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倫鬼府
作品簡介:風雲世家,武林劍宗第一世家,其傑出的子弟風雲情玉年少睿智,仗劍江湖,開始了家族流傳的歷練生涯。南海劍派師兄弟二人為尋找流逝在外的「玄月」神劍來到中原,三個少年義結金蘭,與魔宗肖氏的最後傳人在明爭暗鬥中成長,一幅武學劍派之間展、角逐的歷史長卷就此呈現在我們眼前。
題引
劍舞層林,
縱出江湖,
意欲天地爭。
遇紅顏,
天涯同路。
緣起複緣落,
風雨幾折,
誰能與共,
唯有爭鋒。
立劍寒笑向殺林開路,
任飛揚,
血洗青天。
不知是歸去來兮,
似夢裡,
含淚九天,
肝腸盡斷。
欲舍千重殺戮,
卻不曉風雷雨霧,
萬木凋零,
星落沉河。
目然厭世,
棄天宇靈居,
揮劍長嘯向青雲,
追風一目輕然逝落,
不再濤丘征歌,
紅染生林。
飛涯傲立,
逝劍,
向太宇一線,
不聞聲息,
不知來去兮。
第一回除魔未盡紅顏損誠是英雄淚滿襟
第一章天倫鬼府
這是一個雷電交加的深夜,地上的雨如同決口的潮洪從密雲中之傾瀉而下,狂怒地拍打著地面,匯成急流卷著泥土流向遠方,天地為黑暗所浸沒,整個世界彷彿沉入了一個永不見底的深淵,除了不時的閃電如同俠客的利刃划向深厚的夜空之外,人們似乎不能再用眼睛感知自己的存在,隆隆的雷聲好似惡魔的戰鼓,向世人出挑釁的轟鳴。又好似有著千軍萬馬,怒吼著,咆哮著迎面殺來,而那嘩嘩的雨聲則是他們迎風飄展的軍旗,顯示了他們進軍之神秘。
是的,的確是有一陣惡鬼正迅地行進在大雨中,他們舉著黑旗,握著大刀正向自己的敵人——五里之外的一個輕年飛奔而去。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便是他們出的老巢——天倫鬼府,而他們這隊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的代價,阻擋敵人的進程,用自己的血染紅敵人腳下的土地,用自己的身體平鋪敵人前進的道路,這是一條知死不悔的不歸路。
天化鬼府是烈鬼教的總壇,是當今武林最為痛恨,最想剷除的一顆毒瘤,也是烈鬼教教主方天洞的金鑾殿,他在這裡籌劃大計,遙控萬鬼,圖謀一統江湖,建立萬世不衰之霸王績業,讓天下變成烈鬼的天下,不過他的美夢很快就要破滅。
此時的天倫鬼府燈火通明,不亞於白晝,府門之外,幾隊人,身著黑衣,腰掛鬼牌,臉上戴著烈鬼面具,左手火把,右手大刀,面向大道,拭目以待。他們很象是地府門前的惡鬼,在焦急地等待著黑白無常押著亡魂前來,然後餓狼般撲上去把亡魂大拆八塊,扔進府門,然後添完地上的血水仰天大笑,此情此景讓人不寒而擅,冷汗滑肩。
鬼府之內是一片屋舍迴廊,中間有一座華麗的大殿乃是眾鬼議事之地,而此時眾鬼卻不在殿內,他們都手持大刀火把立於迴廊、方亭之下聽命待,沒有一個人出一句話或任何聲音。在他們中間只能聽到呼呼地火焰燃燒聲,急促而緊張的呼吸聲,甚至還有心跳聲,除了火焰在跳躍之外,一片死寂,好象這些人都是泥偶木雕一般,沒有絲毫的動作。
大殿之內南面正中的寶座上一個大漢威嚴冷酷,雙目噴火,臉上的表情顯得憤怒而又有稍微的恐懼,花白雙鬢說明了他的年齡五十歲左右,太陽穴的凸起程度,說明了他至少具有三十年以上的內家功力,而且相當的精純,他的雙手按在座邊的骨骼之上,隨時準備一躍而起抓向右手邊架上的長劍沖向敵人,那是一把黑色的寬刃劍三尺稍欠,這把劍不知殺過多少武林中人而使劍身一度變紅。何以說劍身一渡變紅呢?原因就在於這柄劍的自身特性。當它殺過人後,劍身就會由黑變紅,而且殺的人越多劍身越紅,就如同吸泡了人血一般,這並不是因為劍身被血染了,而是劍身自身的特殊功能,經過一段時間的放置又自行變得烏黑,也正因為如此,才命名為烏龍染血劍,這是一柄邪教世家的祖傳名劍,原屬肖家。當寶座上的人持此劍出現時,使得平靜不久的江湖又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而這個人不用說就是臭名遠揚,又讓武林人式無可奈何的烈鬼教教主方洞天。
寶座所在的台階之下,左右各是三把黑漆太師椅,坐著五位烈鬼教的骨幹人物,還有一位他領著一隊人馬去阻擊敵人了,就是剛才所提到的那隊鬼兵。烈鬼教之所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對武林各大派造成危協的又一邪教組織,除了方洞天不可一世的武功之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在於得到了這六個人的大力支持,他們本來就是武林中不可小視的魔人物,造亂於各地,拉起了不大不小的派式,只因沒有統一的領導和一個共籌一志的行動綱領,所以沒有形成大氣候,也因此沒有得到各大門派的共同圍巢,而得以保全。自從方洞天現身江湖,將他們六人收服於揮下,聽命於左右有了共同的報復,再加上收服了不少大小山頭,一時實力大振,成了危懾武林的一大邪教。
先闡述一下這六個人的來歷及身份吧,坐在左邊第一把太師椅的就是大漠孤魂燕功奴,為正東山主,實力最強,曾經單憑一雙肉掌,縱橫於大漠,后野心勃勃來到中原,建立孤魂教,武功怪異毒辣,不可小視。第二位是天池魔霸任中天,從小習武於白頭山天池一高人手下,學武未成而私下山作惡,被趕出師門,自成一派,名為寒屍門,作亂於東北地區,被方洞天收服后封為天池山主,意思是讓他有朝一日上天池,報了仇掌管天池一派。第三位山主,也就是出戰的一個山主,他叫肖東敖,曾經活動於秦淮一帶,是有名的大盜,未建立門派,只有幾個結義兄弟與他共同禍害於武林,被封秦峰山主。右邊的第一位是南海游龍方驚世,是南海一派中的一個門下弟子,犯門規而被驅,后施淫威於南海一帶,以是對師門的回擊報復,被封正南山主。第二位是來自蒙古的馬賊,自號飛馬無敵客的阿路南赫,帶領一幫馬賊縱橫於大草原四處搶掠,最後被一蒙古大部落圍巢擊潰,逃之於關內,被方洞天拉攏封為正北山主。第三位是漠北狂風的賽古羅,曾經是漠北一小部落領的兒子,由於漠北各部落間的相互吞併,他的旗人被殺,逃脫后多處學於高人,終成大氣候,稱霸漠北一帶的馬賊之中,后遇燕功奴,兩人結義同來中原,被封正西山主。
此時,這五人都處於恐慌中,但臉上卻顯出的是惱怒或是不屑,他們中曾有人見識過敵人的武功,知道敵人的歷害,心中不免驚恐,但他們又都是聞名於江湖的魔頭,又怎會面露膽怯,即時此刻刀架脖脛命在毫,也決不會因此而失了膽色,可以說他們是硬漢中的硬漢,但是死亡畢竟是可怕的,面對即將可能出現的死亡,他們又如何能不害怕,不驚慌。他們都在靜靜地想著對策,來解決當前的危難。
一柱香之前,當他們被鐘聲驚醒,聚於大殿之時,教主方洞天已坐於寶座之上,前哨小卒跪於地上喘著粗氣,一看便知是急奔波所致,這麼深的夜,這麼大的雨教主卻將他們緊急招集於此,不用說定是有關本教生死存亡的大事既將生,是武林各派前來圍巢了嗎?無從知曉。見各位山主到齊方洞天示意,前哨將消息再述於各堂主,於是哨卒停止喘氣說道:「報教主和各位山主,十里之外來一白衣少年正向本教總壇進,一時三刻便到,從衣著像貌及所持寶劍看來,正是教主日前所遇大敵。」方洞天讓哨卒退下,然後讓各山主入座商討對敵之策,眾人憤憤然異口同聲:「絕不能退縮,欲將敵人斬殺殿門之外,既便不成功也願以熱血濺於大殿之上,以保本教尊嚴。」看來他們還真不愧為鐵錚錚的漢子,方洞天聽后心裡自然寬慰不少,再想想敵人也只是劍招上勝了自己,難道自己這麼緊張真怕了對方不成,心中不免又笑自己膽怯,但一種不可名狀的不祥之兆卻是蒙在了心頭,從而使自己由緊張轉而成為憤怒。
於是他派出了自告奮勇願意出戰,先與敵人一決高下的肖東敖,並將總壇的所有人立地待命,守於堂院之中,他們幾位則在這裡一方面統籌大計,一方面看事態的展,等待敵人的到來。
教主方洞天雙眉緊鎖,正在回想當時敵人的招式,以便在緊要關頭化險為安。他是和敵人交過手的,當時大敗群雄,他正自得意,忽然從人群中縱出一少年,說要與他一比高下,他輕蔑地看了一眼,說聲有本事儘管上來,不料少年的劍法甚為輕靈,快捷,而又變化無常,不見中規,逼得他一時手慌,不得不撥劍應對,不幾招他便看出少年劍法的出路,乃風雲世家所傳之風雲劍法,憑自己所練之劍法與之較量,不會取勝的,因為風雲九劍被創以來,還沒有在劍招上落敗過,於是他想用內力取勝,他已試出少年的內力是比不上自己的,他暗中內力注於劍尖,結果兩劍相拼時,粘在一起,他猛然將內力傾出終於使少年的劍脫了手,而且使少年露出很大的破綻,當時他心中一喜,驅劍直剌少年心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一劍一定要了結了風雲氏這小子,於是使出了狂魔劍法的精華——魔在中天,想這小子是必死無疑了。
但世事總難遇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中長劍斷為六節,由勝而轉敗,他當時可沒有眨眼,看得卻並不真切,只是看到一束紫色霞光在眼前晃了幾晃,聽到了噹噹地幾聲脆響而已,不過他馬上明白了,是少年手中的奇特的小劍擊敗了他,那是一柄七寸長的小劍,劍刃只到一指寬,閃爍著紫色光芒,錯了是籠罩一層紫色光芒,他敗了,於是不得不憤憤地離去。
方洞天一想到那次失敗就極不平,感到當時只是沒有一柄好劍而已,不過這次不同了,他要報仇,他回了天倫鬼府後苦練內功,再修劍法,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請出了祖傳的魔劍——烏龍染血劍,正想去一雪前恥,不想這小子卻送上門來,正好了斷了他。
那麼方洞天為何還愁眉緊鎖呢?因為他是一個十分多疑的人,他想到那少年既然能單身前來,必定是有了十足把握,否則又怎敢來此涉險,正是這一點,使他顧慮重重,此時他猜不到那個少年的實力到底有多大,因此心中不免擔憂,但他是一教之主,不豈能面露怯色,因此轉化了憤怒之色,以定心神。
除了方洞天之外,此時膽怯的還有兩人,他們就是大漠孤魂燕功奴和漠北狂風寒古羅。他們兩人曾經作為烈鬼教的先鋒出戰群英會,大顯風頭,不料半路殺出程咬金,殺了他們的威風,真是晦氣,而那人就是現在正趕來的敵人,他們也看到教主是怎樣被打敗的,因此甚為擔心,而大漠孤魂燕功奴則在此之前就領教了對方的厲害,這件事情他本無臉面說出,總認為是自己江湖生涯的奇恥大辱,不過在看到教主也敗了之後,反倒感到了莫大的安慰,說實在的他真想出走,不過自己今天的地位得來不益,又豈能輕意放棄,至少也得拼他一拼,因此才硬挺著說出願與「本教共存亡」的「非腑之言」。
而對於另外的四位山主來說,本教今天能創下這麼大的基業,並不是空口白話誆來的,是真功夫真計謀打下來的,不知有多少武林中的大英雄,大豪俠以他們為敵,結果都死在他們的手裡,可以說他們是在大風大浪中闖過來的,幾十年的江湖生涯什麼人沒見過,什麼樣的戰鬥場面沒見過,又豈會怕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而且本教教主方洞天,武功之高何人能敵,又怎能容得他們害怕,因此他們四人一至認為這小子必死無疑,教主的半夜聚會多此一舉,他們全不把教主的失敗方在心上,認為那只是由於教主的兵器不利而已,而他們三人的沉沒不過是演戲,他們是為了配合教主和大山主的沉思氣氛而故意裝出來的。
在天倫鬼府一片靜然的時候,四裡外的先遣隊卻是雷靂風行,前往阻擊,他們在秦峰山主肖東敖的帶領下手揮大旗握長刀,疾奔而前,快如奔馬,如此大雨對他們的前行似乎毫無阻礙,雖然地上泥濘不堪,向他們前進的度滑倒十次不足為奇,可他們卻穩如靜水行舟,不搖不擅,由此不難看出他們的武功根基,他們乃是烈鬼教精心挑選的十三位殺手,已經出戰多次,未曾顯露敗績,另外還有天倫鬼府的護衛中挑出的十名幹將,也都身手不凡,由此也可以看出方洞天對於敵人的重視——說白了是恐懼。
此時他們的敵人距他們只有半里之遙,在夜色中只是一個白色的身影,形如幽靈,電光一閃的一瞬間便什麼都已看清了,初達眼時,似乎是個女的,可以用「影」兩個字來說時,再看時卻是帶著幾分氣質,修眉大眼、高鼻、臉色紅潤如朝陽。初見他的人如果猜想他是女伴男裝的話,必定認為她是一位美人兒,如果認為他是男子身的話,恐怕很難再找到一位如此俊氣十足且帶有九分姿色的俊男了,他走的不急不慢如同在散步,一身白衣已被雨水淋透卻未見一個泥點,左手提一把不足三尺的寶劍,款款向前,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冷冰,卻不時現出一絲淡淡淡的喜悅,讓人看上去似乎在顧裝冷漠,卻又是忍俊不住,不時偷笑。
一道電光從中天裂開,閃耀大地的一瞬,兩路人馬正好在一塊不大的林中場地遇面,雖然他們很早就已知道對方向自己走來,見面時仍不免一征,然後迅將來人包圍於武力之內,來人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震驚,然仍向前。
肖東敖立於來人對面,橫刀一擋先問:「來者何人?」沒有迴音,肖東敖一怒再次喝問道:「來者可是風雲世家之人?」仍無回答,肖東敖大怒:「你是聾子嗎?」還是沒有回話,圍著的先遣烈鬼也各個是劍撥駑張欲百鬼分屍而後快。
肖東敖再無可忍:「上」圍著的烈鬼向來人一起撲去,揮刀劈下,電光再次一閃的瞬間,來人劍已出手,叮噹之時不決於耳,雷聲來時,卻架雜著哀號之聲,只是出手之間,就已經有四位護衛被割喉倒地,兩名殺手付傷其於在外圍的沒有吃虧卻吃了一驚,立刻散開,再成圍攻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