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受
陶山澤聽到屬於自己的聲音說道:「這下可以好好畫一畫了,這樣王爺一定會比喜歡小芙還要喜歡我。」
旁邊就是各式各樣的畫筆,拉開抽屜,還有各種顏色的油菜,這個沒有臉的怪物仔細地將這張皮描畫著,邊畫還在嘟囔應該加重哪些五官。
「眉毛纖細一些好,男人都喜歡這樣……」
「唇部最好看一眼就想親……」
這聲音夾雜著不屬於他自己的柔媚,活像是倚靠男人活著的小倌。
陶山澤打了一個激靈。
腦中天人交戰。
娘娘腔竟是我自己!
逐漸無法分清究竟哪個思維是自己。
他畫了一炷香的時間,感覺手臂都酸脹起來,這才重新將臉皮覆到臉上,對著銅鏡仔細欣賞面貌。
忽然之間,他感到胸前一熱,有什麼東西滾燙的厲害,似乎要灼熱他的胸膛。
他慌張的低下頭,將那個發熱的東西從他衣領里掏出來。
當他的手指碰到那吊墜時,如同碰到巨大的火球,烈焰倏忽焚燒起來。
他像女子一樣「啊」了一聲,吊墜摔在地上,而他沒有控制住自己身板,本來身上就是穿著長衫,一頭黑髮像女子一樣披散開來,此時頭重重磕在桌子腿上,失去意識。
奇怪的是,陶山澤知道自己身體陷入昏迷狀態,但意識還在活動,而且腦海中那混沌無措的感覺消失,現在的自己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不對,一切都不太對!
被他摔到地上的吊墜重新回到了他的領口裡,陶山澤的魂靈懸在半空中看著屬於自己這具身體。
離體狀態沒有任何不適。
「這真的是我嗎?」陶山澤問自己。
他看著這具身體,眉目秀氣的無以言表,但裡面卻有嬌媚的氣息,五官更像比較英氣的女人,尤其是左眼下面還有一顆明顯的淚痣,那淚痣就像是給男人下的蠱,就是他自己都移不開眼。
癱軟在那裡嬌弱無骨,腰肢纖細,雙腿此時更是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腳踝,活像是剛剝出的嫩藕。
這是誰啊?
陶山澤心裡嘀咕,他彷彿是憑空出現在這裡,大腦中被灌入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他靠近些看這個男人,才發現,那淚痣竟然還是酒紅色,香灰一點那麼大,誘人得厲害。
不過還覺得哪裡有問題。
沿著他的鎖骨向下,視線在後腰那轉了個彎,停留在後腰上。
就在此時,那嘎吱響的木門咣當一下開了。
陶山澤頭一暈,一睜眼,自己又回到了這個少年身體里,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見著打頭的是白天跟在王爺身邊的那個太監,在他身邊有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他知道,這是王府中的侍衛。
「朱公公,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啊?您怎麼不告訴我,我親自去迎接啊。」這聲音在嬌柔中多了諂媚,陶山澤心裡一陣噁心,但是絲毫不受自己控制,輕而易舉的脫口而出。
他扶著自己的頭,剛剛撞完還是有些頭暈,現在看東西都雙影。
「來人啊,把這個畜生給雜家拿下!」
朱公公二話不說,滿目狠厲,話音剛落,身後的那兩個侍衛就衝上前來一左一右架起陶山澤,他身子本就嬌弱,現在更是被凌空抬起,腳尖都點不到地上,面目赤紅。
「不是,朱公公,這是怎麼了,您也好叫我有個心理準備啊?」都這樣了,陶山澤的話語里還是掩蓋不住的諂媚。
「怎麼了?」朱公公眼睛一挑,「自然是叫你去見王爺!」
陶山澤又擠出一個笑。
同樣是王爺,在小芙嘴裡說出來就是明媚動人,在這朱公公嘴裡說出來聽上去像是閻王。
他現在還是分成兩股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只是一聽到要見王爺,之前的那股難受的感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滿滿的歡喜。
陶山澤內心簡直無地自容,這是什麼絕世舔狗,也許他之前看過的渣攻賤受就是怎麼來的。
兩個侍衛將他架到宮殿前面,兩個人胳膊用力,將他一甩,他毫不意外地趴到一雙綉著金絲銀線蟠龍的錦緞鞋上。
下巴剛好硌上你啊巨大的珍珠。
只是下一刻,那雙鞋往後移了一步,陶山澤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好在有一個緩衝。
「王爺……」
他抬起頭,費力擠出一個笑,「王爺想要見我,奴就是爬也會來見王爺的。」
陶山澤難以置信從自己的嘴裡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面前的男人高高在上,他頸椎痛的厲害才能看到他冷漠的下巴。
「帶他進來。」
王爺吩咐道。
結果,又是被兩個侍衛甩了進來。
殿里燃了厚重的熏香,檀香沉木點綴房梁,四目看去都是素雅的米色,只是那些靠牆的擺件昭示著價值不菲。
他趴在厚重的地毯上,鼻息之間瀰漫檀香,即使這樣,他還在想長毛地毯遠比他看過的任何地毯都高雅。
他撐著手臂讓自己跪起來,腰肢柔軟的不像話,幾乎在地上完成了圓滿的弧形,「王爺,這是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說道。
「真沒想到,本王救的竟然是一個白眼狼。」男人的聲音透著厚重的絲幔傳來,也不知道這個王爺是為了增加神秘感還是醇厚感,非要到絲幔後面說。
陶山澤膝行著往前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此時一定要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才是一個標準的賤受。
「王爺,奴沒有!奴感激殿下,殿下就是奴的天啊!」
陶山澤膝蓋在地上咯的生疼,終於移到了絲幔後面,看到床上躺著——小芙。
陶山澤心裡一驚,那股子心驚膽顫生怕失寵的勁頭又來了,「王爺,小芙這是怎麼了?剛剛不還是好好的?」
「你也知道她剛剛是好好的?」王爺聲音陡然拔高,狠厲一瞪,最終掃落了旁邊的香爐,「咣當」一聲,陶山澤的心更是一抖,大量的香灰碎在地上,一地煙塵中,陶山澤聽到男人說道,「你到底在桂花糕里放了什麼!小芙若是還不醒,就要你去陪葬!」
「王爺,太醫來了。」
朱公公尖細的聲音喊道。
陶山澤混然不知道小芙生病了和他的桂花糕有什麼關係,聽到太醫來,只好先行跪在旁邊。
像是一個受驚的鵪鶉,渾身抖得比篩糠還厲害。
那男人則是半分眼神都沒分。
陶山澤心裡痛苦萬分,他最看不得心悅的男人這麼看自己。
他看向小芙,能夠聽到她的心跳聲。
他知道,心臟在她瘦小的身板里。
陶山澤轉移回視線,他現在不只是心疼難受。
他屁股疼。
?陶山澤趁著太醫診治沒有人看向他的時候摸了一把。
好奇怪,他手指摩挲著,最終停留在腰眼上。
原來不是屁股疼,是腰眼疼,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枷鎖衝出來。
陶山澤已經不能思考。
因為這種疼帶著衝破束縛的快|感。
「啟稟王爺,夫人身中的是苗疆的蠱毒,說是蠱毒,其實是一種妖術,恕臣無能,這種毒非妖邪不能下,臣也無能為力。」太醫一字一頓說道。
「妖邪?」
陶山澤只感覺無數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但他太痛了,有什麼要出來了……
他心裡一邊壓制,但身體上的改變根本無法控制。
只是下一刻,他聽到面前一陣尖叫,之前滿屋子的侍女跑的一乾二淨,太醫大驚失色,伸著手指,哆嗦著說道:「狐妖……狐妖……」
陶山澤終於舒服了,之前那股難受的痛感消失不見,眼前重新清明,「你說誰是狐妖?」
只是一柄利劍抵在了他的脖頸處,那一端是他拚命討好卻捂不熱的王爺。
「小唯,你竟是狐妖……」王爺看向他,每一個字都在顫抖。
他們四目相對,陶山澤急於想解釋。
但已經來不及。
利劍不由分說捅進了他的心窩!
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整個動作,王爺沒有一絲猶豫,帶著凜然和正義,鮮血溢出,在那劍上洋洋洒洒,紅色刺目的驚人。
混合著陶山澤的眼淚。
「為什麼……王爺……」陶山澤聽到自己說,只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我那麼喜歡您。」
大尾巴劇烈一甩,男人被他掀翻在地。
他腳尖一點,身體凌空,帶著強勁的力度孤注一擲衝上房頂,他要離開這裡!
小唯知道以自己的法力一定可以。
距離房頂只有一寸。
瞬間。
紅色的光暈組成巨大的法術陣,本來是房頂那麼大,在小唯碰觸到那一刻啞然成為捆住他一隻狐的枷鎖。
他重重摔落在地。
一口血沒控制住從他的肺里咳出。
他太痛了,心裡遠比身體上更為痛苦。
繩索滾燙,他在地上動彈不得,像是萬千根針在他身上扎。
冷汗淋漓,他看到道士打扮的人進來和他的男人行禮。
那道士嘶啞著聲音說道:「王爺,貧道說過,您府上有妖,您不信,好在貧道未雨綢繆,在房頂上布下鎖妖陣,果不其然,拿下這狐妖!」
道士步步逼近,手中桃木劍像是一團火。
小唯渾身顫抖,更為劇烈,「不要……不要過來……」
他重新看向男人,祈求男人多一絲憐憫。
但王爺並沒有。
小唯心死了。
他又咳出一口血,鎖鏈越纏越緊,他呼吸困難,拼盡全力說道:「王爺,您有沒有愛過我……」
只是,他的王爺冷冷說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
王爺冷哼,後退一步,「還在狡辯。」
桃木劍刺入胸口,從後背穿出,那鮮血濺到了王爺腳上。
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再沒有回頭。
……
陶山澤一激靈,身子重重一抖,月牙白的吊墜在他手裡,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還在房間里。
「怎麼回事啊?」
就在此時,門咣當一下開了,朱公公走進來,「來人啊,把這個畜生給雜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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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渣攻賤受,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