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摔玉

第九百零八章 摔玉

這個時代富貴人家的教育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太小的時候給予了太多的富貴,太多的榮養,以至於蜜罐子里泡大了,很難養成那些靠譜的習慣和品質。

當年的秦鍾還不是被秦可卿疼的護的了不得,秦煜發了狠才在十幾歲的時候給他正了過來,也沒少費工夫的調教,如今是好不容易成材了。

這邊賈家的教育問題更是亂七八糟,賈家的族學,都成了賈代儒收束脩賴以生存的生活來源了。賈代儒輩分極高可連個童生都不是,只念得一些書,哪裡知道科舉要考什麼?

如今上了年紀,族學更是鬧騰的可以,講講啟蒙讀物還可以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侯爺來了!」

榮禧堂里,賈政並那位趙姨娘也就是賈探春和賈環的親生母親。

賈家不想要庶女,便將探春記在了王夫人的名下,做個嫡女來養。實際上是趙姨娘所出,也是為什麼她會如此對賈環上心。說來也挺無奈,只能叫王夫人母親,親生母親反而只能叫姨娘。

「侯爺!」賈政忙起身相迎,探春還在一旁跪著,看樣子還是哭過了「三丫頭胡鬧,竟是請的侯爺費心。」

「世叔說的哪裡話!」秦煜笑道:「今兒也是在一起渾鬧,說到了此事。既然環兄弟有心要上進,幫他一把又有何難?屆時,世叔之後,寶玉蟾宮折桂,環兄弟能領兵征戰,一文一武豈不是龍兄虎弟?」

賈政最是要面子的,看到秦煜那一家子如何能不羨慕,如今秦鍾金榜題名,秦煜拜將封侯。這才是真的龍兄虎弟。他家裡寶玉什麼德行,他能不知道。

「他們兄弟要真有這個本事,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秦煜道:「以前是忙著東奔西走的,而今環兄弟也大了,三妹妹既然開口了。也是一番好意。若是世叔同意,我便領他去京營先磨鍊一番。九邊苦寒難熬,京營卻不然,又無戰事,練練無妨。日後再教授他一些兵書策論,出個將軍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話要是別人說他們也就呵呵了,偏偏是這位冠軍侯秦煜的話,殊不知,北海驍騎的諸多統領都是極為厲害的驍將,便是皇上都仰仗他們,若不是不想拆了驍騎,那些將軍早已經被各地搶走了。

「我們老三真的能當將軍?好造化的,虧得你為你弟弟謀出路……」趙姨娘以前對探春是沒有半點好臉色,打倒也不必,可是罵也是尋常了。而今一聽到他兒子能當將軍,今兒也是轉了性子,好多好話都不曾忘記怎麼說了,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探春感慨之餘,也安心下來。

賈政好一番感謝,又閑談了幾句,為賈環的未來有個打算。一面又感念自己的女兒也長大了。

忽有回事人來回:「忠順親王府里有人來要見老爺。」

「忠順王?」秦煜倒是側目:「他從封地回來了?我可是找他好久了!」

賈政忙笑道:「那倒是巧了,快請!」

他要是知道秦煜找忠順王幹什麼,那可不會覺得巧了。

賈政嘴上不說,心下卻十分疑惑暗暗思忖道:「素日並不和忠順府來往為什麼今日打人來?」

不過,如今他雖是元春的父親也可以稱得上皇親國戚了,可和皇帝的兄弟那又有什麼好比的。

秦煜笑了笑:「我一向與他們不喜,我就不見了。」

賈政自從沒將秦煜當外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因向探春說道:「還不請侯爺去裡間喝茶?稍後再與侯爺相談!」

「世叔不必客套,我這也不是頭一回來了!」

探春和趙姨娘自然不會待客,探春道:「煜哥哥,裡面喝茶!」

賈政匆匆去迎那長吏官,請進廳來,上坐了獻茶。

未等賈政開口寒暄,那長史官先就說道:「下官此來並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來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爺面上敢煩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爺知情且連下官輩亦感謝不盡。」

賈政聽了這話越發的摸不著頭腦,什麼事王爺還能求到他這裡,忙陪笑起身問道:「大人既奉王命而來不知有何見諭望大人宣明學生好遵諭承辦。」

那長史官便冷笑道:「也不必承辦只用大人一句話就完了。我們府里有一個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見回去各處去找又摸不著他的道路因此各處訪察。」

「這一城內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說他近日和銜玉的那位令郎相與甚厚。下官輩等聽了尊府不比別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啟明王爺。」

「王爺亦云:若是別的戲子呢一百個也罷了只是這琪官隨機應答謹慎老誠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斷斷少不得此人。故此求老大人轉諭令郎請將琪官放回一則可慰王爺諄諄奉懇二則下官輩也可免操勞求覓之苦。」說畢忙打一躬。

賈政聽了這話又驚又氣連忙命人喚寶玉來。

內廳里,探春方才到了茶,只覺得此事恐怕不簡單「煜哥哥,這……」

秦煜道:「莫要擔心。忠順王不會將寶玉怎樣的,只是也該讓他長長記性。就他那性子,被人唬去了也不知道。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怎麼會知道人心險惡。」

探春暗暗苦笑,賈寶玉可是剛剛將秦煜好一番得罪,看來秦煜這次是要看戲了。索性她也知道賈寶玉欠管教,只是老祖宗護著,每每在家裡無法無天的。這次既然說沒有大事,不會牽連到家裡,也就隨他去了。

賈寶玉經常被這樣喚來,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慌張。

賈政不待詳細的詢問便呵罵道:「該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讀書也罷了怎麼又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那琪官現是忠順王爺駕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無故引逗他出來如今禍及於我。」

寶玉聽了唬了一跳,才知道是琪官的事情暴露了,忙回道:「實在不知此事。究竟連琪官兩個字不知為何物豈更又加引逗二字!」說著便哭了。

那長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飾。或隱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說了出來我們也少受些辛苦豈不念公子之德?」

要說人家說話就是有水平的,這是你不管怎麼說,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寶玉哪裡敢承認連說不知「恐是訛傳也未見得。」

那長史官冷笑道:「現有據證何必還賴?必定當著老大人說了出來公子豈不吃虧?既雲不知此人那紅汗巾子怎麼到了公子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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