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時空獵犬（下）
「奈特，初，你，這個時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奈特消失在黑霧之中，看著腳下躺在水晶之中的古麗妲，雷曼只覺得腦子快要爆炸了一般，紛亂複雜的信息在他的腦袋裡亂成線團，讓他不知道該怎麼，一時間，壓力大的讓他只想跳腳大喊。
古麗妲之影透過幾千年的時光，看著通過冰冷的時間與她相隔的父親，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她的影子踏著時空的步伐走到雷曼的面前，將虛幻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父親的頭上撫摸著：
「我也希望我能告訴你未來將會發生什麼，但是我不能，這就是時間行者和能窺視未來的人的詛咒---因為，每一次我窺視未來或者是你進行時間行走的時候，我們已知的一切就會改變，變得毫無意義，我無法向你展示你該走哪條路，父親，你必須自己為了所有人找到一條道路，不過，我可以通過另一種方式幫幫你，幫你理清一下思路。」
在古麗妲之影的手觸碰了雷曼的腦袋之後，雷曼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變了，深諳的藍色和黑色填滿了他的視野，他抬頭看去，發現只有頭頂上有一點點的光源，而古麗妲的影子則靜靜的漂浮在他的面前：
「在第九維度被善良的諸神和陰險的惡魔填滿前，亞空間早就有了生命，父親，可記得【虛空鯨】？」
雷曼點了點頭，虛空鯨他是記得的，這些大傢伙是亞空間中一種恐怖的生物，其體積有的時候接近兩萬公里，每一頭虛空鯨體內甚至都自己有一種亞空間生態系統，各種稀奇古怪的亞空間生物都住在虛空鯨體內，就好象寄生蟲一樣；這些龐然大物，游過亞空間，隨著靈魂物質的潮汐前進，算是亞空間中一種比較有名的生物居民了。
雷曼記得，神殿軍還馴服了不少虛空鯨咧。
「您有沒有想過，虛空鯨是物質宇宙中的什麼生物的靈魂投影形成的？」古麗妲之影突然問道。
「虛空鯨也是物質宇宙生物的投影？」雷曼愕然。
「當然，亞空間中的一切，神也好，魔也罷，哪怕是那些大鯨魚，都是物質宇宙的八個維度中的生物的投影，現在，我們就在一條虛空鯨誕生的原點，」古麗妲之影看了看頭頂上方虛弱的光，「某個藍色星球的深海，生命誕生的，最初！」
隨著古麗妲的話音落下，雷曼看到眼前出現了很多細小的生物，他們如此微小，但是依然在不停的複製，吞噬，進化……….
「這便是最初的生命，從深海中誕生的它們，需要再花很多年，才能離開這海洋，前往陸地，甚至是天空。」
隨著古麗妲的話語，時間洪流在雷曼的眼前加速，他們在深海中快速上升，周圍的顏色變成藍色，綠色，然後是淺水的蔚藍，周圍的生物逐漸變大，最後變成有著銀色鱗片的魚群，這些魚猶如雲彩一般聚集起來，越出水面，感受著已經照射在星球上幾億的陽光，然後向著陸地前進。
生物長出腳，踩踏在大地之上，理解了魚類祖先從未理解過的事情----用腳走路是什麼感覺，這些生物一路向內陸深處走去，進行著或是沉默的，或是喧囂的行軍，他們進化出忍受寒冷的皮毛，又進化出應付炎熱的掉毛機制，他們跳過岩石和高山，甚至為了跨越不可跨越的屏障，長出翅膀和中空的骨骼，一飛衝天！
「這些生物的投影，在亞空間中投射的一個終極結果，便是虛空鯨---鯨魚，一種體積如此龐大，細胞數量如此之多，以至於越過了癌症壁壘的終極生物，在亞空間中，便成了代表生物的終極投影之一，但是，父親，你有感覺到么，為什麼，它們的投影會是這個樣子的，和人類或者其他智慧生物不同？」
雷曼凝視著那些形態各異的動物，意識中反覆的播放著兩個詞【生存和進化】，人類和很多其他智慧生物也在生存和進化，但是為何投影出的卻是神，是魔，而這些動物，投影出的卻是虛空鯨這樣還是幾乎靠著本能行動的亞空間生物……..本能…………
「這些動物們的靈魂很簡單，他們為了生存而行動，為了生存而進行血肉的進化，所以在靈魂的領域投影出的是同樣遵循著本能，如同野獸一般行動的虛空鯨和其他亞空間生物，但是人類，和多元宇宙中的其他智慧生物不同……..」
雷曼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類仰望天空的樣子，對蒼穹充滿渴望的人類終究沒有進化出翅膀，而是被飛天的衝動所驅使，靠著智慧孕育出飛機，雷曼看著螺旋槳帶著飛機慢吞吞的航行，然後被噴氣飛機超過，在噴氣飛機更上方的高度，衝擊宇宙高度的火箭噴射著火焰，掙脫飛鳥也無法擺脫的重力囚籠，進入宇宙。
雷曼的眼前被宇宙的色彩所淹沒了，那是與生命誕生的深海相似的黑暗。
不過，這依然不是結束，踏入宇宙的生命如同最初深海中的生命一樣，再度開始頑強的前進，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血肉的變化，而是藉助智慧的進化，以智慧為基礎，製作出嶄新的進化樹，在永夜的宇宙中，向著更廣闊的天地，甚至是更高的維度進軍。
「血肉進化的盡頭，通向【智慧與知性】的起點，靠著靈魂內的可能性，向整個多元宇宙展示族群的夢想，力量，與溫柔，很美妙，這美妙的一切，投影到亞空間中，締造了具有同樣品質的秩序諸神，但是………..」
永夜的亞空間中，雷曼感到一陣恐怖，他聽見噗通的聲音，那是震動亞空間的脈動聲，也是物質宇宙的智慧生靈們靈魂跳動的聲音，智慧生物被這生命的聲音推動，以想要變得更好的本能在智慧進化上越走越遠，但是在混沌之中編織出的未來，也被無窮無盡的戰火和災禍填滿，他們就這樣反覆進行著破壞與再生，不停的向前。
「但是，哪怕善意無窮無盡，也無法徹底拋棄惡意，於是亞空間中誕生了惡魔，誕生了邪神，為什麼有的生物在亞空間中的投影是虛空鯨，有的卻成為了邪神誕生的溫床呢，父親？」
「以智慧為基礎進化的生物，才有可能締造出的神明與惡魔，可能性的混沌…….進化的下一步……..」雷曼呢喃著。
「是的，父親，進化的下一步，智慧生命以宛若母親一般的自然作為實驗中的對照組進行進化，而現在，【初】便想以多元宇宙中的智慧生命為對照組進行下一步的進化---我無法告訴您下一步該怎麼做，但是請您下一步行動的時候絕對不要忘了上面說的話。」
「進化？」
「【初】追求的，就是下一步的進化，絕對的秩序，而邪神們追求的，則是要維持現狀；【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卸載計劃】，重新給多元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重新裝載靈魂，以一種系統的進步程序取代一切，而這一切，都與您現在所做的一切息息相關。」
「與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相關？」
「這個宇宙，是一個重要的拐點，這顆星球則是拐點的出發之地，如何重新定義秩序與混沌，未來龐大的【永恆帝國】的基石，一顆小小的星球之種，終將在多元宇宙中生根發芽，而她的枝椏究竟要向陽而生，還是沐浴在陰影之中，都受到您的影響。」
「我不明白！」
「您會明白的，在未來的某一天，在那之前，不要忘記今天的對話，現在，去面對世界吧，我為您準備了改變未來的工具，剩下的就靠您了，父親，我在未來，等著您。」
古麗妲話音落下，下一刻，古麗妲之影消失了，五塊水晶中射出光芒，集中在雷曼身上，而他上方的山體也傳來了崩塌的轟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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