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七章 故意為之
百密一疏啊,看來想要隱藏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言多必失!我本起身要出門了,沒想到邢隊那麼快就從我剛才的表述中找到了破綻,不愧是老警察,老國安。
此時我背對著邢隊,腦中急切地思慮著該如何回答,如芒在背,好不自在,我能隱約感受到後背已經出汗了。如果再拖延時間,可就真的不打自招了,邢隊可沒有讀心女好對付。
我緩慢回頭,看向邢隊,內心的顫抖使我的目光不敢第一時間與他對視,而是從桌面開始,自下而上迎接他凌冽的眼神。當我餘光掃到邢隊辦公桌左前方撲克牌大小的黑色物體時,心中明亮,有辦法了。
「我以為他是國安故意安排的,以此來增加我們獲得勳章的難度。所以就沒有在意此處有一個外人暈倒在現場,可臨走時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多了一個心眼,檢查了他的隨身物品,看到了警官證。」
剛才我目光掃到邢隊桌子上放著的黑色警官證才靈光一現,因為每個警察都會隨身攜帶,就如同身份證一樣。
邢隊聽完目光一沉,隨即又看向我,平靜開口道,
「沒事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如蒙大赦,連忙敬禮,出了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大口喘著粗氣,心跳久久不能平復,汗流浹背。
雖然每一關都很難過,但洗完熱水澡后,我卻睡得很沉,甚至連夢都沒來得及做。
第二天一整個上午都耗在表彰大會上,讀心女順理成章地獲得了第一,成為國安自成立以來最年輕的女預備警督。在會上我數次有意地想尋求與讀心女的目光交集,但都被她有意避開了,恢復到之前那個冷艷,寡語,不苟言笑的國安三組隊長。
我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想表達歉意,不是有意想要隱瞞,另一方面我想知道她那天從孫亮腦中讀到了什麼。姚貝貝奶奶的事情只是插曲,選拔賽之後殺掉孫亮是我第一時間要做的事情。明知道他必死無疑,但我還是想在他死之前確認一下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如果他是好人,但他的死能救活芮恩,他死得其所,結合之前他想對芮恩下黑手的劣跡,我也絲毫不會同情與他。如果他是壞人,那麼他的死就是為自己贖罪,我這是在幫他。
本以為幾天的選拔賽相處,讀心女對我的態度不會因為昨晚沒有說實話而改變,但眼下我覺得我想錯了,準確地說是我想多了。
閃電粥恢復的不錯,帶傷來觀禮了。不過他們幾人似乎很熟,我見說不上話,禮畢之後就悄悄地走了。正直中午我沒精打采地走向食堂,腦中卻在思考。孫亮是孫副局的兒子若是做過什麼壞事,基本上也摸得乾乾淨淨了,普通的檔案文件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只有讀心這樣的特異功菜能直射心魄,讓人藏無可藏,才是最有效的,可惜現在失去了讀心女的信任。我得趕快找出另一個讓自己認可的方式來調查孫亮。
「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
我無心吃飯,滿腦子都集中在調查方式上,見有人跟我說話,愣了幾秒,抬頭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讀心女。
我慌忙站起身來,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難言之隱,不可言喻,請見諒。」
讀心女端著餐盤,笑道,
「沒想到你還挺脆弱的,昨晚的事還記到現在。沒事了,對了,我能坐下了嗎?」
她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滿臉的窘態,有點像別人到你家來,我打開了門卻沒有邀請她進來坐下。
「請坐,請坐。」
「今天怎麼就你一人,芮警官呢?」
我有些臉紅,即使知道全分局的人都知道我和芮恩相互看好,可被人當面問起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出外勤了,中午回不來。」
後來我才知道昨晚邢隊的電話是孫局打過來的,說的自然就是孫亮受傷的事。失去了一個寶貝雖然不會變太監,但想要香火延續估計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芮恩是受邢隊的指派去了市局,說得好聽一點是安撫孫副局,說的難聽一點邢隊不打算認賬。因為芮恩過去幾乎沒什麼用,她跟整件事情八竿子打不著,派個跟事情無關的人過去足以說明一切。
讀心女吃的很慢,寒暄過後沒有急於開口,我們就這樣對面做著。最後還是讀心女率先開口,說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關於孫亮的事情?」
我沒有否認,點點頭。放下筷子,洗耳恭聽,我可不想漏掉任何關於孫亮的信息。
「其實孫亮昨晚不應該出現在那裡。我們這次選拔賽最後一關是跟市局合作的,市局想考驗武裝特警的應變能力,國安想考察我們潛入、滲透的能力。孫副局委託孫亮把勳章放在指定的位置就好,沒有安排他現場設伏,阻礙我們的行動。可他心思不正,主要原因是知道你在行動之中,不想讓我們通過選拔賽。」
我本不想打斷,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
「嗯,你和芮警官的事除了我們分局,市局那邊基本上也都知道。孫亮對你的印象可不好,他還調查過你,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你是癩蛤蟆,偽君子,小人得志等等,總之沒什麼好話。」
「沒想到他還調查過我?」
「嗯。言歸正傳,當我問他是否有害人之心時,他第一反應不是想到的你,而是另一人,名字我忘記了,只記得名字中有個「然」,他懷疑此人是暗哨,就是間諜的意思。正在策劃一場行動讓此人原形畢露,不過從他的思想上來看,報復心理多於案件本身。根據他的記憶,此人是芮警官以前的手下,孫亮對得不到芮警官一直都懷恨在心,即使她來了國安也絲毫沒有減輕。我猜測是想通過那個人來報復芮警官。」
讀心女一口氣說了很多,故意停留片刻讓我消化。
「他可曾做過虧心事?」
所有的問題我都可以不管,但這個問題一直都是我在意的。
「沒有。」
「沒有?」我詫異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