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李總看著手機上不知道是誰發來的消息，皺著眉頭。

一條簡訊。

寫著司墨風現在所在的位置。

李總思索著，到底是誰發過來的。

這人目的又是什麼？

是打算讓他和司墨風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坐收漁翁之利？

不管這人是誰，反正他是不能踏出這一步的。

萬一這是司墨風的陷阱，引他們入局。

李總微眯眼睛，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看著那串數字，回撥回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話......」

電話是空號，看來是那人發完簡訊，就把卡註銷了。

就在李總還在想著事情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爸爸，我回來了。」

李思思打開門，就看到坐在客廳的李總，微笑著說道。

李總回過神，將手機放下，不再去管那條未知簡訊的事情。

看著自己的寶貝閨女，臉上帶著笑容。

「思思回來了，」說完，想起什麼，又繼續說道，「怎麼今天放學這麼早嗎？」

李思思跑到李總身邊坐下，拿起茶几上洗后還帶著水的蘋果，用一旁的餐巾紙擦了擦，放到嘴邊，『咔吧』一聲，咬掉一大口。

「我想著反正下午沒有課，就回來陪陪爸爸和媽媽。」

李總眼神低沉著，看著身後那間關著李婉的房間，嘴角勾起。

「是啊，是該陪陪了。」

聲音很低，像是在和自己說著話。

他見李思思將蘋果吃完，這才站起身：「好了，思思先上樓換身漂亮的衣服，爸爸先去看看媽媽。」

李思思用濕巾擦著手上蘋果的汁水，站起身：「好的，爸爸快去吧，別讓媽媽等急了。」

說著，就跑上了樓，留下李總，溫和的看著李思思的背影。

見到李總的第一印象都是，這人一定脾氣很好。

事實上也差不多，因為從來沒見過李總生氣過，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笑呵呵的解決。

但是李總的笑容，有時候會讓人覺得滲人，所以手底下的人從來沒有仗著領導脾氣好，就偷奸耍滑。

李婉的房間內，中間擺放的籠子被打開了，原本帶著飯菜餿了的氣味已經變成玫瑰的香氣，房間的窗帘被拉開，陽光從屋外招了進來。

梳妝台前，坐著一個瘦弱的女人，這人正是李婉。

此刻的她手裡拿著梳子，梳著頭髮，眼神空洞望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凹下去的眼眶，蠟黃的臉色，泛白乾裂的嘴唇，枯燥的頭髮。

此刻頭髮在李婉動作下，斷了很多跟，結塊的地方，梳子梳不開，李婉的手就卡在了那裡。

每個月都會空出一天，讓李婉可以從籠子裡面出來。

最開始的時候，李婉多次逃跑，但每次都被抓了回來，被折磨的更加慘了。

她不死心，一次次聯絡外面的人，一次次帶著希望的等待，結果都是失望。

直到某天，她吃著飯的時候，乾嘔起來。

算了一下月事的時間，原本以為是營養不良，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懷孕了。

她趁著僕人不注意的時候，胡亂吃了一堆的葯，希望能夠把孩子打掉。

這個孩子不該出生在世上！

可是，被發現了。

更因此，從那天開始，別墅里的所有僕人都被辭退了，她也沒有辦法再和外界取得聯繫。

吃的葯也沒有用，孩子還是沒有流掉。

最後她也像放棄了，把孩子生了下來。

剛生完孩子的她，看著那紅彤彤醜醜的小孩，原本很期待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不是她想要的。

那她不看總行了吧。

她不看，那個男人也會帶著孩子過來，從小那孩子就被那個男人養的，想個精神病。

本來就有遺傳精神病的可能，現在都不用發病，平時的行為就已經讓她受不了！

她想，每個月把她放出來，也是因為怕她真的瘋了吧。

每次還會給她帶些外界的消息，讓她有活著的希望。

可是......

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咔拉。」

房門被打開，李婉沒有任何動作，眼裡也不帶任何神色。

李總進來，就看到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坐在梳妝台前，整理著自己。

看到這一幕，他眼裡帶上了笑意。

婉兒這是願意接受他了嗎？

十幾年了，終於可以一起生活了？

「婉兒，你今天真好看。」

李總站在李婉身後，雙手放在李婉肩膀兩側，彎下身子，將頭和李婉的頭靠在一起，看著鏡子裡面李婉的模樣，痴迷地說道。

李婉雙手開始顫抖，梳子絞在頭髮上，令她疼的皺起眉頭。

過了一會兒，在李總驚喜的目光中，眼神變得生動起來，她拿起口紅，塗在乾裂的嘴唇上。

雙手有些無力，塗得口紅也不太好看，但大紅色的口紅，讓李婉的氣血好了許多，看著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婉兒。」李總眼裡帶著高興的神色，聲音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這一刻，李婉在他眼裡，回到了最初的樣子，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女，那個讓他著迷的樣子。

李婉站起身，用手捏著裙子的一角，說道：「哥哥，我給你跳舞。」

李總很激動，連連道好，手掌也鼓了起來。

李婉對著李總一笑，走到比較寬廣的一處，對著李總的位置鞠躬，再是左邊、右邊。

她幻想著，周圍有許多觀眾，十八歲的時候，最後一場演出，哥哥也在下面看著。

那時候的她想著，她要做爸爸媽媽的驕傲。

可是，就在那天，全毀了......

李婉開始跳起，□□著腳踩在地面上，踮起腳支撐著，另一隻腿翻轉360度，裙擺被帶著，呈現出漂亮的弧狀。

她開始偏偏起舞，手臂像是波紋似的擺著。

身體上有著很多傷口，都是她自己碰撞出來的。

疼過之後，她也不再折磨自己了，因為沒有人會心疼。

李總為李婉拍著手掌，打著節拍。

只要李婉不走，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黃色的陽光灑在李婉的身上，讓李總看的痴迷了。

一舞結束，李婉雙臂伸展著，微微彎著身體，兩腿交叉著在地面上，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李總鼓著手掌，笑的皺紋都出來了：「好，好，婉兒的舞蹈還是和以前一樣。」

李婉低著頭，劇烈的喘息著，眼裡帶著興奮的神色。

如果是以前，李婉很快就能緩過來，只是現在的她身體變得僵硬了，營養也沒有跟上，跳的有些地方比較費勁。

「哥哥，放我走吧。」李婉聲音淡淡地。

她知道她不可能被放走的，但是心裡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她希望通過這場舞蹈，讓李總想起父母在世時，他們是怎麼相處的。

李總停止動作，大步走到李婉的身邊，抓著她的胳膊；「不，不行，你不能走，不能走，哥哥，哥哥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

他抱著沒有反抗動作的李婉，一遍一遍訴說著。

「你小時候那麼小，哥哥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明明一開始，你只對哥哥笑的，為什麼長大以後，招惹了那麼多男人，絕對不行，婉兒是哥哥的，絕對不能給任何人。」

李婉聽著李總的話，嘲諷的笑了，不知道是在笑李總還是在笑自己。

「可是，我們是兄妹啊。」

她的聲音十分凄涼，似是在控訴著。

李總將李婉放開，雙手握著李婉的肩膀，讓李婉看著他，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不是親兄妹，你知道的，我們不是親的。」

李婉將眼皮放下，再重新睜開眼睛。

「是啊，我知道，可是爸爸媽媽待我像親生女兒，從小我就告訴自己，無論怎麼樣我都是李家的女兒，爸爸媽媽就是我的親生爸爸媽媽，哥哥也是我的親生哥哥。」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視為親生哥哥的男人，會愛上我呢？」說到這，李婉停頓一下，回想著以前的事情，「我做錯了什麼嗎？是不是我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說道最後，李婉的聲音加重了幾分，蹙眉懷疑著自己的存在。

李總：「不是的，婉兒沒有錯，錯的，錯的是這個世界。」

他找著理由，希望留下李婉，他總覺得李婉這次要徹底離開他，手底下抓著李婉的力氣也緊了起來，生怕李婉就這樣從他面前逃離。

李婉聽到李總的話，哈哈笑著，眼淚奔涌而出：「錯的是這個世界，錯的是這個世界？」她停下笑聲，看著李總，「你總是這樣，總是覺得自己沒有錯，錯的都是別人。」

「小學的時候，有男生給我遞情書，被你發現之後，那個男生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你那時候和我說什麼，說那個男生有病？！」

「中學的時候，學校組織了郊遊，五人一組，我被安排的那組三個男生，然後我們因為走錯了路，在森林中迷路了，是你找到我們的，可是你一上來，就把那三個男生打了，最後的女生，我都懷疑，如果她不是女生，是不是你也要打一頓？」

「高中的時候，情書已經不流行了，都是用手機發消息，每次回到家，你都要把我手機要過去，檢查一番，高中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不能有一些自己的隱私嗎？」

「這些不算什麼，原本我也沒打算成年之前交男朋友的，也就讓你檢查了，可是，是不是我一再的縱容，讓你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

李總聽到這，眼神閃爍，李婉一見李總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在找借口，她開始掙扎，想要拜託李總，可是沒有成功，她停下動作，繼續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我的那些大學同學為什麼會失蹤嗎？」

李婉好笑的看著李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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