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一心一皮一伏羲
第十一卷
這裡漆黑一片，黑的那般具象像是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些什麼東西一樣，卻也黑的那般虛化，黑的讓人發慌瘮人......
這裡像是被世界遺棄的角落，黑暗、孤獨、無助、恐懼，最最重要的是，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去找尋的那麼一個地方，卻也可笑的很！明明是世人那般熟悉的存在......
這裡怕是另一個洞天！在終於具備了意識之後，玄七這樣認為到。
玄七假死般的沉睡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就算是她執意不醒，怕是也已由不得她的這具軀體！
在數日之後，那個被老頭動了惻隱之心而放過的那枚裂跡斑駁恨不得輕輕一觸便粉碎成沫沫的女媧晶石，正在一條一條的癒合著那些不可能修復的裂痕。而這具殘破的一張皮也在苦苦支撐中得到了生命力的復甦......
在這漆黑到絕望的境地里，彷彿有種無形的魔力般，它隱藏在這漆黑的暗處，正張揚著它尖尖的利爪，在低聲誦吟著：喝吧，喝吧，快大口的喝吧，我肥美的食物......
「你醒了？「
「嗯，醒了！」
「醒來很長時間了么？」
「沒有，我的裂痕還沒有完全修復好！」
「哦！」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那塊晶石問道：「你的皮子復原了么？」
「這個啊？本來就沒多大損壞，只是被那老頭剝了太多張皮，有些骨頭錯位、血肉模糊、皮肉分離了而已。怎麼？怕你日後不能用了？」
「抱歉，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還會不會說話？」
「抱歉，我確實沒怎麼與人交往過，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一時間，一張皮、一顆心便紛紛沉默了下來，許是憶起了一些往事吧。
「那你有什麼打算呢？」皮子率先問道。
「不知道，我還沒想過。」
「服了，那你想怎麼辦呢？哎......」皮子嘆了一口氣道：「我想過了，只是大體的分析了一下，還沒想好，你且聽我說說。我一張皮有我自己的思想，你一顆心有你自己的念想，你離了我，應該只是一顆附有靈魂的晶石罷了！而我呢？我沒有靈魂，離開了你的晶石心，我這張皮子也便消亡了，活不過七日的！我是這樣猜的，我可不敢拿我僅有的思想去做賭注。你懂的，所以，我離不開你，你也需要我！那現在，是我從了你？還是你依了我？」
沉默到漆黑一片里連個迴音也沒有，很久很久之後，才像是一塊石沉大海的石頭般，總算有了一個迴響：「你容我想想......」
在這暗無天日的境地里，時間的流逝慢的死氣沉沉，怕的連個底兒都沒有......
殊不知這境地外面可是亂成了一鍋粥......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那皮子遲遲等不到迴音早睡了過去，如今被吵醒，打著哈欠問道。
「我們消亡在了天地間，是死人啊！怎麼可能還能回去？」說回去二字時，那顆心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回去，如果可以的話。
「你的意思是我們死了？」皮子摸了摸自己松垮垮的臉皮兒，不冰也不冷，她不信自己已逝，喃喃道了句：「不能吧。」
「只是，你沒覺得奇怪？」
「奇怪？有啊！你我來到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怕是十八層地獄吧！都怪我，生前殺業太多，得了報應！」
「呃，我疑惑的不是這個。」
「噫。」
「我這顆晶石是女媧娘娘補天掉棄的石頭，如今它這般傷痕纍纍，按理說是世間之物無法修復得了的，奈何我竟覺得它那些裂痕正在一絲絲的慢慢的癒合。不信，你看看。」
「你這話說的，我還能掏了自個兒的心不成？」
「你不覺得奇怪么？」
「你還別說，看看我這愈來愈有彈性、緊緻的皮膚，若是自行痊癒，我覺得沒這麼快，或者壓根就不好。我可是被剝去了六張皮呢！現在想起來倒忘記那時疼痛的感覺，只在心裡彆扭著，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痛。」
「所以，我說，你的痛楚，我的裂痕，它們正在癒合，被治癒著。」
「這也太神奇了，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不管這裡是何！反正我覺得這裡不會是十八層地獄。」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聊著、討論著，以為這塊境地除了暗無天日外，就是西去的佛隱正慢慢的度化著他們......
確實，這塊漆黑的境地正是在悄悄的飼養著他們......
鼾聲在這一方不緊不慢有節奏的流淌著，小魚兒還在為玄七所說的困擾著！我從了你？你依了我？如果，假如說，如果玉面王、歸珀、綺珠他們還活著，她是不是還有念想活下來去見他們呢？可他們都已死去了，像她一樣消亡在這天地間、五行中，那她還有什麼念想呢？嗯，她應該從了玄七！她有太多她需要惦念的人，她應該代替她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小魚兒不禁又難過起來，替玄七，就算能活下去，她又怎麼去面對那個殘酷的世界、寡淡的人呢？是他們要殺死她的，是他們容不下她的，是他們逼迫她的，不然她也不會在這個暗無天日處......
小魚兒正想的入迷，情緒觸動處還不時嘆口氣哀怨一聲！
「噓。」
「原來你沒睡啊？」小魚兒說完，四周又安靜下來，又聽到玄七均勻帶響的打鼾聲。
「逗我玩！」小魚兒哼一聲。
「噓——。」這一聲沉沉悶悶的拉著長音噓過來，直擊小魚兒的心口上。
「是誰！」小魚兒明顯的驚慌，全身的汗毛都警惕的豎立起來，如果她有的話！因為這兒除了玄七根本就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
「你真吵！」那是一種來自遠古的沉吟......
小魚兒張大了嘴巴，她想要喊醒玄七的，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彷彿又回到了她在太清山上被封印五識的感覺。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了。
「這才乖。」
小魚兒嚇得一動不敢動，任由這沉悶的聲音挑逗著！
「啊嗚！」聲音像是打了一個哈欠般的翻了翻身，因為小魚兒覺得晶石晃了一下子。
「這堅韌無比的女媧晶石竟讓你折騰的這般碎痕裂跡，你可真是無用！」
被說到痛處，她一直在做縮頭烏龜，將這厲害無比的女媧娘娘晶石當成了一塊護身符。哪怕晶石碎成渣化成粉，無用的她還是想要緊緊的依附著它，她著實的無用！
「我，我是無用！」小魚兒衝口道，咦？！她可以說話了？小魚兒連忙問：「你是誰？」
「哈哈哈哈。」那聲音像來自四面八方低沉而有力。
「你先別管我是誰！你要不要活下去，去見玉面王、歸珀、綺珠。」
「你認識他們？」
「不認得，不過你剛才不是想見他們嗎？」
「可他們都已經死了。死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不會再有他們了！」
「哈哈哈，這有何難。你只消告訴我，你想不想活下去，去見他們就得了。」
「想！」小魚兒不假思索便衝口而出。
「殺了她！」
「誰？」
「明知故問。這個叫玄七的啊！」
可能小魚兒的心裡一直在抵觸這個回答，她的內心其實早就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不，我做不到。」
「哈哈哈，」那笑里滿是鄙視、嘲諷，「我就說你無用。」
「我是無用。可我也不能殺了自己啊？玄七雖與我想的不同，可她到底是由我而生，我不能在利用完她之後便拋棄她。」
「傻瓜。」那個聲音氣急敗壞的咒罵道，「那你去死吧！」說完便一絲響動也沒有了，只有玄七的鼾聲，聽上去睡得那般香甜。
這一日玄七找小魚兒閑聊，道：「也不知是做了個夢還是有人跟我說話。他要我殺了你，我便能獨活。」
是他？小魚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問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放屁！就算他給我打包票離了你，我也能獨活，我也斷然不能信。」
「為何？」
「我可不能拿著我僅有的一皮做任何賭注。我可得好好活，長命百歲的活。」
「那豈不成了老妖精。」小魚兒道。
「哈哈，我本來也不是人。」
「所以，我們兩個誰也離不開誰？」
「暫時就這麼著吧！」玄七道：「可真是個奇怪的夢。」
「是呢！」小魚兒附和道。看來那東西不光找了它自己，玄七也差點受他蠱惑，看來這片黑暗並不是太平的......
小魚兒是孤陋寡聞的，畢竟她不是在石頭裡呆著就是鎖在封印中，容她知道的人情世故也好，世間道理也罷實在很難講通。可玄七就不同了，她的師父可是風子墨，又有那麼一位博學疼她的玄一師兄，她的問道之路可從來馬虎不成。
小魚兒也並未刻意隱瞞這個黑暗中說話的東西，一五一十的與她說了個遍。
玄七聽聞只道：「我就說這東西狡猾陰險的很，竟然用離間之計，不是光明磊落之所為。」
「那我們該怎麼辦？他在暗，我倆在明可是。」
「噓！」玄七禁聲道，「你容我想想，到我想出來為止，不可與我說半句話，你的思想最好也丟掉。」
現在仔細一想卻是可怖！這裡暗不光能聽到她倆的心靈秘語，竟還可窺探到她們的思想，她們的所想、所思，刻在骨肉里的疼痛，他像個無所不知的神一般，肆意妄為、信手拈來的一一將他們剖析、講解出來，好似所有的一切他都經歷過一樣！這確實要防著他！
「那我要如何？」
「你可以做你的拿手絕活，睡覺。」
小魚兒聽聞，乖乖地翻了個身，倒頭睡去。人家玄七這個提議也沒錯，她的確善窩著。更何況現在碎成這樣動彈不得更得窩著，可促進傷口癒合。
小魚兒的確睡著了，至於睡了多長時間她還真不知道。她也在努力的讓自己什麼都不想，心無旁騖的一直窩下去，可終究是太難辦了，一閉上眼睛，他們統統都出來了，像走馬燈般，一直轉個不停，想停都停不下來。求靜無果，小魚兒便挑了一段最舒心的來回憶，就此才是呼呼大睡了過去......
小魚兒枕著美夢睡得忘乎所以，若不把她弄醒，估計她會一覺睡到地老天荒......
玄七自是一直未合眼的想這件事！她由盤古開天闢地，想到師父風子墨的藏書，也由尋常百姓家貼的灶王爺想到三十三重天的天神老頭，更由柴米油鹽醬醋茶想到風花雪月一場空......
就在她要想破腦袋的時候，那個彷彿來自遠古大地一般低沉渾厚的嗓音又響起了......
「不累么？」
「看我這麼累，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們，你是誰？」
「我們？你可是你，她可是她，此刻的她可正做著千秋大夢呢。」
「連人家的夢都看，你可真不要臉。」
「哈哈，不要臉？我都忘記自己長什麼樣了。」
「那你叫什麼？」玄七趁機問。
「你猜。」
「我要能猜到，也不必問你。」玄七有些惱，變著法的問道：「你來這很長時間了么？」
長長的沉默之後，他道：「很長，很長時間了。」
玄七心想，長的都忘記了自己的長相這說明他的確沒騙人，是，不是一般的長......
「不要再窺探我了。你猜不出我是誰的。你們會在這兒呆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和我完全融為一體。」
「我們會死？」
「哈哈......」
「不要笑了！」玄七惱怒的喊道。
「不笑何為？時間的盡頭呢！」
「時間的盡頭？」玄七喃喃重複著，電光火石間，她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想起來。正當玄七在迷霧裡掙不開身時，小魚兒睡夢裡傳來一句夢話，「婆婆，這女媧娘娘晶石你弄不破的。」
「我想，我猜到你是誰了！」玄七道。
「你可靈敏多了，相比於那個只會做大夢的蠢材。」
「你......」
「噓，說出來可就沒意思了。」他可能已清楚的知道玄七所想了，這樣說完后便沒了動靜......
玄七急忙喊醒小魚兒，道：「醒醒，快醒醒，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小魚兒又驚又懵，自己還沒怎麼清醒過來，打著哈欠問道：「怎麼了？」
「這要謝謝你，是你點醒了我！」
「我？」
「你剛才做什麼美夢了？」
「額？這有啥，萬千記憶，還是最初的好唄。夢起了我單單純純做石頭的時候。」
「就是，就是。」玄七欣喜若狂，道：「你聽我慢慢與你說來。」
「首先，我確定他是一個人，一個目前為止神秘、黑暗大到無形的這麼一個人。他說他在這呆的時間長遠他都忘記了自己的模樣，我覺得，要麼是他真忘了自己的樣貌，要麼就是騙咱的。我就在想，是怎樣的長遠才能忘卻自己，像我重生七張皮還依舊記得自己，所以，我那個長度是不行的，縱古觀今，最久遠的長度無非就是盤古開天闢地初始到現在。所以，他無非就是那個時代的。」
「你是說，他是遠古天神？」
「別打岔。」玄七繼續道：「他說，他會等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與我們融為一體。可見他本事不小，那是誰給了他這樣的能力？要融了我們？」
「我們怎麼了？」玄七不解的問道。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要融了咱倆？咱倆？咱倆怎麼了？咱倆若是個正常的，還能被費勁巴拉的棄到這裡？」
「你是說女媧娘娘？」
「看，你可不是個蠢材。」
「誰說我蠢材的？我就是書讀的少點而已。」
「夠用，夠用，保命就好。我們是被太清山封印於此，那個太極雲霄八卦陣，非道家不可用，我師父千叮嚀萬囑咐讓我躲著點這陣法，說不知處為大險！歷代太清山掌門都知曉卻從不外道的境地。直到我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他是何方神聖，倒是他自己給我提了醒。」
「他自己？」
「是啊！他自己，哈哈。」
「你就快別賣關子了，你說與我，他到底是誰！」
「你可仔細聽好了，伏羲血。」
「不，不能吧。」小魚兒聽聞，下巴都驚掉了。
「咱們這可是因禍得福，讓咱給尋著伏羲血了，魚兒，咱們有救了。」
「可你之前不是說伏羲血在太清山么？」
「是，我們猜想藏寶閣里那個毒物之上秘藏的就是伏羲血。可這都是我們的猜想，我師父都不知那為何物，只道是建派就有了的伏羲之物。」
「那你怎麼斷定現在這個就一定是伏羲血呢？」
「變化！變化！變化！你不是也感受到了么？咱倆這特殊體質，唯有女媧娘娘精血方可治癒存活，你晶石裂痕的修復，我皮子的恢復這不正說明了這一點兒嘛。」
「那你怎麼不說是女媧娘娘自己本人呢？又干伏羲何為？」
「唉，看來書讀的少就是不行！這女媧娘娘與伏羲本是遠古天神既是兄妹又是夫妻，他倆本就血緣，所以女媧娘娘的血能生你，伏羲遠古天神的血便能養你，現在可知？」
「我明白了，伏羲遠古天神是我爹爹？」
「額！你若非要認這門親，也並非不在情理之中。」
「可他好像並不是那麼好說話吧。」
「嗯，任重而道遠。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這裡有真正的伏羲血，那太清山藏寶閣里那件寶貝又是何呢？」
「可能是個封印。」
「何以見得？」
「他若，不，他就是伏羲的話，他可是遠古天神，你我所知的遠古天神，尚且活在六界中的只有三十三重天的干戚天神，那麼既然伏羲天神還活著，他為什麼不出去呢？難道是他不想出去？若是他想出也出不去呢？和咱一樣當初是被封印在這雲霄八卦陣中，六界五行、四域五服，皆尋不到如同坐化消亡般呢？所以，我覺得，那可能是個封印之物。」
「說的在理哦，魚姐。」
「嘿嘿。」
......
「你們說來說去，說的我腦殼煩，正如你們所說，我是伏羲亦不是伏羲。」
「嗯？！」
「伏羲已消亡亦是亘古不變的事實，我只是他殘存在世間的一縷精氣而已。」
「一縷精氣也可有這般窺人意識的能力。」
「那你這張皮都有了意識，為何我便不可？何況我是遠古天神的執念。若我是伏羲，你們在進來我這肚腹時便頃刻就能復原！只可惜，我只是精氣幻化而成，並沒的精血，只能慢慢度化你們。」
「所以，你要吃我們？」
「不然，還能做什麼？你們出不去我的肚腹，我亦從未想過要離開這裡。」
「為何不離開，是因為你離不開么？」玄七道。
「你不用激我。天地都是我的，山河日月與我同在，我離不離開又有什麼意思呢？我只是在這兒等待而已。」
「等誰？」
「等他的執念。」
「我有問題！」玄七突然將手舉的高高的，像是誰也不要搶她的發言更不要無視她的問題一般的叫嚷道：「那你等到了什麼？」
「自我在起，你們是第一個進來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等到了什麼？」
「你等到了我們！」玄七大喊道，那模樣生怕會誤斬誤奏一樣，「不要吃了我們，我們就是你的執念所在，我們能幫你，我們可是女媧娘娘生的，爹爹，親爹爹，虎毒不食子，我們可是你養的親孩兒，怎麼能吃呢？」
「女媧娘娘。」
「是啊！執念萬般脫不得一個情字。伏羲的執念，我猜便是他的女媧。」
「今兒，說多了，我且細想想，你們別動。」
「爹爹，您就是讓我們動，我們也不知該往哪動呢？別傷了爹爹的肚腸的，多不孝順！我們就乖乖呆在這兒，哪也不挪！」
「嗯，呆著。我想明白了，來找你們。」
「七兒，你不說認不得這門親么？」魚兒小聲說。
「我那是不知道咱倆在人家肚裡待著呢。不得已，不得已，見笑，見笑......」
這玄七給小魚兒惡補了一天一夜女媧與伏羲之間的情事。這更堅定了玄七的想法，「我們是能出去的。」
「可那個世界都不要我們了，我們還回去做什麼？」
「是啊！不然我們又為何在此。」兩人陷入長長的沉默之後，玄七率先開口道：「就算那個世界容我不得，我也定要回去！誰讓我死過，又沒死成呢。這便是新生。」玄七說的那般斬釘截鐵又意氣風發，讓小魚兒都不禁羨慕了。
「我與你的性格可差許多。」小魚兒道。
「想到要活著出去，現在的我都要躺不住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回去要做什麼？」
「管它做什麼，就是換個地方躺也比這黑咕隆咚要強吧。」
「呵呵。」
「你別光呵呵了。」
「我只問，到時候你走還是不走？」
「我還在你的皮里，自然是你去哪我便跟到哪。」
「哈哈，越想越興奮了。真是真真死透過一次，怎就越發的懷念親人呢？我現在好想師父、玄一、糖糖還有東籬、老頭、尋牙就算是鏡之也是想的。」
「見你數落了這麼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只打過幾次照面的生人你都記得。怎不見你提及那個人啊？」
「誰？」
「明知故問！」
「我就權當他死了，出去后亦不相見。自此天涯路人。」
「有夠絕情。別現在嘴上說說，真不小心碰上了，還是難受的要命，又為人家馬首是瞻了。」
「你也別光說我。你自己呢？難道你心裡就沒個惦念。」
「念？我的念都不在了，玉面王、歸珀、綺珠、夜羅剎......我的心給過他，可他卻把我心裡的念都殺了。」
「所以，你會尋仇？」
「不知道，可我心裡已經裝著恨了。」
「這可真不好辦。」玄七思量良久后，道：「若你要殺他，只要別當著我的面就好。」
......
她倆算是暫時保住了性命。只等著那伏羲想明白了來主動找上他們。
世間的事可比她倆這點小命如何活法來的複雜又殘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