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邱韻的小把戲
季挽這邊酸唧唧,想出去拆穿錢琳琅,告訴她以後不能扮男人出來耍。但邱韻尚在一旁,他不想給她惹麻煩。
真的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季挽忽然體驗到了錢琳琅上一世的苦,求而不得,只能看著他和邱韻親密。
他閉眼,心裡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不能急於一時。他現在管太多,只會讓她心生反感。
這時邱韻選好了首飾,身後跟著的女孩兩手捧著托盤,裡面滿滿當當的玉飾。
「韞玉哥哥,我選好了。」邱韻有點羞澀,大概也知道買這麼多不太好。
她本就生得極美,一嗔一喜都格外動人,可季挽滿腦子都是她的薄情寡義,以及心狠手辣。
越看她笑越反感,甚至想甩袖離開。
他知道自己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剛剛看到錢琳琅和良生,他現在情緒非常差。
「韞玉哥哥,我是不是選太多了,那我不要了,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邱韻想到季家在洛中的名聲,一向是文化底蘊最強,不驕奢的世勛貴族。估計不喜歡她這樣的行為。
季挽好在收住了,笑了笑道:「沒有不高興,只是剛剛想事情入神了。你喜歡就都包起來。」
他說完回頭看了莫仁一眼,莫仁趕緊結賬。因為今天特殊,季挽出門的時候特地把平安留在府里,而是帶了更為謹慎的莫仁。
邱韻笑眯眯地挽住他的手臂,嬌聲說:「還是韞玉哥哥最好,要是換成我阿爹,他指定又要訓我。」
季挽除了笑也沒什麼可做的。
他有點心疼上一世的自己,是怎麼接受邱韻的,難道就是因為她是老師的女兒?
老師,也不是絕對的清廉吧!他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是他太會做戲了。
真正入朝為官,他才了解到,他想成為的人是內閣首輔楊永歡那樣的。心懷黎民蒼生,剛正不阿。
從首飾鋪出來,錢琳琅和良生早就沒影了。
季挽和邱韻上了馬車,卻在路過一個糖人攤的時候,邱韻喊停。季挽只能跟著下車。
「大叔,能不能給我們做個像?」邱韻說。
做糖人的老人很慈祥,他笑看著邱韻,說道:「這是你夫君啊!」
邱韻搖頭,笑得很甜:「我們還沒成婚呢,不過也快了。」
老人的動作不快,但做的惟妙惟肖。季挽等著的時候看到了另外一對做好的糖人,是兩個少年。
看那個穿白色廣袖長衫的,不是錢琳琅又是哪個?另外一個想也不用想了,肯定是良生。
季挽酸了,想到他們一會應該會過來取,非常不高興。他隨手把錢琳琅放到衣袖中,他的動作快,看清楚的只有身手不凡的莫仁。
莫仁知道他家大人只要遇上錢二姑娘,一定會為她改變很多,包括為她偷東西。
「姑娘,做好了,你看看滿意么?」
邱韻接過糖人,她挽著季挽的手,看起來就是很恩愛的樣子。她滿意了,笑著轉圈圈。
這時錢琳琅和良生也返回來了,他們剛剛去買了點小吃,都是錢琳琅愛吃的。
良生到了糖人攤前,付完銀子后才發現錢琳琅的小像不見了。他問了攤主,攤主也是一頭霧水,他明明都做好了的。
「小公子,不然我再重新為你做一個吧!」老人憨厚地說。
錢琳琅看起來有點失望,但還是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老伯,我們趕時間。」
她全程沒看季挽和邱韻,也不知是看到了故意裝作看不到,還是確實沒看到。
「小十三,咱們走吧!」
十三這個稱呼的由來,還是挺隨意的。錢琳琅女扮男裝出來在醫館做學徒,想把良生稱呼為弟弟。
結果他不樂意,她就只能詢問他的意思,最後他說自己在家排行十三,就直接了當地叫他小十三了。
至於他的家人在哪,他對家裡的印象有多少,錢琳琅問死了也不見良生回答,只能不了了之。
良生其實覺得有點可惜,她剛剛明明很期待的。
「估計是哪家的孩子路過,順走了。小公子,我不收你錢,下次路過再做吧!」
「老伯,錢你就收著吧!下次來了再說。十三,別愣著了,我們該回去了。」
季挽覺得自己也許不該出於私心,收了她的糖人,讓她失落成這樣。可這世上沒後悔葯,他只能錯下去。
邱韻在一旁看出了季挽的不尋常,他平時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雖然表面上看著溫和,但其實他是很涼薄的。
她不禁把目光轉向那位白衣少年,越看越覺得是那種雌雄莫辨,男女通吃的類型。
她心裡驟然感覺不舒服,有酸水往外不停地泛。作為天之驕女的她,又怎麼肯服輸?
她側身對自己的婢女吩咐了幾句,然後上前挽了季挽的手臂,嬌聲道:「韞玉哥哥,我還想做幾個糖人。」
像小女孩在宣誓自己的主權一樣,聲音嗲得人起了雞皮疙瘩。
當然,如果這是對著喜歡自己的人,可能就會被認為是可愛。可惜的是,季挽不喜歡她,甚至是厭惡她。
錢琳琅就更是反感。因為邱韻這句話,讓她想到了自己死前,她對白盡撒嬌的樣子。
真的是記憶猶新啊!
良生拿著自己的糖人到了錢琳琅面前,遞給她,說:「我的給你吃。」
「誰說我要吃了?」
「買糖人不吃要幹嘛?」
「看啊!我才不要吃,有的地方是用嘴巴吹的。」錢琳琅小聲嘀咕。
良生突然轉身,把屬於自己的糖人放回攤子上,說:「二郎沒有,那我也不要。」
錢琳琅覺得良生越來越可愛。她扇了扇扇子,轉身要和良生離開,卻撞上了撲過來的婢女。
這個婢女是邱韻的人,手裡拿著邱韻剛買的首飾盒。盒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聲脆響,顯然是玉碎了。
婢女惶恐萬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求饒。
邱韻的臉色則十分難看,半晌,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委屈地說:「韞玉哥哥,你看那些是你剛給我買的……」
邱韻現在不過十六歲,還沒有後來的深沉,不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膚淺和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