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陳氏病重
才剛進到房間裡面,他們就聞見了血腥味,陳氏正一臉慘白的靠坐在床上,元辰一臉焦急的坐在床邊。
「母親!母親!你怎麼了?」元安吉大叫著撲了過去。
陳氏聽見了元安吉的喊聲,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微微的一笑將手抬了起來,可是手卻朝著柳寧兒的方向。
柳寧兒明白了過來,趕緊也趴到了陳氏的床邊,她微微的笑了起來,將手摸到了她的頭髮上面。
「耆太醫來了!」元安成帶著耆思翰焦急的走了進來。
耆思翰走進來便趕緊放下藥箱,第一時間過去給陳氏把脈,然後站了起來,看了旁邊的元辰一眼,元辰瞬間覺得事情不簡單,便跟著耆思翰走了出去。
陳氏看了一眼其他的兒女,他們都心領神會的出去了,只剩下了元安吉和柳寧兒還守在她的旁邊。
「吉兒,母親沒事,你放心吧。」
「母親,你雖然身體不是很硬朗,但是也沒有發過急病,怎麼今日突然就。。。」元安吉哽咽著說道。
「母親,沒事,你出去看看你父親吧。」陳氏微微一笑對著元安吉說道。
元安吉和柳寧兒一起站了起來,剛準備走,陳氏就一把拉住了柳寧兒的手。
「母親,還有事嗎?你餓不餓?寧兒去給你燉一碗你最喜歡喝的黑魚湯。」
「母親不餓,就想和你說說話。」
「好。」柳寧兒乖巧的坐到了床邊的腳踏上,元安吉看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房間。
「母親,你會沒事的,師父一定會治好你的。」
「傻孩子,人都有大限的,再說母親也捨不得死,才和我的寧兒相聚了幾天啊,怎麼捨得就這樣離開了呢。」陳氏慈祥的摸著柳寧兒順滑的頭髮說道。
「母親,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單獨和寧兒說?」寧兒把頭抬了起來,專註的看著陳氏問道。
陳氏張了張口,她的內心在翻湧著,恨不得將所有的秘密說出來,可是看著寧兒天真清澈的眼神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從二十年前和榮王發生了那一夜以後,懷上了柳寧兒,雖然除了當時的奶娘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她卻一直對元辰有所虧欠。
再加上對女兒的歉疚,後來又因為柳夏河帶著女兒跑出了長安,讓她失去了和寧兒相處的十八年,心中的苦楚卻誰都不能說。
吉兒當時喜歡寧兒,但是於情理來說,陳氏自私的想著寧兒畢竟沒人知道她不是元辰的女兒,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姐弟,自然不能在一起。
可是,現在寧兒要嫁給太子,太子是陛下的親子,寧兒也是陛下的親女兒啊,這件事要是說出了真相就是元家的覆滅,要是不說出來難道眼睜睜看著寧兒嫁給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
她是丞相夫人,這麼多年一直保守著自己謙恭守禮的形象,元辰是堂堂一品中書令,又怎麼能忍得了家中出了穢亂的事情,而那個人更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恐怕早已經忘記了那一夜的露水之情,可是要是真的知道了真相,寧兒也許就會死,說不定元家就會隨著這個秘密全部覆滅。
「寧兒,你告訴母親,你喜歡太子殿下嗎?」終於陳氏忍住了所有的秘密,只是哽咽著問道。
「母親,他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女兒要是嫁給了他,便是太子妃,況且太子殿下為人溫和,一定會對寧兒很好的。」
「母親問你你喜歡他嗎?」陳氏一把拉住了寧兒的手追問道。
柳寧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眼睛裡面的淚水快要忍不住了。
「寧兒,要是你不想嫁的話,母親去求你父親,請他一定去找陛下!」
「母親!女兒已經答應了陛下,答應了太子殿下。」
「寧兒!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母親和你分散了這麼多年,母親不要你走母親的路,你可知道嫁給自己不愛或者不愛自己的人是有多麼痛苦!」說著陳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沒忍住就又吐了一口鮮血。
「父親!大哥!」柳寧兒嚇得對著外面大喊了起來。
元辰、元安成、元安雪、耆思翰和元安吉都跑了進來,耆思翰趕緊走到床邊給陳氏把了脈搏,給她施了銀針,陳氏便昏昏迷迷的睡了過去。
「耆思翰,怎麼樣了?!」元辰焦急的問道。
「夫人這些年心思憂慮,平時看似無事,但是一旦遇上急症便勢如山倒,現在怕是油盡燈枯之相了。」耆思翰搖了搖頭說道。
元安雪一聽見就大聲的哭了起來,和柳寧兒一起趴在床邊流淚,元辰聽到的時候,身體踉蹌了起來,元安成和元安吉趕緊扶住了他。
「還有沒有救?」
「元辰,我和你就不說虛話了,現在就算以我的醫術也只能是遲延一段時間,但是估計不會太久了。」
「怎麼可能?!我母親身體一直很好,怎麼說不行就不行?!耆老,你是不是看錯了?!」元安吉紅著眼睛大聲的喊道。
「還有多久?」元辰和元安吉相反,只是平靜的問道。
「好葯養著的話,最多也就是三個月。」耆思翰不敢正視元辰的眼睛,默默的說道。
「成兒,陪耆太醫去抓藥,為父累了,回去休息一下。」說著元辰便顫顫巍巍的往外邊走去。
元安吉趕緊過來想要扶住他,而他只是微微對著元安吉一笑,然後自己默默的走了出去。
元安吉還想追出去,元安成一把抓住了他,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便隨著耆老出去抓藥。
元安吉回頭看了看撲在母親床邊的幾個女人,自己的淚水也忍不住的往下掉,但是他無力再說什麼,只能也默默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輕輕的關上了門,剛坐了下來便捂面哭泣,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
自他記事起,他就對母親的印象很少,母親總是在佛堂念經,父親總是很忙,家裡很少見到他的身影,他以為他們並不愛他,所以叛逆紈絝,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有種愛叫做內斂,但是一樣溫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