白大人的心腹，就可以冒犯我家小姐，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