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天之困（2）
田螺又看了工作群里的消息，肖老頭讓各人將需要寄聖誕禮物的客戶整理出來發給艾琳。
田螺看了消息，往會議室那邊張望了兩下：啥都沒有。
森迪小聲抱怨說道：「送什麼禮物，這都是虛的，還不如讓工廠早點發貨。」
艾琳聽著，同森迪建議說：「那你下次的時候，把交貨期往後多寫幾天，不就好了。」
森迪沖著肖老頭的辦公室努了努嘴，說道：「喏，他定的交貨期。」
看艾琳仍是一臉的疑惑，森迪跟她解釋：「交貨期長了沒有競爭優勢，說是客戶會找別人下單。我呸，這樣遲早把客戶都作死。」
「艾琳，今年寄什麼禮物？」
田螺唯恐森迪喋喋不休的抱怨，趕緊打斷了她說話。
艾琳露出些迷茫，笑說：「我也不清楚，肖老頭說他會買的。」
田螺無話可說，另一個同事傑夫與艾琳喊了一聲：「艾琳，我把客戶郵件發你了。」
艾琳「哎」了一聲，隨後就去看郵箱了。
還有一個同事是今年的畢業生李，剛來還沒幾個月，手上還沒有自己的客戶，她這時候一聲不吭，埋頭在整理一些往年的展會客戶。
田螺也將自己的客戶理了理，他猶豫著還是將那個美國的客戶加到了其中。
田螺約莫十個走貨比較多的老客戶，只是從出貨情況來看，他們下訂單似乎都已經過了蜜月期，尤其是今年都快到了谷底了。
這其中縱然有國際大環境的因素，但工廠更是脫不了關係。
交貨延期在其中倒是個小問題了，往往還存在了質量的問題。他們出口的是機械類定製貨，客戶明明給了圖紙，偏工廠喜歡自由發揮的生產，美名其曰設計。
田螺對此恨不得吐血三升，可就是拿工廠沒有辦法，那肖老頭還總說：「工廠都這樣，差一點都能用的，你得跟客戶解釋解釋。」
田螺在這家公司幾年，已經摸清了肖老頭面對各種問題時的反應，再想想他這次遇上的問題，倒還是頭一回。
「這日子沒法過了！」
森迪又是一陣咆哮。
田螺偏過頭就看到森迪抓著頭髮發狂：「怎麼了？」
森迪連著幾聲國罵后，才與田螺說道：「有件貨做壞了！」
田螺對此還能說什麼，倒是艾琳天真地問道：「那得什麼才能交貨？」
「鬼知道什麼時候能交貨。」森迪已經崩潰了。
「我要辭職！老娘不幹了。」森迪突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艾琳見此勸說她道：「都快年底了，你還辭職啊，怎麼也要過了年。」
森迪突然笑了，一臉得意地看著肖老頭的辦公室說：「那是，怎麼也得拿了年終獎再走人！」
田螺聽到兩人對話也不禁笑了一笑，那邊傑夫也是愁眉苦臉抱怨應和：「工作不好找啊，就怕到時候找的一家比一家爛。」
艾琳聽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怎麼會呢，肯定是都確定好了才換工作嘛，要是工資一樣，我才不跳槽。」
傑夫搖頭嘆道：「現在的公司精著呢，面試的時候一套，等你去了，哼，不給你面試的工資，你能怎麼辦。」
艾琳驚呆了，一直沉默地李看了眼那邊辦公室，壓低著聲音氣憤說：「可不是，我轉正的工資就比面試時說的少了兩百。」
艾琳又是驚訝地看向李，她眼睛轉了兩圈，顯然是有話要說，但她還是忍下了沒說，而坐下來忙工作去了。
辦公室的臨時吐槽大會也就此結束，各人皆是忙碌自己的工作。
午休的時候，艾琳和森迪幾個點了外賣，田螺和傑夫去了樓下的食堂吃飯，而肖老頭仍是關在辦公室沒有丁點的動靜。
田螺兩人等電梯的時候，傑夫說：「又一年要過去了。田螺，我兩一塊進來，也做了快四年同事了。我跟你說實話，這破地方，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田螺對此並不意外，辭職的念頭在他入職四個月的時候就有了，只是那時候剛有了第一個客戶，還連著下了兩個不小的單子。
於是就這麼惡性循環著，客戶下單的時候開心，出現問題的時候又想辭職拍拍屁股走人，可回頭提成到手又是美滋滋的一天。
田螺就這麼在這家公司蹉跎著，他覺得只要他的客戶願意下單，他實在也有有些捨不得放棄他們，放棄這份工作。
「哼，一年給我作死一個客戶，我他母親的都白開發了。」
聽到這裡，田螺嘆了一聲氣，說道：「那能怎麼辦，工廠就那副德行，不可能會好的。而去像我們都這麼多年了，你捨得你的客戶？」
傑夫嘆氣：「誰說不是呢，我這一走，哼，那些客戶不就便宜肖老頭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電梯來了，見電梯內空無一人，田螺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的客戶想帶走，基本上不可能的。」
傑夫應了一聲，隨著樓層下降電梯內又上來些人，兩人有默契的停了交談。
等到了食堂排隊打了飯坐下開吃的時候，傑夫將話重新給接上了，他認真地和田螺說道：「我朋友做雜貨，上個月剛走了兩個柜子有幾十美金，提成挺好看的。」
「你也想做雜貨？」田螺大口吃著飯菜的間隙問。
田螺對雜貨並不感興趣，他畢業實習的時候就在一家做雜貨的外貿公司，物品類目之多，讓他嘆為觀止。就實習的那兩個月，讓他決定絕不從事雜貨貿易，太難了。
「我就看看，也說不準。」
田螺抬頭看了看對面無心吃飯的傑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勸一勸，可又想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可……
田螺還是說：「傑夫，雜貨太雜了，你真要做這個得想清楚啊，但是客戶確實好找一點。」
「嗯，我知道。哎，就像艾琳說的，我要辭也得等年後。」
田螺又看了看傑夫，仍傑夫正低頭吃飯，並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但田螺總覺得傑夫並不僅僅是考慮的意思，只怕年後去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