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手牽魂秀
肖金玉剛準備喊「六點」時,忽然,情玉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汗水,說道:「搖了這麼長時間,真是讓人焦心,我等得汗都出來了,怕是這骰子都被你搖成渣了,真是的,磨磨蹭蹭,像個老娘們。」
肖金玉心頭猛然一動,暗道:「是了,是了,這晏安方才搖了那麼長時間,不會就為了搖個六點出來,篩子等然是已經磨損了,沒有了點數。情玉這個傢伙果然有兩下。」再看晏安時,剛才平靜的臉,一下子變得非常不自然,眼角顯出一絲怒色,射向情玉。
肖金玉心中瞭然:「我押小,你的篩子怕是真的沒有點數了。」
晏安很無奈的打開寶缸,裡面的篩子果然沒有點數,比原先足足小出一圈,可見他的手上功夫當真厲害。眾人一聲驚呼,不僅感嘆晏安的賭藝高,卻少有人說肖金玉的賭術如何。
其實,眾人都受了蒙蔽,並非晏安手上功夫有多好,而是他將篩子放入寶缸的時候暗中使了內勁,由於普通的骰子基本上都是牛股做的,這樣一震表面已經非常鬆散,然後他再慢慢地搖,將表面的點數一點點地磨去,自然就簡單的多。但是,磨損后是有粉粒的,同樣也會有響聲,如果認真聽,自然聽得到,肖金玉在賭術上並沒有受過特殊的訓練,只是憑藉自身的武學功底去聽,自然很難聽出來,情玉是經過高人指點的,現這樣的小伎倆也不足為奇。
晏安明顯是很不服氣,喊道:「這位兄台好手段,可敢再來?你們現在所贏取的只是我們堵上的九牛一毛,不會就這樣走了吧?」
肖金玉一笑:「怎麼會呢?我們家少爺早就說過要贏下這家賭坊送給我,我還等著做坊主呢。」
兩人說話間,從樓上下來一個賭士向晏安耳語了幾句,晏安冷哼一聲,眼中現出几絲不滿,對那賭士道:「先不急,先去告訴師妹,這一把賭了再請他們上樓不遲。」對肖金玉:「這一把是我最後的機會,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下注可要三思了。」說完,重新取過六粒骰子,右手提起寶缸,將骰子凌空吸了進去,蓋上蓋子向空中一拋,寶缸便快地開始旋轉。晏安又猛然伸手抓住,左手導右手,右手導背後,上下左右環繞身體旋轉,度越來越快,一時之間,宛若千手觀音,渾身上下無處不是手掌和寶缸的殘影。眾人正看得眼花繚亂,晏安忽然鬆手,寶缸飛上半空,快翻滾,聲音雜亂,眾人的耳中都開始出嗡嗡聲,但見晏安輕輕伸手接住,放在桌上,眾人長吸一口氣,忽然爆出滿堂喝彩。
晏安面帶得色,伸出手很有禮貌地道:「請下注。」
肖金玉不假思索,一推面前的銀山:「一二三四五六,二十一點大,三十五萬兩通押。」
晏安面帶笑容伸手就要打開寶缸,情玉和肖金玉同時喊道:「且慢」,隨後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晏安:「怎麼,要換注嗎?可以。」
情玉:「不是換注,是要換開寶缸的人。」
晏安怒道:「不行,前幾次都是我開的,這次為什麼要換人?難道懷疑我?」
肖金玉:「這可是你說的,我們沒說呦,而且這寶缸和骰子都是新換過的,誰能保證剛才沒有做什麼手腳?」
晏安手指抖:「你……我們恆運賭坊做生意,講的是技術,是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抽老千?太也看輕我們了。要說這賭局有問題,為什麼之前不提出來,非要等到這時候?你們這分明是找茬。」說道找茬二字,眼中已經生出幾分殺意。
肖金玉輕笑道:「噢,對不起,剛才確實忘說了。」
晏安:「你……你……欺人太甚。」就要話將這四個人拿下,剛才的賭士又走了過來:「晏師兄莫動怒,小姐說就按可人說的來吧,結束后請他們順便檢查一下賭局,給客人個明白。」
晏安:「好好,這次我不與你們計較。哼,誰來開?」
情玉:「隨便哪個都行,只要不是你就行,哈哈哈。」
肖金玉一指那賭士:「就你吧。」
那賭士一時倒很為難,站在面前的可是他大師兄,自己插這麼一手,以後可有小鞋穿了。
晏安:「既然客人點了名,那你就開吧。」
那賭士不敢違命,伸手打開了寶缸,果然是一二三四五六,二十一點大,六粒骰子圍成了一個古怪的圈。眾人都是驚嘆不已,大稱開了眼界。晏安臉色很是難看,那賭士看了他一眼,拿起寶缸:「請兩位檢出賭具。」
肖金玉:「不必了,反正這賭具我們也用不著了,呵呵,我們現在是否可以上樓去了。」
賭士:「請。」
情玉和肖金玉看著晏安氣得牙痒痒的樣子,哈哈大笑,扇子一揮大搖大擺走上樓去,甚是囂張。
這一場賭局,情玉他們贏在未卜先知,看穿了晏安的詭計。剛才晏安搖骰子玩的諸多花樣在一般賭客眼中當然是技藝高,賭術精湛的表現,但是真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他這些都只是掩人耳目的花架子,都是些簡單的手上功夫,根本談不上賭技,但是很顯然,晏安是個賭術高手,絕不會只為了博得幾聲喝彩而玩得這麼花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還有后招。既然骰子落定,點數被別人猜對,要扭轉敗局,唯一的方法就是在開缸的一刻暗中做手腳,將點數改變。以晏安的賭術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自然是很簡單,可惜被情玉和肖金玉給直接叫破了,便成了抽千尾隨,落得個慘敗的下場。
二樓的裝飾較之一樓豪華了許多,華貴中透出一股子優雅,空氣中還彌散著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可以看出,這層樓的主事者不但懂審美而且很有品位。場面布置的很氣派,但是並沒有幾個人能上到這一層,此時在做的賭客屈指可數,竟然茶水、果品一應俱全,全然貴賓待遇。再看他們的出手,那就比一樓闊綽的多了,手擲千金,根本不眨一下眼,一位賭客的賭資也比得上樓下所有人的總合了。
情玉他們被帶到中間的一張賭桌前,只見桌上賭具俱全,樣樣精緻,桌前站著三個少女,個個冰雕玉琢般美麗,讓人一見為之心動。中間一位尤其夠分,有壓國之姿賽似之色,讓人慾最欲狂。
情玉一見,手中摺扇啪的一合,拍手贊道:「哇,美女也,真乃仙人。喂,你是王母的第幾位女兒呀?玉帝怎麼忍心讓你下到凡間。啊,我快醉了,金玉兒快點扶住我。「肖金玉看到情玉那種見色眼開,輕薄無賴的樣子就生氣,恨不得踹上他兩腳那還回去扶他。情玉本欲倒下,可惜無人來扶,只好右腳退一步穩住身形。
中間那女子看到情玉有點吃驚,但是一聽到情玉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客人真會說笑,王母哪會有我這樣的女兒,小行去搬兩把椅子來讓兩個位公子坐。」
情玉身子一探:「小姐如此姿色怎麼會淪落賭場,不知小姐可曾嫁人?小生我今年十八,品貌端正,為人瀟洒,家有萬資,尚未娶妻,不知小姐可……哎呦……」情玉叫了起來,原來是被肖金玉在背後狠狠地擰了一把。
這時後邊的一個女子道:「住嘴,你這個輕薄之徒,我家小姐如花似玉,貌似天仙,技壓群雄,豈會看上你這無賴小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這是白日做夢。」
情玉被氣得爆了起來,正要痛喝那少女,這時中間的女子手一抬:「小羽住口。」向情玉嫣然一笑:「公子切莫生氣,這丫頭還小,不懂事,公子莫怪,請公子選擇賭具,我們開始吧。」
被叫小羽的少女道:「來我們這裡的都是大主顧,一下注就是幾千,幾萬,幾十萬,上百萬的也不稀罕。哪有你這樣的,只下一點。」
潘穎然道:「小羽不用說了,真正的賭只在意興,到則興起,又何足論到的多少。好了,你們開始吧!」
情玉贊道:「小姐真乃賭中聖人也,令小生佩服的一塌糊塗。」肖金玉忍不住被都笑了。
賭局開始,潘穎然右手握住寶缸只在桌上一掃,六粒骰子便在缸中,然後用最普通的方法很勻地搖起來,既不快也不慢,一隻玉手在空中來回晃動,看得人心中緊張不已,眼隨她的手一起動,當真似有牽魂之功能。肖金玉專註地聽著,卻感到缸中的骰子似有似無,聲音時斷時續,不由地驚嘆。潘穎然的賭藝是高明的。
片刻之後,潘穎然輕輕的放下寶缸道:「我們都是有賭術的人,不至於猜大小吧!我建議我們猜點數,這樣才能顯出我們的水平,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情玉道:「好好好,正合我意,我看,我們也不必分什麼莊家,漢家了。這樣好了,倫庄,你以為如何?」情玉這小子果然厲害,這樣一換庄,那下一局必定他坐莊了,定是大大的有利。
潘穎然道:「好,從下一局起,我們輪流坐莊,請下注。」
肖金玉思索多時道:「我猜,二十四點。」隨後押上了他那可憐的一兩銀子。
潘穎然道:「請公子選一人開缸,這樣以示公平。」
情玉一指旁邊的胖子道:「這位老兄,我看你如此富態必定是財運亨通啊,請為我們開缸。」那胖子一聽情玉這麼說很是高興,上前輕輕提起了寶缸,結果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盤中是二十五點,比肖金玉所說打了一點。
潘穎然一笑道:「公子好賭藝,雖然少了一點,但是以表明公子乃賭中好手,只要稍加練習定能勝於我的。」肖金玉「哼」了一聲,坐下了,不再理他們。
情玉道:「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好生氣,不就一兩銀子嗎?這句少爺我成倍得給你贏回來讓你拿去買糖吃好不好,別生氣了。」就這幾句話又把肖金玉逗得想笑,真想捶情玉兩拳。
情玉接著道:「這次該我坐莊了吧。我們開始吧。」
潘穎然道:「不知公子這次要賭多大,這樣我才好下注啊。」
情玉道:「當然是三十二萬兩全賠了,以後也是一樣,有多少賭多少。」
潘穎然答了一聲「好」隨叫人取來一個小箱子,取出三十二萬兩銀票。
情玉左手抓住六粒骰子,然後將手臂伸平,右手握住寶缸口對左手,猛然撒左手,用寶缸將六粒骰子罩住,然後一拍缸尾,寶缸便以剛才六粒骰子的位置為軸心飛快轉了起來。情玉又猛然出手將寶缸擺在桌上,道:「請下注。」情玉這一手當真快捷無比,前後不過兩秒,動作一氣呵成。
潘穎然面有難色思索良久,一笑道:「公子手段果然高明,小女子佩服,請恕小女子技淺不能猜出,請公子開缸吧。」
情玉這一招的確很絕,但並非什麼賭藝高明。這只是憑一個快,讓骰子不與寶缸撞擊出聲音,落桌時又用力按下,是寶缸的聲音壓住了骰子與桌子撞擊的聲音。這時情玉機靈一動想出來的,在賭術中是不存在的,因此潘穎然不知破解的辦法。
情玉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出來。哈哈,少爺我這一招高吧!」隨手揭開了蓋。打開一看盤中的骰子七零八散,點數亂七八糟毫無規律可尋,根本不是什麼高手的作品。
情玉結過銀票,潘穎然拿起寶缸道;「再來。」說完左手抓起六粒骰子舉手一揮,六粒骰子便飛向六個不的同方位,而且飛行的路線是弧形,成旋轉的趨勢。很快六粒骰子又都一個接一個旋了回來,落在寶缸中。眾人是一片驚讚,尤其是情玉拍手叫好。
潘穎然接著一拍桌子,寶缸飛了起來,她將寶缸挑在了指尖,不停的轉動,最後蓋上蓋子。很快的搖起來,突然又慢了下來。如此這番,手法當真是熟練而又瀟洒。骰子的撞擊聲時隱時現,時起時落,時快時慢,快時好像有一萬粒骰子在互相撞響成一片。慢時卻又是零星小雨,時有時無,手法的變化快捷多樣,看得眾人目瞪口呆。情玉如同中了定身法一樣,嘴半張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不斷抖動的雙手,自己手中的摺扇再也搖不起來了。
潘穎然猛然停手,輕輕地放下寶缸道:「請下注。」
情玉如夢驚醒,揉了一下眼睛,啪的一下,照著旁邊的胖子的光頭就是一扇子,那胖子「哎呦」一聲叫了起來,「你為什麼打我?」情玉道:「我還以為做夢呢。知道你疼我才確信這是真的。」氣得那胖子大罵。
潘穎然又說道:「請下注。」
情玉慌道:「這可怎麼辦呢?」看了一下肖金玉道:「金玉兒你說是幾點?」肖金玉也感到為難,不能確定是幾點,只好苦笑一下搖了搖頭。情玉左撓一下頭,右撓一下腰苦思良久,突然一拍腦袋笑道:「對了,一定是豹子,三十六點,哈哈。」
潘穎然一笑道:「誰來開缸?」情玉指了一下旁邊的瘦高個道:「你來。」
瘦高個剛要開缸,情玉道:「慢著,我想想,好像是二十四點。」瘦高個剛要動手情玉又道:「不對不對,應該是十二點。」如此三番,潘穎然身後的小羽不耐煩了道:「到底是幾點,你這人怎麼這麼婆媽?比娘們還要娘們。」
情玉嘿嘿一笑道:「就好了,二十一點,開吧!」結果瘦高個剛要打開情玉又道:「慢,嘿嘿哈哈,原來是這樣的花招,害得我一陣苦思。好,我賭一點,瘦高個你開吧。」立刻全場皆驚,連潘穎然的臉色都變了。寶缸一開,果然是六粒骰子疊成一粒,最上面是一個大紅點。
潘穎然一笑道:「梁公子果然是賭中高手,不知你是如何猜到的?」
情玉哈哈一笑道:「這個簡單,我呢從小在賭場混打,把老爹的一半家產扔在了賭場裡面,老娘氣得吐血三尺,長眠地下。怎麼樣的賭術我沒見過。你剛才的那一招我早已見識過,只是一時沒想出來,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喊出來,見你臉色變了,我便更加確信自己是正確的。所謂經驗出技術嘛!哈哈哈哈。」大家以為他有什麼高招一聽之下原來如此,真是失望,這根本不能拿來作為賭博的根據,如果動作相同而結果不同,他只是不輸得很慘。其實情玉是一派胡言,他早已聽出結果,只是在故弄玄虛罷了。
潘穎然很平靜地道:「這一局該你坐莊,請開局。」
結果情玉故伎重施,只是度慢了一倍,將原來的兩秒壓縮成了一秒,按下寶缸后,情玉唱道:「請下注。」潘穎然一笑喊道:「六五四三二一,共是二十一點。」
情玉哈哈一笑道:「押好了?你不後悔?」潘穎然道:「不後悔。」
情玉臉色變得難看了道:「你真的真的不後悔?」潘穎然道:「只要我賭注下定,是從來不更改的。」
情玉快哭了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真的不後悔嗎?」潘穎然道:「怎麼如此羅嗦,開缸。」
情玉嘆了一口氣道:「哎,只好如此了。」旁邊一個客人很快后的打開了寶缸,眾人立刻傻了眼,盤中只有一粒骰子,而且只有一點。
情玉拿出五粒骰子道:「哎,我好心提醒你多次,可惜你不聽,真是財神要進門擋都擋不住,哈哈哈。」
這一招也使肖金玉大為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情玉會有如此賭技。潘穎然身後的小羽不服氣的指著情玉道:「你抽老千,應判你輸。我們家小姐玩得是真正的賭藝。」
請與反駁道:「來石桌上放了六粒骰子,你們當時又沒說明白定要用六粒骰子才行就搖了起來,而我呢,嫌六粒骰子太多了,願意用一粒骰子搖不行嗎?」
小羽道:「那你為什麼不說明,而要暗裡搞鬼?」
情玉道:「真是小孩子,什麼是賭你懂嗎?如果我明示了你們那還叫賭嗎?再說了你們小姐要是多用點心,我要用一粒骰子她會看不出來。」
小羽還要反駁,潘穎然一擺手道:「小羽,不用說了梁公子,你贏了,我們繼續吧。」
這一局情玉實在是取巧,他猜到潘穎然會用心去聽而放鬆眼睛,於是加快了度,在投入骰子時他只投了一粒,而將其餘五粒握在了手心,同時用內力驅動使骰子按六倍的度運動起來,在最後時刻骰子彈動六次,從六一直彈到了一。而潘穎然全部精力專註於耳朵,而且雙手緊按桌面,去感受骰子落桌時的震動,這就被情玉所製造的假象蒙蔽了。
肖金玉上前一步道:「少爺,玩了這麼長時間也贏了不少了,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玩。」兩個挑夫也上來一起勸情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