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戚承光翻臉
戚承光回得大廳，笑著賠罪道：「劉郎中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她就那性子。」
劉芹冷哼一聲：「就她這為人處世，哼，要是在帝都活不過三個月。」
戚承光道：「劉郎中教訓的是啊。為人處世，人情世故，大學問也。」
劉芹抿了口酒：「罷了老戚，咱們言歸正傳。我來你這帥府帶了兩樣東西。一樣是首輔令，一樣是提牢司的一百名密探。若一會兒林謀不聽首輔令，我可是要在你的帥府里殺人的！到時候別怪我不跟你打招呼。」
戚承光打起了馬虎眼：「啊？林縣令跟女皇有婚約，想來是個通情達理又循禮守法的人。首輔令下，眾官領命。這樣的規矩他怎麼會不懂呢。」
劉芹笑了一聲：「呵，是么？老戚你可真會說話啊。你要是不當薊州鎮帥，可以到帝都的茶館去當個八面玲瓏的挑簾夥計。」
戚承光依舊是滿臉賠笑：「啊，真有那麼一天，您遇到我可要多給我幾個賞錢。」
二人正說著話，大廳外通傳：「林縣令在帥府外候命！」
劉芹道：「讓提刑司的弟兄都進大廳來，然後再讓林謀到大廳接首輔令！」
一百名提刑司密探帶刀進入大廳。劉芹又命令道：「把刀都給我抽出來！」
吳唯忠引著林謀、呂寒眉進得大廳。兩旁一百密探的刀寒光閃耀。
劉芹見到呂寒眉嘴角微動，一聲冷笑：「呵，竟在這鳥不拉屎的薊州見到了寒眉妹妹。」
多年以來黑衣內衛一直在跟提刑司鬥法。同樣呂寒眉這個內衛「八爺」也一直在跟「劉剜心」鬥法。
呂寒眉瞪了劉芹一眼：「劉郎中，久違了。」
劉芹挖苦：「堂堂內衛八爺，現在怎麼成了一個七品縣令的跟班？我要給林謀宣首輔令，這裡沒你的事還不滾？」
林謀對呂寒眉說：「你先到大廳外去吧。」
呂寒眉只得憤憤離開大廳。
劉芹展開一張湛藍色摺子。大炎有制，明黃屬女皇專用之色。湛藍屬內閣首輔專用之色。
劉芹宣讀道：「大炎內閣首輔令。林謀忠勇可嘉，於北邊立下軍功。特升任浙南省奉化府正四品知府。林謀接令后即刻上任，不得有誤！林謀，還不接令？」
林謀無動於衷。
劉芹怒道：「你一個小小的縣令，竟然敢不接首輔令？跪下，接令！」
兩旁的百名持刀密探齊聲暴喝道：「跪下，接令！」
林謀朗聲道：「不好意思，我這裡有一份女皇陛下的聖旨，與首輔令相悖！恕我不能接令。」
劉芹在提刑司干慣了栽贓的事，善於給別人扣帽子。她大喊道：「女皇的聖旨？好啊林謀，你敢矯詔？大炎律，矯詔即圖謀不軌，意圖謀反！」
林謀直接從袖中掏出了黃絹布聖旨展開：「下官並非矯詔，現有聖旨在此。」
劉芹走了過去，輕蔑的看了幾眼聖旨：「這是假聖旨！來啊，將林謀就地正法！」
剛才低聲下氣的戚承光忽然一聲暴喝：「慢著！」
劉芹瞪了戚承光一眼，卻發現戚承光全無剛才那副窩囊相。他的眼神冷峻，直接跟劉芹對視。
劉芹道：「老戚，你不要阻攔我辦事。」
戚承光聲如洪鐘：「你想在薊州鎮帥府殺大炎未來的內親王，問過我這個鎮帥同不同意么？」
說完戚承光走到林謀面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聖旨，隨後道：「印璽是真的，聖旨怎麼會有假？我一年總要接十幾張聖旨，是真是假我還是分得清的。」
劉芹冷笑一聲：「呵，好啊戚承光，你敢跟林謀一起謀反！信不信我把你一起就地正法了？」
戚承光「噗嗤」一聲樂了：「劉郎中，劉剜心。你瘋了吧？你剛才說什麼？要把我就地正法？」
戚承光拿出了一個銅鳥頭哨：「劉剜心，你認識這是個啥玩意兒么？」
不等劉芹說話，戚承光「嘟」一聲吹了銅鳥頭哨。「轟隆隆」，大廳外響起整齊的腳步聲。隨後幾百名手持堅盾長槍的戚軍士兵湧進了大廳圍住了一百多名提刑司密探。
戚承光高聲道：「劉剜心，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你這娘們來了薊鎮兩天，老子給足了你面子。你呢？真拿老子當成窩囊廢好欺負了是吧？老子知道你這一百多狗腿子都有武藝在身。要論單打獨鬥，戚軍弟兄可能打不過。可我這帥府三百盾槍手結陣，這一百多狗腿子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呢！」
劉芹目瞪口呆。戚承光的臉翻得太快了！上一刻他還是唯唯諾諾的奴才相，這一刻他卻是一個驕橫悍將的模樣。
戚承光繼續說道：「我曰你娘的劉剜心。老子真是服了。你說你挖苦我兩句也就罷了，敢在老子的薊州，老子的帥府說出把老子就地正法的話來？你是不是吃大糞吃多了迷了心智？這大廳里有我三百盾槍手。大廳外有我六百親兵。不夠的話薊州鎮還有四萬戚軍弟兄！你敢在這兒動我一根毛，我保證你變成一灘肉泥！」
林謀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戚承光。
劉芹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心想辦好主子交待下來的差事才是正經。她換了一副口氣：「老戚，不，戚帥。咱們都是吃朝廷俸祿的，又何必自己人為難自己人呢？首輔令是讓林謀去浙東赴任。我不說在這兒殺他，只求你讓你的人讓開一條路，讓我帶他出薊州城。需知大炎律大如天啊。」
「啊呵呸！」戚承光攢了口吐沫，直接吐到了劉芹的腳面上：「你算個卵！也配跟我稱什麼自己人？你跟我說大炎律是吧？老子問問你，大炎律里說是皇帝大還是首輔大？是聖旨大還是首輔令大？女皇有聖旨在先，首輔令就該收回！是不是啊林謀？」
林謀朗聲道：「大炎律第八款第三條，聖旨與首輔令相悖，首輔令作廢。」
劉芹怒不可遏：「好，戚承光你是鐵了心要保林謀是吧！你給我等著！讓你的人讓開，我這就回帝都回稟上官首輔！」
戚承光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快滾吧。在你跟前陪了兩天笑臉，老子的腮幫子都酸了。」
劉芹命令一眾提刑司密探：「把刀都收鞘。咱們走。」
戚承光亦命令盾槍手：「讓開一條路，讓這群烏龜王八蛋趕緊滾！」
劉芹帶著一眾密探離開了帥府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