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請王爺自重
此一時彼一時。
既然已經插手了，那就必須管到底。
夜璃淵無法再置身事外。
楚嫿見他這一次肯聽自己說了，便道：「取紙筆來，我開張方子。」
夜璃淵點點頭，讓小太監取來了筆墨紙硯。
楚嫿在方子上寫下了金銀花、蘇梗、大力子、前胡、薄荷等十幾種葯，對夜璃淵囑咐道：「葯需要加水煮沸后，晾涼了飲用。喝完葯后，還需要給他醫治咽喉的灼傷。」
夜璃淵見她事無巨細地囑咐著，望著她的眸光深了幾許。
他微微頜首，頓了頓，將藥方送到岳文帝面前，「父皇，這是楚嫿給小九開的方子。小九吸入的濃煙太多，傷了嗓子，短時間內怕是說不了話。」
「來人，先把九皇子送到太后那裡。」岳文帝想了想，這樣吩咐道。
話落，看向靜妃，「這永寧宮暫時是住不了人了，你先跟著去母后那裡，方便照顧小九。這一次的事，你可得好好謝謝老四和他的王妃。尤其是楚嫿那個丫頭，若是沒有她，小九怕是……」
「……皇上說的是。」
靜妃雖然不喜歡楚嫿，但還是跟她道了謝。
等到眾人散去，岳文帝叫住夜璃淵道：「老四，你留一下，朕有話問你。」
「是。」
夜璃淵頷首應聲，準備跟著岳文帝一起離去。
但餘光瞥到楚嫿還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他擰了擰眉，抬步朝著她面前走了過去。
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心緒有些複雜。
楚嫿見他停在了自己面前，陰影籠罩之下，她渾身緊繃，一臉戒備地望著夜璃淵，「你要做什麼？」
話音還未落下，夜璃淵就俯下身把她抱了起來。
楚嫿嚇得下意識勾住了他的脖頸，一股女子的幽香沁入了夜璃淵的心脾，讓他的心臟猛地跳了那麼兩下。
他把楚嫿放到輪椅上時額角的青筋隱隱有著暴起的趨勢，音色冷沉地道：「還不放手？」
「……」
楚嫿像是燙到了一樣，趕忙放開了手，臉頰有些發熱。
她咽了口口水，強辯道：「你忽然靠過來，我還以為你要……以後有什麼事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以後？說到以後，若是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準再自作主張！否則，後果怕是你承受不起的！」
夜璃淵撂下一句警告轉身就走，背對著輪椅，對衛辰吩咐道：「送王妃回慈安宮。」
聞言，楚嫿動了動嘴，想要辯駁。
但轉念又一想，自己跟他解釋什麼呢？
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想法。
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她還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端王妃，並不是楚嫿，還不如省點兒口水。
果然。
夜璃淵下達完命令就跟著岳文帝走了，大步流星，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
而衛寅則推著她回了太后那邊。
回到慈安宮后，楚嫿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自己的腿，就去了太后那邊。
九皇子的事那麼嚴重，消息早晚會傳到太后的耳朵里。
以她老人家目前的身體狀況，受不得刺激，她得過去盯著才行。
可她卻忽略了靜妃。
這個女人，動作比她還快，還沒等她過去就去找太后哭訴了，非要說是有人要害她的兒子。
可就算真的是有人要害九皇子，她找太后哭訴有什麼用呢？
徒增煩惱罷了。
聽著殿內斷斷續續的抽噎聲，楚嫿頭疼地扶了扶額。
見太后的臉色不太好，她沉吟了片刻，道：「靜母妃，九弟現下行動不便，又暫時說不了話，怕是離不開人。這個時候，您若是陪在他的身邊，他便能安心一些。另外，皇祖母也該用藥了。」
「嗯，楚丫頭說的是。這幾日，你這個做娘的，要多陪陪霆兒。要是缺什麼短什麼了，就跟許嬤嬤說。」
太后變相下了逐客令，靜妃也不好再賴著不走了。
再加上她確實擔心兒子，匆匆行過禮后就離開了。
楚嫿見太后擰著眉一臉痛苦，推著輪椅上前道：「皇祖母，孫媳從師父那裡學過一套按摩的手法。您要是不舒服的話，孫媳可以幫您按按，舒緩一下頭疼。」
「嗯，你這丫頭有心了，那就試試吧。」
太后現在對楚嫿的醫術可謂是非常信任了，沒有拒絕，當即就閉上了雙眼。
是夜。
由於白日里的一場風波，太后早早就歇下了。
楚嫿一直在一旁候著。
就在她準備回偏殿的時候，一個小太監風風火火地跑進了殿門。
許嬤嬤見狀，趕忙截住了小太監，把他叫到外邊，訓斥道：「太后好不容易睡下，你這著急忙慌地做什麼？吵醒了太后，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嬤嬤，是九皇子那邊……九皇子忽然吐血，怕是不好了！」小太監慌慌張張地道。
「什麼？」
許嬤嬤震驚地睜大了雙眼，繼而擰眉，「可有傳太醫？」
「傳了，可是太醫們也束手無策。皇上的意思，希望張御醫和盧太醫過去看看。另外，就是……太醫說九皇子這是中了毒，所以才會吐血不止。據九皇子的奶娘說……說……」
小太監說到這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許嬤嬤沉下臉道：「說什麼，你倒是說啊！」
「說，端王妃的婢女青禾姑娘，曾經在附近出現過。現下，侍衛統領等人正在殿外候著呢，說是要叫端王妃過去問話。」小太監說著，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許嬤嬤點了點頭，走進了內殿。
見太后醒了，她趕忙過去伺候。
太后擺了擺手，問道：「又怎麼了？這一天天的，真是不得消停。」
許嬤嬤湊到太後身邊耳語了幾句，期間頻頻地朝著楚嫿那邊張望。
見狀，楚嫿的心裡隱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太后一聽九皇子中毒了，一口氣差點兒沒順過來。
幸好盧太醫施救得及時，好半響才緩過勁兒來。
等到太后緩過氣了，趕忙就對張雲謙和盧太醫道：「快，你們兩個快去九皇子那邊看看。」
打發完那兩人，才看向楚嫿道：「楚丫頭，你也過去吧。」
「是。」
楚嫿見太后和許嬤嬤一臉的凝重，總覺得裡面有事。
結果她剛推著輪椅走到寢殿門口，大內侍衛統領和衛寅就走過來了。
說是皇上那邊找她過去問話。
於是，她糊裡糊塗地就被推到了九皇子那邊。
誰知，輪椅剛被推進門檻，靜妃就瘋了一般衝上前來，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歇斯底里地道：「賤人！霆兒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居然想要他的性命？他今年才十一歲，哪次見了你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你一聲皇嫂？你怎麼能這麼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