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我不需要。」
「你會喜歡的。」
易恩陽不由分說，將麒靈帶到一家珠寶閣。
她心裡「呵呵」，問：「易大人出錢嗎？」
「嗯。」
「那就全包起來吧。」
易恩陽瞥了她一眼沒吭聲，易元搓搓手問：「敢問庄大人送到哪裡去，貴府還是中書省？」
「當然是我家，送到中書省也不知道便宜了誰。」故意瞥了一眼易恩陽。
易元點頭應是，喊來老闆：「老陳，把所有東西都送到庄大人府上去。」
陳老闆顫巍巍地跪在易恩陽面前行禮，又問易元：「倉庫里的也一起嗎？」
「庄大人，倉庫里的也要嗎？裡面也有不少好東西。」易元積極推薦。
麒靈皺起眉頭，目光在這幾個人之間巡視，問：「你們什麼關係？」
易元笑容可掬：「這裡是大人的產業之一。那庄大人，倉庫里的東西要不要？」
「不要，拿自己的東西送人毫無誠意，我全都不要了。」她轉身往外走。
易元不安看向易恩陽。他本意是炫耀自家大人的財力，不知為何起了反作用。
易恩陽：「無礙，她自己鬧脾氣，與你無關。」
她撇嘴，是，她鬧脾氣，那她為什麼鬧脾氣他心裡沒逼數嗎？
他走上來與她并行。
「本官誠心向你致歉，你希望得到什麼補償可以直說。」
「補償就不必了，大人真的知道我為何不滿？」
「因為本官說要追求你？」他說，「其實大可不必，本官說過，不會強迫於你，你不願意就罷了。」
雖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他這麼輕易就罷了，果然只是下半身隨意衝動了一下，用正經頭腦思考過後覺得她做牛做馬更能壓榨剩餘價值是嗎？
「我才沒這麼狹隘。我是覺得大人您非常不信任下官。」以及非常陰晴不定，威逼人的時候特別可怕。「下官出身謝家不假，但您和謝家現如今並沒有直接衝突，況且我所作所為皆站在個人立場，您不信任我大可不提拔我，我平時在您手下工作兢兢業業、毫無怨言，遇到敏感事務從來主動退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您卻那樣逼迫質問我，說實話，作為下屬，我感到非常寒心。」
「你有功勞苦勞與本官是否信任你有何關係？」他認真反問。
她噎住。
「這世上本官只信任一個半人，一個是本官自己，另外半個是羅禹蒙。張衍之流還夠不上格，而你甚至不願歸屬本官門下，叫本官如何信任？」
那是因為你自己多疑。
「所以本官也給了你第二個選擇，做本官的女人，你要的信任或許也能生出一些。」
那就不必了。
「你的那封信，但凡出自另一個人之手，哪怕是羅禹蒙，我也要懷疑他身具二心，必定盤問其中緣由。本官自認對你足夠仁慈，你若不說便罷了，你不高興了本官還要反過來安撫你。」
「那是因為你對我有企圖。」她很冷靜地戳破他所謂的「恩澤」。
他唇角微勾，「本官確實很欣賞你的聰慧。你為何不願做本官的情人？只要你點頭，想要什麼本官都會滿足你，哪怕你以後喜歡上別的男人，本官也會成全你並送上嫁妝，就如翁嫻那般。」
「請大人不要隨便轉移話題。另外也回答一下被大人轉移的話題，我庄柔既不缺吃少穿，也不缺那點嫁妝，幹嘛要去伺候一個連名分都不給的男人？」情人？搞笑呢！
「你想要名分？」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為什麼要做一件對我百害無一利的事情。」
易元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想不通他們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地談論本應羞澀的話題，據理力爭的樣子像極了毫無感情的談判。
易恩陽皺眉。
「看來你確實是擁有的東西太多了。」
「大人這話像是威脅，但我不是擁有的太多，只是容易滿足罷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語。
二人直接回到中書省。
麒靈看著熟悉的風景，在心裡嘆氣，還是沒跑掉。
不過也好，她一個姑娘孤零零地跑出去確實很危險，而且與易恩陽把話說開之後也沒那麼憋屈了，回到還能將就過的狀態。
下車前，她想了想，還是開口說：
「其實大人那日若是態度好些問我原因，我也不是不能答。」
易恩陽抬眼看她，眸色深沉。
她避開他的目光。
「大人一反常態追捧莫太師，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問題，至於看出什麼問題就見仁見智。我初以為大人想捧殺莫太師，結合後來的事又不大像，但仔細想想其實也相差不大，您將莫太師捧得越高，他越騎虎難下。」
「現在我還不確定您究竟想對他做什麼，但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好事。」
「我在您手下做事，清楚自己的立場，不會做出吃裡扒外的事情，我只是不希望老師蹚渾水，他若是非進來蹚這趟渾水不可，對易大人您來說也並不是好事對嗎？」
他淡淡笑了，越過她走下馬車，聲音隔著車簾傳來：
「本官真的很欣賞你，無論作為下屬還是女人，你哪日想通了即可來找本官商討名分之事，在這之前就老老實實作為本官的下屬，安分一點，再敢一聲不吭亂跑出去打斷你的腿。」笑著離開。
她雙腿一涼，拿不准他是不是認真的。
等他腳步聲徹底消失了她才下車，結果掀開車簾看見還杵著個易元，還直勾勾地看她，她驚得差點叫出來。「你幹嘛不走？故意在這嚇我呢？」
易元委屈巴巴，「小人哪敢啊，等您下車后小人還要去停馬車呢。」
「哦。」也是，人家的馬車呢。「我這就走。」
「那個，庄大人……」
「有話直說。」
他大著膽子問出剛才看她和易恩陽對峙時的疑問。
她嗤笑，「這你都看不出來，虧我以為你多機靈呢。原因很簡單，我們根本就不喜歡彼此，談何羞澀？」
「大人肯定是喜歡您的，即使是以前的……」
「別拿我跟他別的女人比，完全沒有可比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家大人喜歡聰慧美麗這類型的女人，而不是我庄柔，你明白嗎？明白了以後就少在旁邊煽風點火，少做亂點鴛鴦譜的事情，更不準再傳亂七八糟的謠言。」
易元還是不解，「小人不明白，這不就是大人喜歡您的意思嗎？」
她狠狠瞪他。
他趕緊牽著馬車走了。
朽木不可雕也，她轉身回了官署。
戴有為聽到動靜立刻跑出來，「庄大人您總算來了，咱們這官署遭賊了，下官的官服……」看清她身上穿著什麼，臉色立馬扭曲到詭異。天哪這位別是有什麼怪異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