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夫人
「別擔心,是那些人胡言亂語罷了,等你出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關係,比起麗卡差點失去生命,他們說我幾句又算得了什麼呢?」
「哼,那種聲名狼藉的女人的生命還真比不上你的名聲呢。」
說出這刻薄話的正是教廷的另一位吉祥物——聖子亞爾維斯,也是一位支線男主。
只見亞爾維斯與黛芙妮如出一轍的金髮藍眼,原本聖潔出塵的臉上此刻卻充滿了輕蔑與尖刻
「當初費利克斯還不如下手狠一點,直接除掉她。」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黛芙妮一臉錯愕
「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與表情相反的是,黛芙妮也覺得亞爾維斯說的對,若是貝麗卡真死了,有這麼樁麻煩事她也樂意。
可這不是沒死嗎?
薩默菲爾德家族在王都攪風攪雨就顯得有些仗勢欺人了。
見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亞爾維斯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黛芙妮這樣善良單純,自己絕不該在她面前顯露這樣醜惡的一面。
趕緊堆笑道
「我犯了教義了,聖女殿下罰我吧.....」
「什麼罰你呀。」
正當兩人氣氛越發曖昧的時候
「你們在做什麼?」
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嚇的兩人立刻鬆開交握的手,下意識站直身子,有些哆嗦。
在這純白大理石制的走廊上,不發出一點聲音,甚至沒讓實力不錯的他們察覺,就證明來人身手不凡。
果然
「帕特里克大主教。」
兩人雙雙行禮。
教廷如今分為一教皇,三紅衣,十二主教,除此之外就是神官,牧師和修女之流,除此之外並沒有更細緻的分級。
而帕特里克大主教身為三大紅衣之一,如今才三十來歲,可以說天賦過人,不少人都預測他會是下一任教皇。
黛芙妮自然也覬覦他良久,只可惜面對銀髮藍眼,宛如孤天上最冷最傲雲霧般的帕特里克,她心中的畏懼大於喜愛。
自己剛因私拿神器與人械鬥被關了禁閉,直到帕特里克大主教回來才網開一面被放出來。
現在又被抓到深夜和聖子會面,甚至如此曖昧不清......黛芙妮忍不住緊張起來
她,會被懲罰嗎?
「你們在做什麼?」
帕特里克大主教又重複了一遍。
亞爾維斯反應更快,立刻辯解道
「黛芙妮被關了一個多月禁閉落下不少課程,特意來找我補課。」
這話漏洞百出,但帕特里克大主教只是用如寒星一般的眼眸深深凝視了他們一會兒,便揮揮手道
「退下吧,沒有下次。」
「是。」
老師果然是偏心自己的。
黛芙妮掩飾住嘴角上翹的弧度,趕緊拉著亞爾維斯退下。
聖子卻皺眉,有些奇怪。
當然不是嫉妒聖女能得到大主教的偏愛,而是覺得大主教對黛芙妮的偏愛很奇怪,很縹緲,彷彿抓不到摸不著的雲霧,正如帕特里克大主教這個人一般。
不過現在這種偏愛反而很方便行事,聖子亞爾維斯也就釋懷了。
聖子聖女灰溜溜的離開,而帕特里克大主教卻始終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中默念。
天才法師費利克斯
國王之子奧爾頓
光明聖子亞爾維斯
.....
還有不少與黛芙妮曖昧不清的男性,那麼到底誰才是下一任勇者呢?
亦或者,自己當初的神降術其實出了差錯,黛芙妮壓根不是尋找到勇者的線索?
隨後帕特里克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他一直很關注黛芙妮,自然也知道與她不對付的貝麗卡。
帕特里克是個天才,天生對同為天才卻又小他一輩的貝麗卡很有好感。
那孩子行事有章法,謹慎又努力,可卻頻頻輸給滿腦子情情愛愛的黛芙妮,不單單是她,還有不少千金小姐也是如此。
這本就不正常,這.....似乎也證明黛芙妮的確有非同一般的氣運。
還是再看看吧,不過在此之前,黛芙妮,包括與黛芙妮有深交的那些年輕男性,他們教廷都必須維護。
駐足過久,導致帕特里克到達中央神宮的時候已經晚了。
十二位主教,其他兩位紅衣主教,還有教皇都已經到了。
「抱歉,有事情耽誤了。」
帕特里克並不是無端端路過,相反,他很忙,難得的忙。
十年一度的光耀神降日即將到來,不管是三大紅衣之一的他,還是鎮守各個地區的十二主教都陸陸續續回到教廷。
光耀神降日——聆聽神諭之時。
每到這時,高坐雲端的神才會給予他的子民一些指點。因此每到此時,整個神降大陸就會沸騰起來。
而比起以往,在座諸位知道的更多一些。
這次的光耀神降日並不僅僅是聆聽神諭,千年一遇的勇者也會重現人間。
莊園
三位主人都不在,唯一留下的貝麗卡大小姐又重傷昏迷,導致整個莊園內的氣氛都異常緊繃低迷。
見狀瓦爾克不得不留下來坐鎮。
守在剛剛遇襲的貝麗卡床邊,看著來來往往的僕從和治療師,如此吵鬧的環境,再加上血腥味和玫瑰香味混雜讓他皺起眉,心中煩悶不已,又忍不住憐憫起自己這個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的弟子來。
貝麗卡這樣的天賦,這樣的背景,一生不說是順風順水,也應該少有波折才對。
偏偏情況卻並非如此。
馬術課遇到馬匹腹瀉,弓術課遇到弓弦斷裂,劍術課遇到劍柄朽壞,繪畫課遇到顏料被人混雜,就連期末考試來大姨媽都格外兇猛,
而每到這種時候就有各種大人物到場,正巧撞到貝麗卡出糗,讓貝麗卡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急速下跌。
那些不學無術,玩弄手段,仗勢欺人......的負面流言是由此而生的。
一次如此倒還好說,偏偏次次如此,讓瓦爾克都不得不覺得這是神在和這孩子開玩笑。
這樣想著,等瓦爾克回過神,莊園女主人凱瑟琳夫人已經帶著諾頓回來,他才驚覺時間居然已經過去這麼久。
比起瓦爾克的波瀾不驚,凱瑟琳夫人看上去就頗有些春風得意的模樣了,看樣子這次和談,皇帝陛下和莫西多侯爵應該割讓了足夠多的好處。
看到瓦爾克,她立刻開口道。
「瓦爾克閣下,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凱瑟琳夫人語氣誠懇極了。
奧爾頓的行為確大膽,可若是真傷了他,薩默菲爾德家也不能輕易抽身,更不可能藉此從皇帝手上討要好處。
這就是皇室身份的優勢了,天然高人一等。
正是因為瓦爾克及時趕到,保住了貝麗卡的天賦,又無傷控制住了奧爾頓,這才讓薩默菲爾德家立於不敗之地。
瓦爾克從容受了凱瑟琳夫人的道謝。
他不怎麼關心政治。
比起這個,瓦爾克更在意貝麗卡。按照他對那小姑娘的了解,無法再使用魔法,怕是比殺了她還難受。
簡單的交流了幾句,瓦爾克就提出告辭。
薩默菲爾德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這個外人也不方便多留。
正如瓦爾克所想,凱瑟琳夫人簡單說了兩句,雙方乾脆利落的作別了。
而眼前一閃,眾目睽睽之下,便沒了瓦爾克的蹤跡。
這倒是讓凱瑟琳夫人有些吃驚,又有些高興。
瞬移是神級魔法師才能涉足的空間法術,瓦爾克現在能使出,證明他距離法神也不遠了,這對與他交好的薩默菲爾德家族來說是一件好事。
凱瑟琳夫人也只是高興了一瞬,正打算拉著兒子好好商量一番,就聽人來報貝麗卡醒了。
母子兩人對視一眼,直接放棄接下來的商談,立刻去探望貝麗卡。
昏迷前心裡惦記著事情,貝麗卡自然休息的不好,哪怕醒了,腦子裡彷彿有錐子在扎一般,刺刺的痛。
不過看著進來的凱瑟琳夫人和諾頓,她又很快恢復了冷靜,開口第一句便是
「賠償談好了?是什麼?」
凱瑟琳夫人聽見這話揚了揚眉毛。
自己這女兒怎麼就能確定他們家一定佔上風?
「姐姐,父親還在皇宮,不過結果應該不錯。」
諾頓沒有凱瑟琳夫人想的那麼多,一把撲到貝麗卡床前,既擔心又高興的把自己大鬧皇宮的事情說了一遍。
貝麗卡這才知道,自己並沒有昏迷多久。
而凱瑟琳夫人則是沉默的觀察著自己這一雙兒女交談。
在此之前,面對皇帝的猜忌,薩默菲爾德公爵夫婦採取的是示弱示好。
因而皇帝一開口,他們就把自己年幼的一雙兒女送來王都教養,後續還給貝麗卡和奧爾頓定下婚約,諸如此類都是表達自己忠誠的方式之一。
這個方式有沒有用另說,但卻留下了後遺症——貝麗卡與諾頓和公爵夫婦並不親近。
從小分開,自然談不上什麼感情。
若不是貝麗卡是穿越人士,很清楚自己質子身份,頻頻用書信與父母聯繫,雙方關係怕是更加尷尬。
凱瑟琳夫人沒開口,或者說,插不進嘴。
原本以貝麗卡的為人處世不可能讓她這樣尷尬,但這次她也著急了解皇宮的情況,自然沒有打斷諾頓,等諾頓說完,凱瑟琳夫人也對自己女兒有了新的認知。
原本諾頓能想到大鬧皇宮已經非常大膽了,更讓凱瑟琳夫人沒想到的是,這居然是自己這個重傷卧床女兒的主意。
而且別看剛剛是諾頓說的比較多,但顯然姐弟倆人之間是以姐姐貝麗卡為主的。
這非常難得一見!
貝麗卡雖為長女,可真正的爵位繼承人是諾頓,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哪怕遠隔千里,薩默菲爾德夫婦也布置了無數後手保護,培育,教導諾頓。
相較而言,貝麗卡就不一樣了。
身為要聯姻的長女只需要對家族有些許歸屬感就足夠了,所以他們寵愛貝麗卡,卻從未讓她知道過多的家族隱秘。
可以說貝麗卡完全是野蠻生長出來的奇迹。
凱瑟琳夫人此刻就彷彿有種普通人從舊衣櫃里翻出五百塊錢的驚喜,那麼突然,又那麼直扣心扉。
而此刻,總算能放鬆下來的貝麗卡揉了揉太陽穴,看著自從進門就不發一言的凱瑟琳夫人,笑了笑道
「抱歉,女兒讓父親,母親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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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夫人:女兒跟傳聞中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