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各懷鬼胎
汴州遭遇了天災以後,由於刺史和當地州官的不作為,老百姓仍然是過著苦哈哈的日子。
元安吉馬不停蹄的適應了角色,每日都早出晚歸,百姓們看在眼裡,都私下稱讚這位相爺的公子。
而自從見面那日以後,元安吉便和譚明亮成了至交好友,至少在別人的眼裡是這樣的。
譚明亮作為節度使的副將按理說是不能離開軍營的,可是由於劍南道節度使軍營人數眾多,糧草成為了重中之重,此次來到汴州籌糧,所以譚明亮便停留在了汴州一個月之久,日日和元安吉混在了一起,成了別人眼中的好友。
元安吉心裡想的是趁著這個機會從譚明亮的嘴裡套出一點什麼消息,而譚明亮想的則是能夠在汴州用不屬於他們的渠道向京中傳遞消息,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卻又裝作知己一般,日日飲酒暢聊。
「明亮,你說你在陳奉公陳將軍的軍營裡面這麼久,想必對陳將軍為人十分清楚了。」
「那是,陳將軍治軍嚴明,熟讀兵書,我們對他都十分崇拜。」
「我也聽父親提過,在幾位掌握重兵的節度使中,陳將軍本是文官出身的,論才學可不比我們京官的少,真想有機會與他切磋一次。」
「哈哈哈,你就別想了,節度使的軍營直接受陛下調配,哪是你這種被貶斥的小官能見的。」
「那倒是。」
「不過么,你是元相公子,身份應該與其他的不同,說不定陳將軍對你會另眼相看。」
「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怎能混為一談,再說父親對陳將軍也是看重得很,要是非要扯上我父親才能見上一見,那這面不見也罷。」
「早就聽說你們父子不合,不會現在還是以前老樣子吧?」
「我家老爺子頑固得很,這不又把寧兒嫁給了太子,這麼喜歡攀龍附鳳的行為,我可不贊同。」
「哦,普天之下敢這樣說元相的人,也怕只有你了。」
「好了,不提了,我們喝酒,哈哈哈。」說著元安吉又舉起了酒杯。
待到夜深人靜之時,元安吉悄悄起身,換上了夜行衣,剛剛輕步走到了譚明亮的房間外面,也看見他換上了一身夜行衣,便跟了上去。
譚明亮來到一家米鋪,然後給了米鋪老闆一錠金子,但是藏在後面的元安吉看到,那錠金子=掌柜拿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了,聲音一聽應該是空心的。
皇宮
「你說陳奉公近日會回京?」陛下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了過來。
「是,按照陛下的意思,臣已經假意投誠了皇後娘娘,此事也是從她嘴裡聽說的。」
「皇后雖然狠毒,但不至於愚鈍,為何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會相信你到這個程度,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陛下,皇后一開始雖然假意迎合,但是看得出並不信任下臣,只是因為臣幫助她和陳奉公傳遞了幾次消息,然後便漸漸倚重了。」
「也難怪,從劍南道傳消息到皇宮,重重障礙,你都能做到,她現在急缺這樣的人才,難免心急了一些,那些消息你可否查看?」
「為了避免她起疑心,臣從未拆開過他們之間的信件,故而皇后對臣多了幾分信任。」
「嗯,做得好,無非就是密謀起事的一些破爛事,不看也罷,你倒是細緻入微,還有你還是陳奉公的堂弟,皇后一定會想著你們堂兄弟都在她手上,那麼內有近臣外有重兵,她一定勝券在握,過幾日朕便會宣布你接任戶部尚書,掌管錢糧,那麼皇后對你只會更加愛不釋手。」
「為陛下盡忠乃是臣的本分!」陳客卿立馬跪了下來喊道。
「陳客卿,朕想知道,你做了這麼多只是為了給朕的忠心嗎?要是皇后開出了更高的價碼,你該如何?」
「臣絕對不會背叛陛下,臣即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為了妻兒的前途,請陛下放心。」
「好!朕就是喜歡你的明事理,去吧,既然陳奉公要回來,便給他回來吧,朕這次不要他偷偷摸摸的回來,會給他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但是記得堂哥回來了,你這堂弟可是要好好接待才行,陳奉公年紀大了,就不要再去汴州那偏遠的地方了,是該留在長安好好頤養天年了。」說著從屏風後面扔出了一個瓷瓶,陳客卿趕緊撿了起來藏在袖中。
「臣謹遵聖旨,我這堂哥分不清誰才是天下正主,那麼做堂弟絕對不會與他同流合污,只是聽上次皇后說起,那譚家的兒子譚明亮已然可以接手剩下的事,那麼即使我們扣下了陳奉公,怕這譚明亮又翹了起來。」
「譚明亮的事你不用管,自然有人看著他,他要是有什麼動作,也許客死他鄉就是他的結局。」屏風後面陛下的聲音變得寒冷了起來。
「陛下,莫不是元三公子?!!」
「這些你不要管,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即可。」說著陛下猛烈的咳了起來。
「是,下臣想請示陛下,我堂哥回來是給他一個痛快還是留下一張活口?」
「留下吧,畢竟也是陪著朕走過來的老臣,這樣你也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好好給我們說道說道,此事既然要做,便不能再讓皇后一黨逃脫。」
陳客卿知趣的趕緊退了出來,然後在外間換上了一件太監的衣服,跟著李公公悄悄的離開了皇宮。
皇后寢宮
「陳奉公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她對著面前跪下的小太監問道。
「說是已經一切安排妥當了。」
「嗯,記得那元安吉突然去到汴州不是什麼好事,要叫陳奉公盯緊了他,他那個人看似頑劣,實則鬼得很,也不知道陛下給他安排了什麼。」
「倒是據消息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和其他被貶斥的京官一樣,日日飲酒,鬱鬱寡歡,現在譚副將正在時時刻刻盯住他。」
「必要的時候叫譚明亮不要留情,這個人去到汴州總是讓本宮心裡不安,死了才能永絕後患。」
「是。」
「還有,太子的母親昭德皇后的大哥是疊州刺史,要派人時刻關注著,必要的時候一舉拿下,免除後患。」說著皇后捏緊了拳頭,上面的青筋開始暴露,如同她不可壓制的野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