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買不起的莎草紙

四十枚記憶水晶可並不少，得益於煉金商店的精美包裝，每個水晶都有一個不小的盒子，為了方便搬運，商店方面還送了一個小箱子。不過洛雷斯並沒有讓任何人扛著這個箱子走的打算，只見他將手放到箱子面上，手指上帶著的一枚寶石戒指微微一亮之後，箱子就消失不見了。

剛才塗洋沒看清洛雷斯是怎麼將錢拿出來的，這回總算看到了他是怎麼將東西收起來的了。

「為什麼我剛剛沒見到有類似的戒指賣？」塗洋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並不能算是『煉金產品』，嚴格來說這個算是魔法裝備中的空間裝備，只有法神級別的存在才能夠製作，而且製作條件也比較苛刻，肯定是不會擺在這樣的地方售賣的。」洛雷斯解釋道。

「因為太貴？」

「不僅是貴，而是有價無市，當然本身的價格也不便宜就是了。」洛雷斯解釋道，「我這枚其實是宮廷法師團的財產，讓我自己買，那估計是買不起的。」

空間裝備的好處自然是極多的，從洛雷斯的動作看，顯然放入其中的物品並不用承擔重量，哪怕只有0.1個立方的空間，也可以放下很多東西了，比如一噸多的金幣（誰會隨身帶這麼多東西啊）。

煉金材料區相比煉金產物區要冷清得多，畢竟這邊的主要服務對象都是具備煉金能力的魔法學徒或者法師，大多數貴族和富商本身是沒有玩這些東西的能力的，畢竟煉金的前提條件就是感知魔法元素的存在，而魔法學徒的考核條件就是感知魔法元素。

煉金材料包括原材料和半成品，原材料主要可以分為六個類別：礦物類、寶石類、植物類、動物類、金屬類和特殊類別。

這些分類如果按分類學來說其實並不嚴謹，但在表象上，這樣的分類還是有助於判斷的。

因為自身擁有魔法學徒的位階，塗洋是能夠感受到大多數煉金原料之中所蘊含的能量的，至於不同元素之間的區別，還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和感應。

魔法寶石的定價明顯比穿越前寶石的定價要高得多，當然這是相對而言的，其中也有概念炒作的因素在其中，但看樣子寶石在魔法世界中並不是十分稀罕的東西。

一枚手指頭大小的火系寶石，按剛玉的相對密度估算，起碼有30克拉，哪怕成色比較一般，放在穿越前，起碼值個1500萬，折3萬金幣，然而放在這裡作為魔法材料，定價不過1000多金幣罷了，更別說還有一些過百克拉的稀有寶石就隨意地放在這裡當做魔法材料進行售賣。

至於礦石方面則要複雜地多，塗洋只能依稀地認出其中有黃鐵礦、晶體硫、石膏、孔雀石等一些水群對線的時候查過圖片的石頭，作為礦石，他們的價格則又普遍高了很多，不過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現代的礦石及其產品便宜，是得益於現代高效的採挖加工工藝的，放在工業化之前的社會，單憑人手挖掘分揀，成本的確要高上不少。

植物類和動物類之中，有活的植物，也有乾的，有毛皮，也有血液，還有一些看上去像寶石的東西，是魔獸晶核。金屬類除了精鍊過的金屬之外，還有一些明顯是受到魔力影響過的金屬，比如精金、魔銀、紫紋銅等。

而特殊類的東西則要讓人迷惑的多，也要稀少得多，比如某個地方某個深度的海水，某個地方採集來的元素丰度極高的空氣——塗洋隔著水晶瓶都能感受到其中充沛的魔力。

不過這些魔法原材料塗洋都不清楚他們在煉金反應中的作用，也就沒有關心太多，他更加好奇的是煉金半成品，畢竟價格高昂的莎草紙，是煉金半成品中比較重要的一種。

莎草紙擺放在一個非常顯眼的位置，A5大小的尺寸就要5個金幣一張，難怪自己和科倫說要買紙的時候會那麼驚訝了。

不過在高價格的背後，整體紙張的顏值也讓塗洋覺得這有點像現代工業的產物——當然是忽略有些不齊整的邊緣的前提下——紙張光滑平整而且十分均勻，一沓50張紙大概有1厘米的厚度，重量居然有接近一斤，可以說挺厚實，而且紙張本身柔韌性很好，很容易就可以捲起來，攤平之後幾乎沒有什麼卷邊現象。

在洛雷斯的講解下，塗洋總算明白了莎草紙為什麼這麼貴。

首先，製作這種紙張的纖維是來自於一種魔法植物，它的纖維具有良好的魔力隔絕效果以及魔力導通效果，製作成紙張，不會阻塞表面魔法符文中元素的流通，同時也可以防止透過紙張造成的逸散。

但單靠這種魔法植物是無法製作成這種魔法紙張的，製作過程中還需要不少魔法材料作為輔助，進行固化，雖然製作難度並不算高，但工藝也算不上簡單，加上材料的花費，整體的價錢自然就不會低了。

不過這樣的紙張，除了拿來製作一次性的魔法捲軸效果良好之外，用來經過特殊調配過的魔法藥粉書寫文字，可以讓文字固化一定特殊的效果，用作撰寫魔法書籍自然是很好的選擇。

至於為什麼沒有普通的紙張，塗洋也大概想通了，在造紙工藝不過關的前提下，普通紙張並不能滿足有記錄需求的群體的需要，而更往下一層的群體，則根本沒有使用紙張記錄內容的需要，畢竟就連在大陸上冒險的冒險者，記錄任務所使用的捲軸，也是更耐磨可靠的普通羊皮卷，並不至於買不起。

但始終還是需要一種廉價的、平民化的記錄載體，否則很多自己的想法是沒辦法推行下去了。

放下手中的紙張，塗洋還看到了很多裝在了水晶瓶里的寶石粉末，根據顆粒細度和源寶石凈度有著不一樣的價格，顆粒均勻且細小的寶石粉末，在繪製魔法符文的時候，魔力的釋放速度就越快，越流暢，而凈度高的寶石研磨出來的粉末穩定性則會更強，凈度高的寶石往往體積也不會小，一瓶頂級的寶石粉末很可能是用拳頭大小的高凈度寶石研磨出來的，先不論價格，這寶石本體的稀有度也讓人感嘆壕無人性。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用原礦精鍊提純后得到的產品，在塗洋的直觀理解上，大概有些類似於化學實驗室進行的提純操作，只不過其中有魔法的參與，可能整體流程走向會完全不同罷了。

「話說，商店這邊可以定製煉金材料嗎？」塗洋問著身邊的沙巴爾，洛雷斯剛剛一直解答好奇寶寶一樣的塗洋問題，有些累了，於是就換了沙巴爾來講解。

「可以是可以的，不過要看你打算怎樣定製，還有定製的量有多少了。不過煉金商店的定製往往只是在隔壁的煉金工會發布一個懸賞，具體什麼時候能完成全看什麼時候有人接下你的任務，這取決於任務的難度，還有你所願意支付的代價了。說實話，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可以先問問我們兩個，說不定我們的存貨里就有，或者一些比較簡單的小玩意兒我們直接就能給你做出來。」沙巴爾的風格明顯和洛雷斯不太一樣，喜歡順著對方的思路提前預設一些問題來解答，這對不少貴族來說是挺討厭的，皇室里也有人不喜歡他這樣的風格，塗洋倒是不太在意，畢竟和聰明人說話省心省力。

「我打算定製一批大的莎草紙，不過我並不打算使用它作為中間產物，我打算直接使用，只要紙張擁有足夠的韌性還有相對平整就行，不需要魔法和煉金方面的性能，這樣能壓縮紙張的多少成本？」莎草紙的原材料是魔法植物，價錢肯定不可能和現代社會的木漿紙甚至是再生纖維紙對比，不過應該能節省下不少成本才對。

「莎草紙的原紙大概是這個的16倍大小，不過這麼大的紙並不是每一處都能符合要求，通過裁減可以再利用一部分，所以大的紙反而比小的貴，如果對平整度稍微放寬一點要求，只是要求不爛而不考慮魔法應用可能性的話，標準就要寬鬆很多，一張完整大小的莎草紙，完成製紙工序和柔化工序大概不到2個金幣，包括材料和人力成本，如果批量生產的話大概還能便宜一點。」沙巴爾回答道。

還是好貴！塗洋在心中感嘆道，1000塊錢一張紙，還是對開大小的，但總比大尺寸羊皮卷的價錢要便宜得多，不過好歹自己只是過渡使用，等到收上第一筆稅之後，估計就能抽空研究下怎麼在魔法世界復原現代工業的造紙術了，再不濟也得模仿一下蔡倫，否則很多事情都辦不下去了。

「走吧，時間不早了，先去訂個100張全尺寸的這種簡化版莎草紙，就該回去了，你覺得是直接委託商店這邊，還是自己去煉金工會那邊發懸賞比較好？」

「可能在這邊進行委託比較好，商店這邊可能會貴一點，但價格評估比較公道，你撿不到漏，但被坑的可能性也小，最關鍵是全套服務，不用你自己盯著懸賞到底有沒有人接，要不要催接了懸賞的人有沒有接了懸賞不干事，最主要的是，商店名義發的懸賞有一小部分人是很樂意主動去接的。」沙巴爾說道。

「那就這樣吧，去把剛剛看到的那個東西買了就走，不知道錢還夠不夠。」塗洋轉頭往煉金產品區走去，他要買的是一個魔法手電筒——這是他自己起的名字，算是一個給貴族和富人玩的玩具，不過這一支比較特別，它的作者給他加了一個魔力聚焦法陣，發射出來的照明光束雖然能照得特別遠，但是根本不發散，也就是基本起不到什麼照明效果，價格還比較貴，丟在那裡挺久了，也沒人買。

魔法手電筒花了125金幣，100張莎草紙比預計的要少一些，商店方面只開了180金幣的報價，錢支付出去之後，塗洋手裡只剩下不到100個金幣了，雖然看上去不多，卻足夠讓一戶四口之家過上五年了，高能世界中，具備超凡力量的人，和普通人，真的像是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