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必須出院
住院部大樓，七樓七零八號病房。
在編號七零八零三號病床前，秦雪璇停下了腳步。
小心的俯身，在那病床上熟睡的小女孩額頭。輕輕的，吻上了一下。眼中，儘是寵溺和慈愛。
小女孩受驚，當即便是睜眼。不過當看清了是秦雪璇之後，蒼白的小臉上，頓時布滿了驚喜。「媽媽，你回來了呀！」
聽著那小女孩稚嫩的呼喊，趙牧當即心下一顫，面色激動卻又忐忑不安的開口道：「寶貝，我是爸爸！爸爸也回來了！」
聞言。
秦雪璇頓時秀眉一蹙，下意識的想要攔住趙牧。生怕趙牧，將自己的女兒給搶走了。
然！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卻已經是循聲看見了神色激動的趙牧。明亮的雙眸之中，先是一愣。旋即，便是神采一亮，激動的抓著秦雪璇的胳膊搖晃了起來。
「媽媽、媽媽你快看啊！真的是爸爸！和照片上的那個爸爸，一模一樣的爸爸！」
聽聞此言，趙牧的雙眼，瞬間濕潤！
原本自己以為，小女孩對於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爸爸，會感到陌生，甚至會表現出一絲抵觸的情緒。
卻不知，女兒竟然一眼便是認出了自己。
且！
表現的如此親昵和歡快。
眼看趙牧閃著淚花，激動的上前想要抱起女兒，秦雪璇忙是伸手將其攔下。「你注意星兒的腿，不可以亂動！」
聽秦雪璇這麼一說，趙牧忙是掀開了蓋在星兒身上的被子。果然，看見了一雙於黑髮紫的小腿。
「這？」
趙牧當即抬頭，滿眼驚訝的看向了秦雪璇。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傷！
看見星兒的雙腿，秦雪璇當即就是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淚。都說孩子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眼看著不過四歲的趙星，卻要承受這非人的折磨。
秦雪璇，如何能夠不心疼？又如何，看得下去？
剛想開口和趙牧解釋，病房的房門，卻是被人推開。
「吱呀——」
伴隨著開門的聲響，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在幾個護士的陪同下，走進了病房。
「病人家屬，醫生查房！」
先前開門的那個護士，對著屋內的眾人吆喝了一句，算是打過了招呼。
很快，那醫生便是從一號病床，走到了三號病床這裡。
但！
卻是沒有和剛才那樣，對躺在病床上的趙星進行查看。反而是有些詫異的，看了站在床邊的趙牧一眼。
「剛從外面打工回來？」
見趙牧不應，站在邊上的一個護士，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這位病人家屬，醫生在問你話呢！你好歹吱一聲啊！」
趙牧抬眼，看了那護士一眼，當即便是張嘴，發出了一聲「吱！」
見狀，眾人俱是一愣。這人，不會是傻子吧？紛紛是不解的，看向了秦雪璇。
被一屋子的人這麼看著，秦雪璇當即伸手抹淚，有些不滿的瞪了趙牧一眼。「他是孩子的爸爸，剛從外面回來。」
心中，卻是越發的對趙牧感到失望。他這麼做，是感覺到自己還不夠丟人嗎？
「對啊！他是我爸爸，我都四歲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爸爸呢！」
半躺在病床上的趙星，仰著小臉，一臉驕傲的開口。彷彿，自己有爸爸這件事情，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情。
見狀，秦雪璇剛擦乾淨的雙眼，瞬間又被淚水佔滿。
趙牧，也是滿眼的心疼。想要去抱趙星，卻又怕弄疼了她。
「趙星家屬，有時間就把這幾天拖欠的住院費補繳一下吧！」
「另外，病人的手術費，你們準備的怎樣了？要是再這麼拖下去的話，恐怕截肢的就不只是孩子的小腿了。」
醫生此言一出，趙牧瞬間明白。為什麼剛才他要問自己，是不是打工剛回來的問題了。原來是自己女兒的住院費，已經拖欠了好幾天了。
當即，趙牧便是掏出了一張卡，遞給了剛想開口解釋的秦雪璇。「老婆，你先去把孩子拖欠的費用給結清了，密碼是你的生日。」
秦雪璇愕然，卻也是默默的伸手，接過了趙牧遞過來的銀行卡。不明白趙牧既然有錢，為什麼卻是連計程車的車費，都是出不起。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秦雪璇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趙牧。卡里的錢，到底有多少？夠不夠付清女兒的住院費用。趙星可是已經在這裡，躺了一個多月了。
或者，確切的說。是因為自己拿不出來那麼多的錢，他們是把趙星，給壓在了這裡的。
眼見趙牧拿出了銀行卡，一眾護士也是神色一松。拖了這麼久，總算是願意付錢了。
然！
趙牧接著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所有人，都是愣住。
「另外，把出院手續，也一併給辦理了吧！」
片刻之後，那醫生頓時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的，對著趙牧質問起來。
「什麼？你們竟然要出院？」
「你知不知道，要是再不進行手術，將你女兒的小腿進行截肢的話，引發的後果，就是可能連大腿，都是保不住的！」
眼見醫生動怒，本想出門去補繳費用的秦雪璇。當即也是臉色一變，慌忙對著醫生道歉起來。
「醫生，對不起！你別聽他亂說，我這就去交錢，等我交完錢，馬上就安排手術。」
見秦雪璇如此，那醫生的臉色這才是好看了一些。
但！
聽說要割掉自己的小腿，趙星一下子就被嚇哭了起來。「不要！我不要割掉我的腿！爸爸，你帶我走吧！快點帶我離開這裡吧……」
眼見趙星哭的撕心裂肺，秦雪璇一下子就撲了回來。「星兒乖！星兒不哭，叔叔剛才是騙你的，他們不會割掉你的腿的，星兒病了，他們要把星兒治好的……」
如此一幕，讓即便是看慣了生離死別的那些年輕女護士們，也是偷偷的抹起了眼淚。
她還是個孩子啊！一個才四歲的孩子啊！卻是要面對著，如此殘酷的事情。
「對不起！剛才是我失言了。病人現在的情緒不穩定，你先安慰安慰，我們就不打擾了。」
而那醫生，自覺失言。不該在病人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向秦雪璇道歉之後，也是帶著那些護士，急急離開了病房。
看著秦雪璇抱著趙星，哭作了一團。趙牧只好拿起了被秦雪璇丟在病床上的銀行卡，對著趙星安慰了一句。
「星兒不怕，爸爸這就去把錢付清，然後帶你回家，我不同意，沒有人敢割你的腿的。」
聽見了趙牧的言語，本來哭泣的趙星，忙是止住了哭泣，哽咽著開口。「嗯……星兒……星兒聽……聽爸爸的話……嗯嗯……星兒不怕……」
眼見女兒如此，趙牧這才是含淚轉身，對著門口走去。
「趙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會害了星兒的！」
「你要是沒錢，我可以去求韓怡美，我是絕對不會讓星兒，放棄治療的！」
趙牧頓足，扭頭看了滿臉是淚的秦雪璇一眼。
「我也不會讓我的老婆，去求別人！更不會，讓我的女兒，被一群庸醫給割了雙腿！」
「今天，星兒必須出院！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
趙牧的言語，頓時讓秦雪璇愣住。
眼前這個如此霸道的趙牧，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趙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