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尖子生逃避高考
離冰雲一中四、五百米遠一處偏僻路邊,一對男女學生竊竊私語,那神色、舉止詭譎,像是一對地下偷偷戀愛者。
——女生,小家碧玉一個,嫻雅矜持、眉清目秀,溫婉清純猶如一灣山澗,她就是一中校花胡翠玲;男生,個子又矮又小,黝黑黝黑一張臉被太陽暴晒三個月一般,他就是一中校俠胡耀顥,號稱閉眼司令。
這時,胡耀顥遞過去一張紙條,胡翠玲幽怨眼睛一瞪:「你膽子都大到天了,你自己給熊老師送去。」
二話不說,非常霸道一把抓過胡翠玲纖纖玉手,沒商量,胡耀顥將紙條塞在她手裡:「你不幫我,我們絕交。」
眼圈泛紅,凝視胡耀顥好一會,胡翠玲嗓音哽咽:「你——真的不後悔?」
「後悔?」深邃眼睛射出一束剛毅,癩蛤蟆大哈欠,胡耀顥好大口氣:「男子漢大丈夫一個,頭頂天腳立地,上天摘月,下海擒蛟龍,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沒有『後悔』二字。」
像是生死離別,紙條攥在手心,一咬嘴唇,不讓鼓到眼眶淚水滑落,胡翠玲轉身離去,芳心抱怨,天底下就你犟,我看你不後悔的去拿磚頭拍自己反動腦袋瓜子才怪。
剛毅目光送一步三回頭胡翠玲,直到見不到她了,胡耀顥才往回走。嘴硬說不後悔,其實胡耀顥心裡很失落,吐苦水:翠玲吶翠玲,我沒你的好命,現實生活太殘忍,像把刀懸在我頭上,逼得我不能和你一樣上大學,我難啊——
或許是看到胡耀顥座位空空的,到了班上坐在位子上,胡翠玲往日醉人的三月梨花帶雨俏臉被一層憂傷籠罩,少女芳心亂糟糟的,像是泡在醋罐里。
當班主任熊瑛華出現在教室門口,遲疑了片刻,胡翠玲站了起來,離開座位,邁著沉重步伐朝講台走去。到了班主任面前,愁苦著臉,胡翠玲膽怯兮兮把上學路上胡耀顥給她的那張紙條遞了過去,心裡默默地揶揄班主任,熊老師你一天天的自詡最統帥,這一回前沿陣地丟失,我看你怎麼收復?
——惜字如璣,胡耀顥在紙條上落下一句很霸氣的話:最高統帥熊老師,我已決定退出高考江湖,搬磚去!!!
眨眼間如同教室天花板突然塌了,砸中熊瑛華頭,她只覺得整個教室在她眼前旋轉,大半天緩不過神,胸口被震裂一陣絞痛。
下邊不知哪個學生好奇說道:「羞女到底給熊老師的紙條寫的什麼呀,看把熊老師氣得臉都綠了。」
喘上一口氣,熊瑛華氣的三魂冒火,七竅生煙,平日一張燦爛俏臉這時候青一塊紫一塊,嘴唇顫動半天愣是說不出話,芳心大罵:「好你個矮個子,你不是閉眼司令,你是瞎眼司令,你存心要害我當不成老師是不,你是不是瘋了你,哦,你說不參加高考就不參加高考呀——」
自詡自己是定力仙女下凡,遇事一向沉著冷靜,可是熊瑛華時下方寸大亂,勃然大怒,定力殆盡,喪失風度,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全班學生面前,三下五除二把紙條撕個稀巴爛。
靜靜坐在座位上,睜大黑葡萄般皓眸,見講台上班主任勃然大怒撕紙條,胡翠玲不替班主任感到惋惜也罷了,她竟然幸災樂禍、欣然自喜與同桌女生竊竊私語:「你看,我那憨包一個的迷玲司令行吧,太行了,全班同學誰有他這本事,能一下把大家心目中的女神——熊老師頭一回氣得丑成一個漂亮女漢子。」
「呵呵呵……」被胡翠玲的話一逗,一時憋不住,那個女生忽地捧腹大笑起來,霎時間打破肅靜一片教室。
眉頭一皺,熊瑛華氣不過,暗暗罵一句——好你個翠玲,你不感到痛惜也罷了,還在下頭幸災樂禍,存心出我的丑是不?看我今天不逮住你那個所謂迷玲司令,脫光他衣服,吊在籃球籃上示眾三天,我「熊」字四點被你翠玲去掉寫。
眼睛射出一束晨霜投在胡翠玲一張俏臉上,熊瑛華氣憤難抑:「翠玲,你給我說說,你那個迷玲司令他是不是神經短路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個子不大,脾氣不小哦,高考要到了,他竟然當逃兵,眼裡還有我這個班主任嗎?」
猛地站起,胡翠玲苦重著臉:「熊老師,我親愛的熊老師喲,這我哪曉得。等我攤開紙條一看,那臭小子鞋底抹油,溜得比兔子還快,早已沒了影子。」
「你不知道?」這下,熊瑛華眼睛冒火,特別來氣:「你們兩個交好的都是一對新婚小夫妻了,你會不知道?」
委屈兮兮,胡翠玲叫冤:「熊老師,你這不是要白白冤死我嗎?我和他交好,這沒錯。可那臭小子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孫猴子,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誰也不知道他那怪異的反動腦袋瓜子是不是外星人的頭腦哩。」
氣的,腸子扭成一團,熊瑛華一臉怒氣,瞪著胡翠玲:「行,你真行,翠玲。你們兩個竟然沆瀣一氣來騙老師了。今天你不把閉眼司令找回來,你翠玲乾脆也和他一樣不要參加高考了。」
熊瑛華這也是被氣得喪失定力,說了不經腦子的瘋話。
很快,消息如若一桶酒在學校上空爆炸:學生們震驚的嘴巴張成虎口,懷疑這是不是胡耀顥那小子又出餿主意在炒作?學校領導、高三老師震驚了,沒人相信這會是真的,除非胡耀顥腦筋短路抑或腦袋瓜裝進了石頭,否則,一個尖子生怎麼會做出這等匪夷所思的蠢事?
冰雲一中四、五千名師生中,說到胡耀顥這個名字,很多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個班的學霸,但是一提到閉眼司令,他比校長名頭還響亮十二分,胡耀顥這個名字早被大家拋在河裡喂鱷魚。
在班上,胡耀顥標榜自己是一頭攻擊狼——靈敏、警惕,一見獵物立馬攻擊,絕不心慈手軟,警告別人不要沒事去招惹他,惹得他狼性爆發,絕對不會有善心之念。
別看胡耀顥個子矮小,那一對深邃睿智眼睛似霜劍出鞘,清澈坦蕩,又充滿野性,猶如黑夜一對犀利狼眼;眉宇間悟出一束浩然正氣,英爽逼人;一張幼稚的娃娃臉,總是在無意與有意之中悟出一道懾人軒昂氣宇,征服每一個女生芳心。
——十年寒窗苦讀。
莘莘學子們哪個盼的不是考上大學,圓了大學夢?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矮冬瓜一個的尖子生胡耀顥卻與大家背道而馳——逆襲,放棄上大學,放棄將來當大官。
或許,這就是冰雲人寧願在商場上奔波、打拚,也不願為官的血統稟性吧。
中午匆匆吃了飯,碗筷也顧不上洗,熊瑛華心急如焚趕去胡耀顥家,她拉也要把這頭攻擊狼拉回學校。
狼的警惕,曉得班主任今天一定會他家來逮他,飯碗一撂下,胡耀顥立馬跑到外邊優哉游哉。
叫熊瑛華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吳美珠這個當母親的倒頭勸她熊瑛華,說,這孩子對讀大學沒興趣,就隨他去吧。她曉得自己兒子的稟性,一旦決定要做的事,九頭牛也拉他不回。
天底下居然還有這般對子女不負責的母親,熊瑛華急得心嗓眼冒火,恨不得扇吳美珠耳光,把她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