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畢業照

人生本來如此：喜歡的事自然可以堅持，不喜歡的怎麼也長久不了。

凌晨肚子餓，起來吃點東西，便是一件令人非常愜意的事情。

因為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熟睡，只有我獨享這特殊的時刻，興奮的同時還滿足，感覺和世界的距離更近了。

吃完了，大概快兩點半了都。

貓咪在我的腳邊消失了，才一轉眼的功夫，我發現她已經回到她的小窩裡去了。

趴下安穩睡了，不能再打擾了，夜已深了。

等等，貓咪怎麼知道我出來了，他的警惕性這麼高嘛！

看了看是我，才放心回去睡覺。

我發現了她，卻也驚訝貓咪走路沒有聲音，像一隻幽靈。

很快，天又亮了。

外面響起了知了聲。

「喂，還睡啊！都快遲到了」。

睡夢中，聽到李女士的咆哮聲，我瞬間睡意全無，開始準備去學校。

「馬上就好了」。

隨意看了一眼土豆，還在睡著，趴在我的拖鞋上，真是羨慕啊！

沒有時間猶豫了，拿著包，到了樓下，騎著自行車就走了，今天不能遲到。

「喂，吃點東西再走…」

老媽說到。

「不了…」

我就下樓了。

不過，剛才有個一閃而過的痛感，從腦子的神經線上，又瞬間消失了。

我趕緊下了自行車，怕摔倒，輕輕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現沒事，才騎車快速去了禹大。

大概有二公里的距離。

一路上，沒有時間欣賞身邊的一切，我的目標只有禹大，就是不能遲到。

這就是匆匆而過，沒來得及欣賞的風景。

不然，就又會被柯樂那小子嘲笑，曾有很長一段時光，我們兩個人比著不能遲到。

一開始只是鬥氣，到了現在，倒是成了我們兩個獨有的打招呼方式，關係似乎也鐵了很多。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陳立薇這小傢伙，她去了聖彼得堡實習去了，不知道情況如何了，也不知道來個簡訊問候一下。

奇怪的是，別的班級一個月前就拍完了畢業照，我們班都奇怪，卻遲遲沒有動靜，還有幾天的時間，真的來得及嗎？

我們只是各種猜想，有點埋怨班主任。

我也問了班主任，只說是另有安排。

我不禁有些懷疑。

班主任實在是讓人摸不到頭腦，而且最近已經請了三天的假了，我們一班沒人管，估計都玩瘋了。

只是拜託給我，讓我代行班主任的權利，管管同學們。

「喂，你聽說了嗎？今天就要拍畢業照了，好興奮」。

一走進班級里，我就聽到幾個女生竊竊私語說到，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很興奮。

不過，很快，我被自己桌子上的一個信封快遞吸引了。

「是給我的嗎？」

我心裡奇怪想到。

我很快跑過去，把背包放在桌子上。

「京山博物館寄」。

我看到名字，我才想起來，大概是兩個多星期之前，我自己去了一家博物館面試臨時管理員，沒想到現在有結果了，那個時候就想著畢業好有個落腳的地。

現在終於不負己望。

很快，我拆開信封，大致看了一下內容，明白是被錄取了，忽然也挺開心的。

可是，問題又來了，我該怎麼跟老媽說，要是不說明白，一定會生我的氣的。

因為這家博物館並不在大禹市。

要是走的話，不和老媽商量，肯定又會怪我。

「喂，悅哥，班主任說要拍畢業照了，讓你統計一下少了幾個人」。

英語課代表尹學文說到，是一個比較寡言少語，心裡實誠的人。

應該是班主任剛好碰到了他，所以才交代了這個任務。

「不用說了，三個人」。

我果斷說到。

一個是陳立薇去國外實習去了。

一個是宋佳，提前有了實習的機會，據說是在一家時尚雜誌公司。

還有一個我的同宿舍室友，叫張宇。

因為家裡突然的變故，不得不回去，我也聽說是什麼事情了，估計就不回來了，更不用說拍畢業照了。

「行了，你去忙吧！我去辦公室說吧！」

我說到，把包和信封收進抽屜里。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就出去了。

目前，擺在眼前的都是問題，似乎全都聚集在了這一刻。

不知道為何前進，又不得不前進，被推著走。

現在可以憑著學生證，不用穿校服了，穿我們自己喜歡的衣服，因為過幾天，我們便離開這裡了。

窗外的麻雀還在嘰嘰喳喳多嘴。

其實，他們是最懂得每個季節的故事。

看著人來人往，春去秋來，不抱怨，不感慨，不多嘴，不在乎面孔的熟悉陌生，只要是這個季節，這片風，這棵熱鬧的樹上，就有嘰嘰喳喳的權利，也成了這個畢業季節的象徵。

那個靠近銀杏樹的窗子，承載了我很多發獃的時光，用很多的時間，去想明白一些事情。

「報告…」

我說到。

「進來…」

一個熟悉又嚴肅的女聲。

「是…」

「啊！你來了，咱們缺少了幾個人？」

班主任笑著說到，好久沒看到她對著我們笑了，一想，大概那是剛到大學的時候了。

轉眼間，四年的光陰匆匆而過，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現在卻一件事都想不起來。

有些事情，明明是昨天發生的事，卻感覺年代久遠。

有些事情，明明是年代久遠了，卻感覺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嚴重的時候，發現昨天的事，已經變成是年代久遠了。

有時候，昨天的事恍若去年的，而去年的事恍若昨天的。

嚴重的時候，居然覺得明天的事彷彿昨天的。

「三個人…」

我準確回答道。

「那好，把同學們帶到三號拍攝場地，準備拍畢業照了，我去叫其他老師…」

班主任說到，拿著照相機就要出去了。

「等等，您這三天去哪了？」

我在後面叫住她。

「好不容易有個時間，回了老家一趟，我怕再開學，就又沒時間了，陪陪父母」。

班主任習慣性地用手向上推了推眼鏡說到。

「這樣啊！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呢！不行，就不要帶畢業班了，累」。

我真心說到。

「行了，知道了，就你關心我是唄！快去吧！」

班主任笑了笑，明顯很高興，我也高興，看著她的背影，轉身出去了。

我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窗台上陪著她的多肉植物，挺飽滿的。

每次半夜批改作業，又有誰知道呢？

還不是這株小多肉。

我看著一會兒也出去了，集合全班同學，準備去三號拍攝場地。

出了辦公室，看到窗外的樹木，忽然想起一個場景，這是我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場景。

「喂，您好，學長，我是剛來的新生，不熟悉這裡，請問女生宿舍樓怎麼走？」

我也是剛到禹大大學的校園，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喊我，一身紅色的裙子，讓人眼前一亮。

「那個，應該是那邊吧！或者是這邊...，我...」

突然出現的女孩，我就不知所措了，我也不太了解學校情況，所以吞吞吐吐說到。

「哈哈，你也是新生吧！」

她很快識破了，我就摸著頭淺淺一笑。

「嗯，我也是剛到，不是什麼學長」。

我坦白說到。

「好吧！也不怪你，身後有兩個拉箱，一個提包，幫我拿著，跟著我」。

一聽說我不是學長，她瞬間就硬氣了起來，開始命令我做事，我倒是成了一個小跟班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樣子，她的笑，她的動作，還有她那身影，我都感覺似曾相識，像是在夢裡見過很多次......

現在終於見到最真實的人了，是我夢中時常見到的女孩，從頭到腳都一模一樣，

「喂，你在這愣神幹嘛呢？我都走這麼遠了，你還在這...」

聽到她喊我，我才加快動作跟上她，拉著箱子確實很阿笨重。

就像奶奶的那隻名叫「賽虎」的貓一樣，胖胖滾圓的，走起路來，都讓人感覺很笨重。

「喂，你去哪啊？」

我問到。

「你傻啊！當然是女生宿舍了」。

她說到，白了我一眼。

「好吧！」

我無奈地回答道。

「奇怪了，怎麼連個人都沒有…」

她說到，一副奇怪的樣子看著我。

「我說，你再看看日期，是明天才正式開學呢！」

我笑著說到。

「啊？我以為是今天呢！匆匆忙忙就坐車過來了…」

「還怕晚了…」

她才拿出錄取通知書來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說到。

「沒事，我也是先來看一看的，不過我家離這很近」。

我說到，她家應該離得很遠。

「一會兒一起吃蛋糕去吧！我餓了」。

她說到，我點頭。

「好啊！」

我爽快回答道。

很快，拍了拍頭，結束了這發獃的場景。

出了辦公室的門，我便徑直朝著教室走去，心裡莫名多了一些東西，說不出的感覺。

記得，你自己的畢業季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