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要見他
夏雙有些後悔了,她不該進來的,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幾乎對視了數秒后,夏雙真的什麼也不說,轉身就往外走,卻聽到身後的男人說了句:「你不想救傅弈了?」
她的手握著拳,緊了又松,而後轉身:「你怎麼知道我過來是為了傅弈的事?」
錢立楠將嘴裡的煙夾在手裡,起身朝夏雙走過來,淺笑了一聲,問道:「難不成你是為了我們訂婚的事?」
「你站住!」夏雙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神盯著他,「我想,我們還是改天再談。」
她轉身,迅速去拉門,卻被錢立楠先一步將門給抵住並鎖上,同時,他也圈住了她,讓她無法動彈。
她的周身全是男人的氣息,讓她難以躲避。
「雙兒,還記得嗎?我們在睿城的時候,你都是粘著我,我稍微回來得晚了點兒,你就電話不斷,生怕我跑了般,為何現在這麼怕我?」錢立楠伏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的發香,僅僅如此,他的身體就有了異樣。
跟夏雙在一起,錢立楠的反應才是一個正常男人做出的反應。
沒有人逼他,完全是身體的自發反應,是因她而起。
顯然,夏雙也感覺到了,畢竟兩人現在基本是貼在一起的,錢立楠也只是裹著浴巾而已。
「你先把衣服穿起來,你這樣,我們根本無法說話。」夏雙的腦子還是清醒的,甚至有些抗拒他的觸碰。
剛才的畫面一直在腦子裡揮之不去,她實在無法接受錢立楠這麼近距離地靠近她。
「如果我不呢?」
錢立楠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他貼在她的身上,聞著她的體香,是那樣乾淨,純粹,彷彿能洗去他身上的臟污一般,讓他貪婪不已。
夏雙感覺到他的唇已經貼上她的皮膚,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把將他推開,像防狼一樣盯著他,朝他吼道:「如果你再過來,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看到夏雙如此反應,錢立楠心裡五味雜陳,也只怔了兩秒,他便大步邁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鄂就吻住。
事情似乎已經到了不可避免的地步,無論夏雙怎麼掙扎反抗,錢立楠是鐵了心地想要她。
「錢立楠你放開我!」
「雙兒,我真的愛你……」
「難道你就是這麼愛的嗎?」
夏雙一句質問讓錢立楠呆住。
從前的他沒有能力,別人使一點兒手段,他就不得不離她遠一點兒,一離開便是數年,還讓她跟別的男人有染。
現在他費盡心機有能力跟她在一起,她卻如此抗拒他。
「啪!」
一個巴掌落在錢立楠的臉上,直接將他打回了原型,她甚至說:「錢立楠,我永遠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明明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說要跟她訂婚,明明約她見面,還故意讓她看到這一些。
他是什麼意思?故意做給她看嗎?讓她知難而退?還是看不起她?
下一秒,夏雙的脖子就被錢立楠給掐住,他似乎要將她弄死,那麼用力,他的眼神看著是那麼地恨她。
「不想跟我在一起?」錢立楠冷笑。
冷酷的眼神和語氣寒了夏雙的心:「這輩子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只要你答應跟我訂婚,我保傅弈的安全。」
什麼意思?
夏雙雙目緊緊地盯著錢立楠,想從他的眼睛里讀懂些什麼,可脖子那裡實在太疼了,幾乎無法呼吸。
直到她快要窒息的那一秒,錢立楠才鬆開她,任她癱在地上也沒有去扶她。
聽著她劇烈的喘氣咳嗽,他也無動於衷。
過了許久,夏雙才緩過勁來:「所以,傅弈的事是你設計的?」
「是又怎樣?」錢立楠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倔強的紅唇,他就想要去摧毀。
這麼想,他也這麼做了,狠狠地咬上,直到償到血腥味兒。
「為什麼?」夏雙毫無力氣,那可是殺人的事!
「是你逼我的。」錢立楠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抬頭看著他的女人,她那張臉真是太精緻了,也太妖嬈了,可他的聲音卻格外的冷酷,「那不過就是一些手段。」
「你就不怕我告發你!」夏雙的手抓在地板上,不可思議地看著跟前這個男人,她是從來都沒有看懂過他,還是他一向如此?
錢立楠哼了一聲:「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對了。」他向她挑眉,「傅弈可以見律師,不過這個律師也是我這邊的人。」
頓了頓,他看到夏雙疑惑的表情,張狂地大笑起來。
夏雙從地上爬起來,她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已經能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她問:「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訂婚,傅弈才有機會見律師?」
不管那個律師是誰的人,她都會想盡辦法搞定他!
錢立楠目光深沉地睨著夏雙,為了那個男人,她還真的要聽他的話,這真讓他想立刻就弄死傅弈。
可是,就這麼輕易地死了,太沒勁,遊戲要慢慢地玩才有意思。
「沒錯。」錢立楠點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夏雙揚頭:「好。什麼時候訂婚?」
錢立楠歪著頭看她,笑道:「當然是在傅弈出獄那天。」
聞言,夏雙心裡一沉,他原來很早就計劃好這一切,算好了所有結果。
「心疼了?」錢立楠靠近她,「捨不得?」
「呵。」夏雙冷笑,「不管怎樣,都與你無關,那是我個人的事。你就準備好跟我訂婚吧。」
她倒是有自信搞定一切,也捨得丟棄他。
可夏雙不知道的是,她越是顯得不在乎他,他越是要讓她明白,她不僅是他的,所有想沾染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又過了片刻,夏雙才想來她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想想,似乎已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已經想起來,是在錢立楠跟別人的通話中,他提到的張偉。
現在他已承認是他設計,那問不問張偉跟他的關係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兩個人經此一鬧,他們之間已沒有任何溫情可言,夏雙一秒都不想待在這個讓她作嘔的地方,跟錢立楠談好后,她便開車離開,是頭也不回地離開,走得是那麼乾脆利落。
這讓錢立楠淡定的外表在她離開后再也無法偽裝,他幾乎砸了家裡所有的東西。
視線落在手機上,他有事要問袁野,可想想還是沒有撥出去,他應該給她一個驚喜。
夏雙一路飛奔,她想儘早知道傅弈的律師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江城局裡的看所里,傅弈見了他的律師,可奇怪的是,並不是他自己的律師。
「你是誰?」
傅弈睨著他,是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一身正裝,人模鬼樣的,長得倒是不錯。
可傅弈不高興了,在這裡面大喊著馮凌的名字:「叫馮凌過來,我要見自己的律師!」
「傅先生是知道要死了,所以才這麼不淡定?還是因為夏雲美?」
男人的話讓傅弈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這人長得倒是挺純的,可說話的聲音有些深不可測。
他知道得挺多,還是別人告訴他的?
見傅弈不再說話,男人將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自我介紹道:「我叫方修然,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成為你的律師。」
頓了頓,他說:「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現在我們就來談談這個案件的經過。」
傅弈心想,這個孩子,就是書讀得太多,一本正經的樣子,跟個獃子似的。
他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夾起他的名片,瞄了一眼后便扔到了桌上,冷哼又不在意地說道:「無可奉告。請轉告馮凌,我要見自己的律師。」
說完,他便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閉起了眼。
方修然眉眼皺了皺,還真是個不怕死的。
方修然倒沒跟他糾纏,看了他一眼后便出去了。
他當然也不會真的跟馮凌說傅弈要換律師的事,因為這不是傅弈能決定的,不必走那條路。
出去的時候,倒沒碰到什麼人,少了那點頭微笑的事,讓他輕鬆不少。
只是剛從局裡出去,手機便響起,是他父親張偉打來的:「怎麼是你過來?」
張偉此刻正在辦公室的窗戶那邊,他看到方修然從裡面出來,這才給他打的電話。
他們局子跟律師事務所也有聯繫,申請的不是他兒子,而是另一個人,可沒想到,來的卻是他兒子。
方修然勾了勾唇,先上了車,這才說道:「父親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當然不是。」張偉蹙眉,「只是這事把你牽扯進來不太好,你回去換一個人。如果你真想做,我這邊還有其他案子介紹給你。」
可方修然卻是個倔強的主:「不用了父親,這個案子是我特別申請過來的,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件,很有意思,您就不要勸我了。您做您的事,我做我的事,各不相干。」
張偉還是不同意。
不是方修然覺得有意思就可以做,而是這事非同小可。
但方修然也不再多做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他來到自己的住處,準備開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對門的那家大門,卻是揚起了唇,彷彿遇到了一件多麼高興的事兒似的。
又看了一眼后才開門進去。
此時天色已晚,方修然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他洗過後便上床看書。
壁燈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顯得十分柔和。
晚上九點的時候夏雙才到小區門口,手機響起,她瞄了一眼,是錢立楠打過來的,她沒接。過了一會兒,錢立楠的信息過來,是問她是否到家。
夏雙將車停了,眉頭是皺著的,她知道他是擔心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這擔心到底是否帶著某種目的。
「剛到。」
最終,她還是回了他兩個字。
收了手機,正準備啟動車子,卻發現後視鏡里出現兩個人,那懷著大肚子的正是安希,跟在她後面的則是鍾景。
十幾分鐘后,夏雙帶著兩人來到一間咖啡館,特別選了一個包廂。
安希又哭了,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夏雙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眼睛上的淚水,責怪道:「不知道自己懷著孩子呢,也不怕動了胎氣。」
「動了胎氣才好呢。」安希堵氣,「人都這樣了,還要孩子做什麼!」
夏雙看了一眼鍾景,鍾景低著頭,手不安地放在膝蓋上。
她眉頭微皺,沖安希道:「行啦,大人的事可別扯到孩子身上,他可是無辜的。」
安希咬著唇不說話了,夏雙問鍾景:「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了,現在安希要跟你離婚,你怎麼說?」
聽到夏雙嘴裡的「離婚」,安希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她是捨不得離婚的,更捨不得鍾景這個人。
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原本以為鍾景有多愛她,她是那麼信任他,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在外的事,可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
其實每個女人都以為自己愛上的男人是不同的,可當一些事發生之後才發現,其實人都是一樣的。
愛情和家庭需要夫妻雙方共同維繫,不能說,鍾景的出軌,就一定是他一個人的責任。
可能就是因為安希太過信任他,什麼都不聞不問,反而給了外面的女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姐,我不想離婚。」鍾景看向夏雙,又看著安希,她低著頭,眼淚越流越凶。
他很慚愧,看到安希這樣難過,他心裡也不好受,聲音也是哽咽:「我知道我沒臉解釋什麼,可我還是想解釋。是,我一個人在那邊確實挺寂寞的,可我總是會跟安希打視頻尋求點兒安慰。之所以會犯這樣的錯誤,是上面領導故意這樣安排,就是為了公司的利益,我被人設計陷害。後來那女的就一直纏著我,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擺平她。現在,就因為這件事,我已經丟了工作了。安希!」
鍾景的眼淚流下來,他痛苦地望著安希,那一雙手,想去碰她又不敢碰:「我知道我做錯了事,可因為這樣我們就離婚的話,我真的不甘心。我們明明那麼相愛,不應該是以離婚收場,我們應該攜手到老的,安希,這是當初我們一起的承諾,你不可以跟我離婚!」
鍾景非常激動,一把抓住安希的手,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對不起安希,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原來,這裡面還有另一層原因。
如果真離了婚,那真是兩敗俱傷了。
夏雙就這樣看著這兩個人痛哭流涕,心裡也知道,他們這婚是離不成了。
是人就會犯錯,不管這錯是別人製造的,還是自己不小心犯的,不管能不能改,還是要給次機會。
夏雙嘆了口氣,將安希摟到懷裡,替她擦著眼淚:「好啦,還是要遵循自己的內心。晚上回去你再好好冷靜冷靜。」
安希沒說話,夏雙知道她是答應了,也知道她最心軟。
三人回到夏雙那裡后,鍾景耍起無賴不走了,他誠懇地跟夏雙說:「姐,就讓我待在這吧,我想看著她。」
夏雙笑道:「你是想看著她的心吧,怕她做了什麼不好的決定是不是?」
鍾景抿抿唇,夏雙又道:「行吧,你在客廳湊合一晚,已經沒有卧室給你睡了。」
這對鍾景來說當然沒關係。
夏雙這裡有兩間卧室,一間大的,一間小的。那間小的,現在童瑤在用著,大的是夏雙跟安希一起住。
到半夜的時候,安希不放心鍾景,拿著條被子給他蓋。
就這,給了鍾景單獨哄她的機會。
兩人談話的聲音很小,夏雙在卧室聽了一耳朵,不禁笑了起來,希望他們從此以後可以順風順水。
就是女方那邊,鍾景說是擺平了,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擺平的,會不會還有後顧之憂?夏雙打算第二天的時候再找鍾景好好談談。
可次日清晨,鍾景已經走了,安希說,他要把他們原來住的地方再租下來,好好捯飭一番,迎接小生命的誕生,另外,他還要找工作。
夏雙想跟他談談的事也只好先擱置了。
她將家裡安頓好后,準備去公司,卻在開門的時候碰到對面的人正好也出來,那人還跟她打招呼:「學姐,這麼巧啊!」
這種稱呼,直接怔住了夏雙,因為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認識。
經過男人幫她回憶,夏雙才狐疑道:「你就是那個總是在辯論賽上拿冠軍的方修然?」
「呵呵。」方修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學姐,你就別笑我了。」
「哪裡笑話你了,你那時候是真厲害,聽說那些參加辯論賽的人都被你折磨死了。」
夏雙問:「對了,你怎麼住在這裡了?」
方修然沒想到夏雙對他這麼熱情,心裡是真高興,回道:「公司給我租的房子,正好離上班的地方也近。」
「哦,你在哪裡上班?」
方修然道:「江城的事物所,最近負責江城局裡的一起殺人毀屍案。」
一聽到江城局裡,夏雙就很敏感,她馬上追問:「方便透露一點點嗎?」
方修然倒是挺好,大概說了一下,正是傅弈的那件案子。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樓下,夏雙突然拉住他:「不好意思,這事兒也太巧了,你這件案子正好涉及我一個朋友……」
事情說起后,夏雙內心激動不已,她沒想到傅弈的律師竟然是方修然,她的學弟。
雖然錢立楠說,律師是他那邊的人,可她有絕對的信心。
因為方修然,她多少了解一點,追求真理,追求真相!
「我想見他。」夏雙看著他說。
方修然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
夏雙擰眉,故意問:「為難嗎?為難的話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