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雖然是司遠提出的邀請，但明顯得到了司宸的默許。以司宸對契約獸的重視，陸煜和青絲鳥接觸時，他定然也會在場。

齊清雪可以借著青絲鳥與司宸接觸，甚至有可能『獨處』。儘管這個『獨處』要忽略兩隻契約獸，卻依舊是眾多少女求之不得的機會。

梁雅不由抿了抿唇，忍不住看向梁佳妍。

看到梁佳妍面上那清淺的笑意，她心中堆積的的嫉妒與不滿在瞬間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些許期待。

先讓齊清雪高興片刻又能怎樣？最後贏得一定會是她。

姑姑的計劃從未失敗過，更何況這次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親自動了手腳。

現在她們只需要等待，等藥效超過陸煜承受能力的那個節點。屆時齊清雪就會知道，什麼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梁雅撫摸著懷中的火紅色毛髮的狐狸，眼帘微微垂下掩蓋所有的情緒。

「小雅姐，你別傷心。」跟隨在梁雅身旁的貴族少女以為她是在傷心失落。「相處的機會多了，不一定會互有好感。也可能會適得其反，讓人更加不喜。」

「嗯。」梁雅隨口應了句，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眼眸緊緊盯著高台。

平日總是落在司宸身上的視線，此時卻是經常光顧陸煜，觀察著它的神態。

梁佳妍表面和幾人相談甚歡，心神也放在了陸煜身上。

陸煜時不時側頭看看青絲鳥，亦或是抖抖身上的毛髮、活動活動小翅膀。

由於和青絲鳥接觸，他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藥物。

在知情人眼中，他的小動作都是受了藥物影響。

原本澄澈的蔚藍眼眸帶上了幾分迷濛，卻始終側頭看著不遠處的青絲鳥。時不時還會往旁邊挪一挪，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

若不是它站在司宸的手臂上，有一隻大手在羽毛上安撫，可能早已經與青絲鳥挨在了一起。

哪怕是有契約者牽制，也給人一種下一刻就會失控的感覺。

不過這個『下一刻』讓人等的有些久，直到司遠宣布了宴會結束，某些人期待的場景也沒有出現。

宴會一結束，司遠便低聲詢問。「司宸，你準備留在這邊，還是帶人前往長慶宮？」

身為皇室唯一的繼承人，司宸在宮廷內當然有自己的居所，長慶宮便是獨屬於他的地方。

司宸的視線掃過遲遲不願離場的眾人，很快便做出了決定。「我們前往長慶宮。」

「啾。」陸煜伸出翅膀指了指旁邊的青絲鳥。

「它也會一起。」司宸揉了揉毛絨絨的小腦袋。

司遠看向旁邊的梁佳妍。「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陛下，陸煜難得主動交個朋友，我們在場青絲鳥可能放不開手腳。」梁佳妍笑著搖了搖頭。

她很想跟過去瞧瞧，卻只能開口拒絕。

眼下這種情況，她這個喜歡為年輕人提供機會的長輩，不能自毀人設。否則一旦出了問題，首先被懷疑的就會是她。

「年輕人之間的事，我們就不要摻和了。」梁佳妍視線落在齊清雪身上，明顯意有所指。

「我們在場確實會影響青絲鳥。」司遠支持兩隻靈□□朋友，卻不準備刻意給兩個契約者『獨處』機會。

他沖著不遠處的艾科招了招手。「艾科教授跟著一起過去。兩個小傢伙畢竟是首次接觸，可能會出現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有靈獸醫生在場，也能第一時間解決。」

「好。」艾科看向陸煜的視線帶著些許疑惑。

剛剛在台下，他就覺得陸煜的情況有幾分異常。可真要說什麼地方不對，又沒有切實的證據。

司宸這個契約者並沒有什麼反應，艾科便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近距離接觸時，那種違和感就越來越重。

艾科很想為陸煜檢查下，現在司遠讓他一起過去，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陛下……」梁佳妍似乎還想說什麼。

司遠打斷了她的話。「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解決。艾科也是個年輕人，跟過去最適合不過。」

雖然艾科教授是頂尖的靈獸專家，但是他的年齡也不算大。

在平均壽命高達３００歲的星際，不到１００歲的艾科的確還是個年輕人。

「陛下的安排，自然是極好的。」梁佳妍沒有再堅持。

司遠笑了笑，「司宸，一起離開？」

「皇叔先請。」司宸側身。

司遠率先離開了會場。

梁佳妍跟上司遠的腳步，視線似是不經意的掃過了白鳥。

見陸煜和青絲鳥十分親近，她的笑容逐漸變得真切。

眼下發生的事，的確偏離了她的計劃。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件壞事。

陸煜智力在靈獸中相對較高，對藥物的抵抗力強，沒那麼容易失控。這樣的靈獸一旦失控，情況也會更加糟糕。

短時間便受藥物影響的靈獸，想要戒斷藥物的成癮性，也相對比較容易。長時間受到藥物影響成癮，再想戒斷就比較困難，甚至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這樣看，后一種可能對她們更為有利。

只是可惜了，陸煜沒有在眾目睽睽下失控，齊家仍保有選擇的餘地。

梁佳妍把玩著紅色的指甲，神色輕鬆而隨意。

她也不著急，能成功安排一次，第二次也不會多麼困難。

梁佳妍面上的笑容不斷，和司宸他們分開的時候，還不忘開口鼓勵。「你們好好交流。」

出了朝陽殿，齊清雪面上的紅霞就沒斷過，眼眸更是膠著在身旁的司宸上，對接下來的相處越發期待。

進了長慶宮，事情的發展卻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司宸撫摸著溫暖的毛髮，語氣柔和。「累了嗎？」

「啾。」陸煜收回了看向青絲鳥的視線，迷濛的眼眸重新變得清明。『很輕鬆。』

『辛苦了』司宸對上那雙明亮的藍色眼眸，頭也不抬的吩咐道。「艾科教授，麻煩幫陸煜做個檢查，同時收集下齊小姐和青絲鳥身上的藥物。」

「用了藥物難怪陸煜的行為有些失常。」艾科有幾分恍然。「司將軍放心，接下來交給我。」

齊清雪面上的紅霞消退，一張俏臉變得慘白。「司將軍。」

司宸抬頭看向齊清雪，深紫色的眼眸中帶著明顯的不喜。

雖然齊清雪本意並不是加害陸煜，但她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她沒有用藥物的心思，也不會被人利用。

「我……」齊清雪對上那雙深紫色的眼眸，在那明顯的不喜中失去了掙扎的想法。

沒想到一次錯誤的決定，就讓她直接失去了追求司宸的機會。

「我不該因為喜歡司將軍，就用藥物吸引的陸先生的注意力。」齊清雪心中滿是苦澀，卻還是抬起頭看向了司宸。「不過我可以保證，這種葯對靈獸沒有任何傷害。」

「有沒有傷害，你說了可不算。」艾科推了推面上的能量眼鏡。「要看檢查結果。」

司宸抬眼看向艾科，一陣空間波動過後，幾人轉移到了醫療室內。

齊清雪看了看旁邊的器材，主動伸出手掌，「艾科教授，藥物就在指甲上，我會配合您的檢查。」

艾科以最快的速度提取了齊清雪、青絲鳥和陸煜身上的藥物樣本。他先讓機器自行分析藥物成分，自己則忙著給陸煜做檢查。

很快檢查結果出來，陸煜沒有任何異常。

他和司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出陸煜的檢查結果，而是研究起藥物成分。

「這是……」艾科神色變得格外嚴肅。「禁藥ＪＳ１９？」

他沒有掩飾自己對禁藥公式的了解，頂尖靈獸專家偶爾和貴族交易，了解幾個禁藥公式很正常。

「怎麼會有禁藥成分？」齊清雪明顯難以置信。

「不對不對，只是相似而已。」艾科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只有一部分禁藥成分，另一部分……」

「重點是藥物的效果。」司宸提醒。

艾科抬頭看向齊清雪。「這是一種新型禁藥，會影響光系鳥類靈獸的精神和神智，並且讓其成癮。」

他確定了藥物效果，也就理解了為何陸煜能全身而退。本身具有治療能力的靈獸，會自動清理進入身體的毒素。只要不是大劑量一次性灌入體內，毒素就很難對其產生影響。

齊清雪本以為失去追求司宸的機會已經是絕望，沒想到更絕望的還在後面。「我之前做過實驗，明明沒有什麼問題，為什麼會這樣？」

「你可以拿一份樣本回去核實。」司宸看向齊清雪。

「司將軍，你不準備追究我的責任？」齊清雪眼眸中又重新亮起了光芒。

「證據已經拿到。」司宸撫摸著陸煜身上的羽毛。「是否追究，要看你們梁家的表現。」

齊清雪收緊了拿著樣本的手，「你知道我想用的藥物不是禁藥對不對？」

如果她準備的真是禁藥，他不可能這樣安排。哪怕要給齊家一個交代，也可以先把她軟禁起來，再讓齊家核查證據。

「是你將禁藥帶到了陸煜身邊。」司宸低頭用臉頰蹭了蹭陸煜的羽毛。「我相信梁家會給皇室一個滿意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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