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04)
舒泉的處境並沒有因為魏章跟舒朗暫時達成了合作共識而有所改善,或許是為了提防舒泉伺機逃跑,亦或者是為了防範舒泉暗中搞事,魏章臨走前還特意交代手下人好好看著舒泉。
指望窮凶極惡,殺人如麻的星盜頭子憐香惜玉是不可能,估計在魏章看來,沒有一開始就對舒泉用刑,僅僅是用鎖鏈鎖住手腳關節,限制舒泉自由行動,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舒泉又不是主角受池延,沒那麼大的個人魅力,能讓魏章對他另眼相待,甚至是一次次違背原則。
舒泉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清醒后就擺出了一副柔順乖巧的模樣,更沒做什麼無謂的掙扎,哪怕血色薔薇星盜團的人為了給他下馬威,連吃的喝的都不給,硬生生把舒泉給關起來餓了一天,他也咬著牙沒吭聲。
總歸這些星盜不敢弄死他,不就是不吃不喝嗎?忍忍就過去了,總比像渣受一樣搞不清楚狀況,吃夠了皮肉之苦才知道消停的好。
就在舒泉餓得有氣無力,同時也不忘絞盡腦汁地思考脫身之計時,魏章撇下了自己的同伴們,一個人偷偷去見了池延。
並非不信任自己的同伴們,而是池延身份特殊,魏章不得不小心謹慎。
因為及時注射了信息素抑製劑,池延又一次成功壓制了發X期,很快清醒過來,不過他心裡也清楚,每年都算著時間給自己注射信息素抑製劑並不是長久之計,信息素抑製劑使用的次數多了,身體會產生免疫,使得信息素抑製劑的效果大大減小。
自己最近這幾年的發X期一次比一次來得沒有規律,一次比一次來得毫無徵兆,從中不難推測出,自己的身體已經對信息素抑製劑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免疫,估計要不了幾年,信息素抑製劑就會自己完全失去效果,在此之前,池延必須找到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alpha,彼此確定關係才行。
對比來對比去,池延還是覺得魏飛洲最適合自己,哪怕魏飛洲已經有了未婚夫,他也不想就這麼放棄,畢竟,魏飛洲自己都承認了只是跟未婚夫從小一起長大,兩人見面都少,更不會有什麼感情,就算結婚,也是以家族聯姻為主,不涉及任何的私人感情。
池延跟魏飛洲眉來眼去很久了,知道魏飛洲對自己的心意,見過舒泉后,池延更是信心大振,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池延不想落人口實,說他小三上位,破壞過別人未婚夫夫的感情,所以在跟魏飛洲確認關係前,必須得想個辦法先拆散魏飛洲和舒泉才行。
篤信真愛至上的池延可不覺得自己撬牆角有什麼不對,魏飛洲根本就不喜歡舒泉,跟一個不喜歡的Omega結為伴侶,魏飛洲不會幸福,舒泉也會成為這一段不幸婚姻的另一位受害者。
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池延給自己想了無數種借口和託詞,從一開始,他就把自己跟舒泉放到了對立面上,如果舒泉知道自己因為沒有早點跟魏飛洲這個渣渣撇清關係,而被池延當成眼中釘,估計會覺得自己巨冤。
魏章推門而入,正巧跟恢復神智的池延四目相對,一時間,兩人都愣住了。
最後,還是魏章先開口問道:「你……身體還好吧?」
池延後知后覺的警惕起來,在看到魏章之前,池延還以為自己是被魏飛洲救了,正絞盡腦汁地想該怎麼編借口糊弄魏飛洲呢,結果救他的竟然是一個不認識的alpha,池延一方面因為自己沒有在魏飛洲面前暴露真實身份而慶幸,另一方面又因為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陌生alpha而憂心。
「你不認識我了嗎?」看到池延臉上毫不掩飾的警惕,魏章忍不住心口一疼,語氣忐忑地問道:「我是魏章啊?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玩的!」
對池延這個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的孤兒來說,小時候在貧民窟艱難求生的經歷可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考入帝國最高軍事學院后,池延就很少去想那些並不愉快的回憶了,聽了魏章的話后,他愣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想起魏章是誰。
「啊!原來是你!」
如果說,小時候在貧民窟艱難求生的經歷是一段並不美好的回憶,那麼魏章就是這份單薄回憶里為數不多的明亮色彩,對池延來說,魏章不僅是他的童年玩伴,還是唯一給予小時候的他溫暖和關愛的人。
「終於想起你魏章哥哥了?」池延不再用警惕提防的眼神看著自己,魏章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自我開解道:「小時候總是追在我屁股後面喊哥哥,怎麼現在就認不出我了,可見是個小沒良心的東西,白給你喂那麼多好吃的好喝的了。」
池延既靦腆又心虛地笑了笑,沒把魏章認出來確實是他不對,要知道魏章以前對他可是很好的,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會想著他,如果沒有魏章的幫襯和照顧,池延的童年生活只會更悲慘。
「算了,也不能怪你,畢竟我們已經快十年沒見面了,能一眼就把你認出來,還是因為我比你年長,記性也更好一些,你那時候也就十一二歲,很多東西記不住也正常。」
魏章越是這麼說,池延心裡越發愧疚,十一二歲不小了,又不是三五歲的孩子,魏章對他那麼好,重逢后也能一眼就認出他來,他卻連個人都記不住,實在是狼心狗肺。
「魏章……哥……」池延現在年紀大了,哥哥什麼的有點叫不出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語氣生硬地轉移話題道:「謝謝你救了我,我現在是在哪裡?」
池延猜測,應該是魏章給他及時注射了信息素抑製劑,這麼看來,就算已經快十年沒見,魏章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護著他,這讓池延心裡感動不已,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魏章並不打算向池延隱瞞自己星盜頭子的身份,直言不諱道:「你現在是在我們血色薔薇星盜團的飛艇上,說來也是緣分,今年我第一次帶隊外出就好巧不巧遇上了你,不過你還是多少長點心吧,如果不是我,你當時那種情況可是要吃大虧的。」
池延知道魏章是在說自己差一點就陷入發X期的事,尷尬地笑了笑,再次小聲向魏章道謝。
魏章看著面色慘白,難掩憔悴的池延,忍不住重心長地說道:「小延,別覺得你魏章哥哥多管閑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偽裝成alpha,但是你一個Omega,總是偷偷摸摸地使用信息素抑製劑對身體可不好,這玩意兒,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
魏章就差沒明著說讓池延好好考慮要不要跟自己在一起了。
池延卻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在故意裝傻,低著頭,默不作聲。
見池延一副聽不見勸,固執己見的模樣,不想剛一重逢就跟池延發生爭吵的魏章忍不住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開口讚歎:「不過我們小延也是出息了,看你身上的軍裝,這是加入了第二集團軍?聽說軍部可不好進,必須得是帝國最高軍事學院的優秀畢業生才行,小延真厲害,我為你驕傲。」
聽到這遲來的褒獎,池延忍不住紅了眼眶,考入帝國最高軍事學院的時候,池延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就沒有人會向他送上祝福,而加入第二集團軍少不了魏飛洲的牽線搭橋,魏飛洲壓根就沒想到應該祝福他順利就職,對比起來,才顯得魏章的貼心和可貴。
「魏章哥加入了血色薔薇星盜團嗎?」池延並沒有覺得魏章當了星盜有什麼不對,小時候在貧民窟長大的他們,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還會幹點偷雞摸狗的事,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算是吧,我現在是血色薔薇星盜團的頭,說一不二的那種。」說話的同時,魏章一直在偷偷關注池延,見對方確實沒露出嫌惡的表情,這才偷偷鬆了口氣,他就怕池延會像其他帝國軍人一樣,對星盜喊打喊殺。
池延不想批判魏章這些星盜四處劫掠的做法對不對,他只要知道魏章依然是那個對他百般照顧的童年玩伴就好。
「那魏章哥什麼時候送我回首都星啊?我可是第二集團軍的軍人,久不歸隊可是違反規定的,要是軍部核查下來就麻煩了……」
說到這,池延更是皺緊了眉頭,一臉苦惱。
「短時間內是沒辦法送你回首都星了,這一次能抓到舒朗將軍的弟弟,也是陰差陽錯,如果不利用好這枚棋子,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
「舒朗將軍?可是那個第三集團軍的最高執行官?」
魏章沒隱瞞池延,點了點頭。
聽到魏章說魏飛洲的未婚夫舒泉也落到了血色薔薇星盜團手上,池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不動聲色地提醒魏章道:「聽說舒朗將軍的弟弟不僅是首都星數一數二的大美人,更是費爾頓教授的得意門生,相比其他Omega,可謂是一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唉,如果我也有這樣好的出身背景,哪兒用得著費勁巴拉地隱瞞真實身份考帝國最高軍事學院,直接學習機甲設計與製造不好嗎。」
被池延這麼一提醒,魏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舒泉的價值可不僅僅是用來威逼舒朗就範而已,這個小Omega還是帝國最有名的機甲大師費爾頓教授的得意門生,直接從舒泉本人著手,也能壓榨出不少價值來。
「小延,你真是我的福星,多虧你提醒我,不然我就被糊弄過去了。」
魏章心裡有了成算,對著池延一通狠誇,池延卻是一臉迷糊的表情,故意裝傻。
在魏章心裡,池延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既清白又無辜,魏章壓根不會想到自己無意中成了池延借刀殺人的刀。
叮囑池延好好休息后,魏章借口有事要忙,轉身離開了池延的房間。
舒泉並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