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文琦
張茹擔憂的看看林楠。
從下午第一節化學課開始，林楠就趴在桌上睡覺。第二節語文課，她姿勢沒變。第三節生物課，睡的不省人事。
總算在第四節物理課，她端正坐姿，可是兩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楠，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楠一臉迷茫的樣子，寬大的校服在別人身上都顯得臃腫，而在她身上，只顯得十分的清瘦，一截白皙的脖頸，弧度極其的優美。
張茹不禁在心裡感慨，真是妖孽啊，她一個女生都看的心跳加快，難怪四科老師看到她睡覺，都搖頭不捨得批評，就算給她提前透露考題也不為過。
林楠哪裡知道張茹的小腦瓜里惡補了什麼畫面，她愁晚上的家庭輔導，最後一道大題，她完全沒有任何思路。
「張茹，你說全校學生里，就沒有一個人解出最後一道題嗎？」
「……」
張茹眨了眨眼睛，大姐你在一個數學只考了六十分的人面前，這樣扎心的問是不是不太厚道？
「數學老師都說了，最後一道題超綱，不會做沒關係。」
有關係，太有關係了，關係到外公外婆的顏面和她未來能不能挺胸抬頭做人。
她真的好難。
「你先回家吧，我再想想這道題。」
哎，還有人敢說社會姐林大學渣考試作弊嗎？全班都走光了，她一個人留下來繼續刷題，張茹忽然覺得她媽媽做的紅燒肉不香了。
空曠的環境更容易讓人集中思想，林楠琢磨著早上蘇衍說的話，他說自己的思路不對，會不會是哪個公式用得不對？
橢圓方程，法線方程，斜率……
她把能用到的公式羅列在紙上，一旁的張茹看的目瞪口呆。
現在收回她的懷疑還來得及，幸好她沒有當面說出來，不然的話……
楠姐會打爆她的頭。
思路一旦打開，就像充盈的水壩有了缺口，一瀉千里。
她在紙上拚命地寫著計算步驟，不知道的是，校門口柳婉兒與凌霄起了爭執。
「凌哥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葉青從江城過來，柳振雲在芙蓉居擺了一桌，柳婉兒下午請假回家，美容護膚，力求在葉青面前表現好一點。
夕陽的餘暉將整個校園暈染成華麗的紅色，凌霄收回目光，手機有些燙，最終他沒有撥打林楠的電話。
「走吧！」
柳婉兒欣喜萬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再怎麼的，林楠也不可能出現在葉青面前，她想嫁給凌霄，也要凌家同意才行。
離七點還有五分鐘，林楠氣喘吁吁的打開房門，客廳里，蘇衍正同林忠山下棋。
梅潔瑩端著一盤水果出來，看到她滿頭大汗，不悅的責怪道，「天這麼熱，跑著回來的？」
林楠正低頭換鞋，忽然感覺到頭頂有股實質的目光打量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蘇經紀人嚴謹苛刻，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合乎他的規矩才行。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踢到了鐵板，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他絕對是外公外婆請來的大佛，專門鎮壓她這隻猴子。
「小楠，快去吃飯，餓壞了吧？」
外公替她解圍，林楠一頭鑽進廚房，剛吃了兩口，就覺得頭頂罩下一片陰影。
蘇大神自帶冷卻系統，不然大熱的天，她不會感到小風涼颼颼。
「為什麼回來晚？」
「呃，蘇老師，能讓我先把飯吃完嗎？」
蘇衍點頭，拉開凳子坐下，林楠頓時無語了。
這比柳子豪坐她對面更讓她難以下咽。
匆匆吃了兩口，林楠將飯碗扔進洗碗機，剛要收拾桌上的飯菜，不料蘇衍比她快一步，將沒吃完的飯菜倒進廚房垃圾袋中。
得，一點脾氣沒有了。
林楠乖乖的跟他進了書房，將兩種解題方法寫給他看。
蘇衍只掃了一眼便肯定的點頭，「理綜和語文成績很差，輔導計劃有變，你看一下新的方案。」
他的筆記本電腦開機很快，林楠艷羨的收回眼神，專心研究新課表。
其實以她模擬成績考京大藝術系，一點問題沒有。
她要打柳婉兒的臉，就得嚴格要求自己，所以明知道是座刀山也要咬牙爬上去。
「今晚明晚我有事不能給你輔導，這是我列好的題綱，按照我的要求做，可以嗎？」
林楠忙不迭點頭，「蘇老師你有事就先去忙。」
林忠山和梅潔瑩表情凝重的把蘇衍送到門口，「路上小心點，我聽說那邊派專人來接洽，對方如果開出的條件可以，能答應就答應吧。」
蘇衍頷首，凌厲的目光掃過林楠，低沉說道，「我心裡有數。」
人送走，林楠終於有了精氣神。
她關門那一刻，忽聽客廳裡外婆擔憂的聲音，「小蘇此去凶多吉少啊！」
林忠山嘆口氣，「吉人自有天相，他是蘇家人，目前還沒有人敢動他。」
「可是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小蘇他……」
林忠山擺手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拿起報紙看起來。
「文家大丫頭，聯繫你了吧？」
林楠心中一凜，側著耳朵偷聽。
梅潔瑩似乎在忌憚什麼，往她房間看了眼，林楠趕緊躲到門后。
客廳里，梅潔瑩將茶水放到老伴跟前，眉目間愁緒萬千。
「那邊情況不容樂觀。」
「她爸爸的事？」
梅潔瑩點頭，抿了口淡茶，「方慧當初把父女倆託付給我們，是我們沒照顧好。」
「儘力了，文琦從來沒有抱怨過，至於文山，使命在身，容不得他有別的想法。」
「我倒希望文琦能說句啥，哭也好，鬧也好，哪怕恨我們也行，我心裡也能舒坦些。」
「她不是那樣的孩子，這一點隨她媽媽。」
「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文琦和小楠，也許都有不同的人生。」
林忠山搖頭，顯然不贊同妻子的想法。
「忘記過去的一切，我們倆現在能做的，就是給兩個孩子鋪好前程。」
「小蘇對小楠的事情上心了，可是文琦丫頭怎麼辦？要她也進演藝圈？」
「順其自然吧！」林忠山嘆口氣，夾著報紙回屋。
桌前，林楠久久沒有動筆。外公外婆應該是故意讓她聽到那番話。
她所知的文琦，身世很簡單，父親在遠洋船上，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方慧是她媽媽的名字嗎？
到底什麼事改變了她們的命運？前世她沒聽過任何風聲，跟柳婉兒說的秘辛，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