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退婚
楚天一陣苦笑:「新鮮事沒有,麻煩倒是惹了一大堆。」說著,他就把昨晚的事情跟魑媚說了一遍。
聽完楚天的話,魑媚的眉毛頓時就立了起來,叫罵道:「媽的,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要是老子功力還在,一巴掌把他們通通拍死!」說著,她望著楚天正色道,「說來你也確實該加強自己的實力了。出來這幾年,你在星宿諸島樹敵可不少,雖然你現在實力已經不弱,但相比你的敵人,你還太過弱小。若是他們真要下了狠心至你於死地,你根本沒有還手的可能。」
楚天微微點頭,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明白。先不說那遠的李遠庭之流,就說近的,無論是海中的藍玉皇,還是星殿的薛家,若是他們真要對自己下殺手,或許只是一個轉念之間,自己就要飲恨當場。
今天一大早他就找上宮燕索要修鍊功法,其中也有這些擔憂。
兩人坐在屋裡又是一陣閑聊,就聽到外面忽然傳來了嘈雜聲。
兩人相似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來宮家的時日不短,平日里雖然也經常有動靜傳出,但多半是絲竹歌唱之聲,偶爾有些雜音也不過是長輩呵斥後輩用功的聲音。像這樣雜亂的嘈雜之聲還真沒聽見過。畢竟宮家也是大家族,門第大了規矩也大,不可能讓家奴族人這樣沒規矩的。
「走,去看看!」魑媚興奮地低叫道。
楚天有些好笑,不知道是因為壓抑得太久,還是因為轉了女兒身性子有了變化,楚天總覺得現在的魑媚比往日里多了些八卦的天份。
兩人來到前院,就見一大隊披紅黛綠的看上去僕人模樣的人,將一大堆的箱子正擱到院子里。
一旁宮燕和宮雀兒也在。宮雀兒依然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而宮燕臉上則是有些忿忿之色。
「怎麼回事?」楚天走到宮燕身旁。
宮燕看了他一眼,之後悄悄看了眼宮雀兒,這才吞吞吐吐地道:「也沒什麼……」
「退婚而已。」宮雀兒淡淡地道。
「退婚?跟誰退婚?」楚天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一看宮燕和宮雀兒的表情,他頓時明白了些什麼,有些尷尬地道,「不會是……」
宮雀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說話,返身就往後走去。
「你呀!」
楚天就覺得胳膊一陣生疼,轉頭就見宮燕望著自己直翻白眼。
「雀兒姐心情不好,你都明白了,還多問什麼?!」宮燕低聲埋怨道。
「真是方家來退婚了?」楚天失聲低叫道。
宮燕微微點頭,不過立刻又頗為奇怪地看著楚天:「你怎麼知道是方家?」
楚天一陣語塞。他自然是知道的,當日在月華鎮外和方青書相遇,魑媚手裡的酒瓶子可是在方青書的腦袋上開了花。
話語間就見兩個人從院子旁的客廳里走了出來。
當先走著的是花蕊夫人,此刻她滿臉寒霜,看上去神情非常的不悅。在她身邊,一個錦衣公子人不斷地對他點頭哈腰的作揖。一見此人,楚天頓時便認了出來,還真是方青書。
「夫人還請見諒,此非是青書嫌棄雀兒姑娘,實在是青書內心煎熬不得已而為之啊!」方青書苦著臉連聲解釋道。
花蕊夫人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只是邊走邊淡淡地道:「方公子都已經把事情做到了這步,我一個婦道人家還能說什麼?只能怪我家雀兒命苦,高攀不上方家的枝頭。」
方青書苦笑道:「夫人……姨!什麼高攀不高攀的,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宮方兩家本是世交,青書這也確實是有苦衷……」
「好了,什麼苦衷不苦衷的。」花蕊夫人輕哼一聲,「當日你父親來提親的時候沒見有什麼苦衷,現在要退婚了,就滿肚子的苦衷了。你也不必多說,這些禮物你都帶回去吧。咱們宮家雖說算不上富貴,但也不缺這些東西。」
說完,她一甩袖子轉身就朝後院走去,留下方青書在原地一臉尷尬不知所措。
半晌,他才輕嘆了口氣,把目光投到了大院中。只不過他剛一抬頭,就見到不遠處似笑非笑的楚天,之後目光一轉,就見到了一旁面無表情的魑媚和橫眉瞪眼的宮燕。
方青書走了過去,朝宮燕行了一禮:「宮燕姑娘,好久不見了。」
「哼,方青書,你好得很啊!」宮燕冷哼一聲,連楚天都沒招呼就轉身就走。
楚天摸了摸鼻子,這才朝滿臉尷尬地方青書抱了抱拳,笑道:「方兄,好久不見啊。」
方青書苦笑道:「沒想到竟然在此處見到了楚兄和……和魑媚姑娘,著實是尷尬得很。」
楚天揮了揮手,曬然道:「不就是退婚嘛,有什麼好尷尬的。」回想起當初,自己不也差點跟杜雨笙退婚了嗎?要不是後來生了那些事情,只怕……
想到杜雨笙,楚天倒是有些想念。記得當初她還有宮燕伴著自己去月狐城的時候,那光景真是逍遙快活。不過,那些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拋開這些念頭,楚天對方青書來退婚倒是有些好奇:「方兄怎麼忽然想起來退婚了,難道是因為宮家的名聲……」
「絕無此事!」方青書打斷了楚天的話,正色道,「宮方兩家本是世交,對宮家的難處我自然是明白,絕無可能因為那些事情有所嫌棄。而且,雀兒姑娘是難得的好姑娘,只是……只是青書心頭已經別有所屬,所以實在不敢迎娶雀兒姑娘過門。」方青書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也一片通紅,目光還不停的在魑媚臉上轉悠。
楚天心頭一樂,目光從魑媚臉上轉過。就見她臉色鐵青柳眉倒立,一看就是快要飆了。
讓魑媚吃癟這種事,楚天向來是非常樂意。特別是面對方青書這樣的人,魑媚是動怒也不是,不動怒也不是。這樣的趣事,要上哪兒去找啊?!
楚天二話不說,一把就抓住方青書的手,道:「方兄,說來咱們也有些日子不見了。不知為何,我對你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不如去我屋裡,大家好好喝一杯?」
眼見方青書臉色猶豫,有些想拒絕的意思,楚天立刻飛快地接道:「而且那日酒館相見之後,家姐也時常提及你。青書兄就算不給我面子,總要給家姐幾分面子吧!」
「魑媚姑娘時常提及我?!」方青書臉上頓時顯出一片激動之色,望著魑媚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灼熱。
魑媚望著楚天,恨得直牙痒痒。但偏生自己跟楚天的姐弟身份是一開始便設計好的,此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真沒辦法開口說什麼。
她只能望著方青書強笑道:「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哪裡哪裡……」方青書趕緊朝魑媚作了個揖,「那日是青書唐突了。」
「哪有這麼多廢話!」楚天大叫道,「走,去我屋裡!」
到了楚天屋裡,立刻就有婢女送來了酒食。雖說這婢女看方青書的眼光頗為不善,但倒不至於不給他酒喝。
倒是魑媚看了看那精緻的酒壺和杯子,頓時皺起了眉頭,嬌喝道:「宮家就沒酒了嗎,怎麼這麼小家子氣?給我換大罈子,換海碗!」
婢女有些怪異地看了一眼魑媚,不過也沒敢說什麼,應了一聲后就出門去了。沒一會兒,就見她抱著一個十來斤裝的酒罈和三個海碗走了進來。
魑媚二話不說,從她手裡奪過罈子,咣咣咣就倒上了三大碗酒。
方青書平日里倒是常喝酒,不過多半是怡情的小酌。但一見魑媚上來就倒了三大碗,他頓時有些頭大。
魑媚這也是沒辦法,一邊對楚天有意捉弄自己惱怒,一邊又對方青書這樣的純書獃子沒辦法。心頭琢磨著乾脆灌醉了了事,這才上來就倒上三碗酒。
「那日我多有得罪了,先干為敬!」魑媚端著碗朝方青書示意了一下,然後一揚腦袋一口氣就把那一整碗小半斤酒給幹了下去。
方青書咽了口唾沫臉色有些青,不過眼見魑媚都喝光了,他自然也不能不喝。
一咬牙,一閉眼,咕嘟咕嘟也幹了下去。
楚天在一旁看著,心頭早就笑開了花。魑媚的用意他自然是明白,不就是想灌醉方青書嘛。不過楚天也不點破,樂得在一旁看兩人拼酒。
「好,好酒量!」魑媚朝著方青書比劃了一下大拇指,之後擰著那個酒罈又給倒上了兩碗。
「這是咱們第一次喝酒,來,干!」魑媚端著碗朝方青書一聲大喝,之後就又是一揚脖子幹了下去。
方青書端著碗的手有些抖,望著魑媚張了半天的嘴,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一咬牙,又是一碗下去了。
楚天偷偷看了看兩人,只見兩碗下去之後,方青書的眼已經有些直了。而一旁的魑媚也是面色緋紅,看來也不好受。
楚天覺得嗓子眼有些癢,抿了一口碗里的酒,入口一陣火辣。他頓時就覺得有好氣又好笑,看來那個婢女也沒安什麼好心。要知道,宮家常用的宴客的酒都是酒性比較溫和的百花釀,但這酒分明是火辣的高粱酒。
沒等他說什麼,就見魑媚又把碗舉了起來……
魑媚和方青書兩人你一碗我一碗,轉眼就是五六碗酒下肚了。
方青書依然是坐在那裡兩眼直,而魑媚也沒了剛才的豪氣,半躺在椅子上喘著大氣。
看著已經少了一半的酒罈,楚天有些心虛。心頭琢磨著,看來以後不能跟魑媚拼酒,這哪裡是賭酒啊,這根本就是賭命!
終於,在魑媚以回歸單身為借口,讓方青書喝下第十碗酒之後,她趴在桌上起不來了。
楚天輕咳了兩聲,望著方青書道:「方兄啊,看來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
方青書這才如夢初醒,甩了甩腦袋站起身來。看了看已經醉死在桌上的魑媚,他尷尬地道:「都怪在下,一不留神竟然讓魑媚姑娘喝成了這樣……」
楚天心頭頓時打了個突,看來以後不光是不能跟魑媚喝,更不能跟這方青書喝!這鳥人表面看來一副純良模樣,但絕對是典型的扮豬吃老虎!從一開始他就兩眼直,喝到現在灌酒的魑媚趴下了,他反倒是屁事沒有……
「這個……不怪方兄,都是家姐太高興了……」楚天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方青書點了點頭,低頭沉吟了一下,這才道:「那青書就告辭了,過幾日再來拜訪楚兄和魑媚姑娘。」
楚天點了點頭,把方青書送出門之後,這才把已經爛醉如泥的魑媚扛到了屋裡扔在床上。
沉吟了一下,他才忽然現,剛才碰到宮燕,都忘了問她功法的事情了。雖然楚天也知道應該沒這麼快,不過既然想著了這事兒,他就覺得心頭一陣痒痒。
乾脆,他直接出了門,直奔宮燕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