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局的開端
總共就兩條街的距離，很快她就到家了。
李沐陽正準備回家，在門口就看到店裡面有人。
是機關工作人員。
李沐陽這才想起來，託運城年久失修，房子都挺破舊的，尤其是各條通往這裡的路都被大車經年累月的壓著，路都開始裂縫，影響城市觀感，所以託運城要集體搬遷到城外。
現在就是工作人員在做這裡面的商戶的思想工作，試圖讓他們做好準備，往城外搬遷。
現在大家都覺得城外偏僻，沒什麼人去，不太符合自己的利益需求。
可年後，在城外開始興建國際商貿城以後，新的託運城迅速發展，從現在的幾百一個月的租金還帶補貼一路上漲到兩千一個月還不帶補貼，到最後峰值更是到了四千多一個月。
老李做生意還算有眼光，否則也不能那麼快接下快遞業務，不過這一次他也是比較猶豫的，畢竟現在城外還是一片荒地，國際商貿城的項目現在因為資金不足還沒開始動工，他也預測不到年後的項目啊。
李沐陽作為一名熟知接下來發展軌跡的人士，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站出來勸老爸，現在可能買都不吃虧，甚至可以大賺一筆。
最關鍵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勸到底有沒有什麼用處，他從小就沒表現出過人的經商天賦，突然提建議只怕會被打死，得想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硬著頭皮往家裡走，老李正在給這些人發煙。
這時候這些單位工作人員在普通生意人眼裡還是一些大佬，社會地位高旱澇保收，所以很多人都願意讓孩子考個崗位。
等再過二十年，就沒這麼吃香了，誰也沒把這些工作人員當回事。
就像林西，頭幾年同學聚會的時候，他們這一批考上機關的，都是主位，一堆人吹捧著。可十幾年後，同學聚會，他們的地位直線下降，即使那個時候林西都是正科了，也就是某個局副局長了，照樣坐不得主位。
具體因為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
李沐陽一進門面，他媽就準備把他帶上樓，他們住的地方就在樓上。
猶豫著，李沐陽還是停下腳步：「兩位哥哥好。」
「你好。這是您家孩子吧？看著就壯實。」
「兩位哥哥辛苦了，這個點還在外面工作啊？」
其中瘦點的那個明顯好說話一些：「可不是嘛？這走了一趟事沒辦成呢。」
「什麼事啊？」
胖點那個有點精明，看到這個孩子心裡有了點計較。
勸大人不好勸，忽悠小孩還不好忽悠嘛？
「這個城外有個新託運城你知道嘛？那裡環境優美，路也寬，小朋友，你看搬到那邊去住怎麼樣啊？」
「我覺得挺好的。」
胖點的使了個眼色，面帶得意。果然，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好忽悠。
大家眼中的小朋友李沐陽突然拐了個彎兒，繼續說：「那邊兒有塊荒地，聽說是要蓋樓的，咋現在還沒蓋上呢？」
兩個人同時一愣，這事他們也知道。前一陣子說是有人跟上頭合作要一起投資建個商貿城，地方都規劃出來了，都準備打地基了，投資方撤資了。
這種事在這時候挺常見的，經常也不知道擱哪蹦出來一堆商人，說是支援建設，實則打著這個旗號賺錢。
各地為了經濟建設通常都會吸收外界的資本，就被這些人鑽了空子。
當然，隨著千禧年的信息科技發展逐漸迅速，這種投機倒把的事情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難被騙。
這一次是真的投資商資金斷裂，所以這玩意跟打了個底就沒下文了。
這個瘦子那真是摟不住話，一聽這抱怨的話就停不下來：「聽說是有這麼一回事。本來是要建設國際商貿城的，咱這地理位置還是蠻不錯的，離省會城市近，也離江不遠，搞商貿是有賺頭的。只是投資商自己的產業這兩年發展不好，就撤資了，就留下這一個爛攤子在這，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整。」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李被「國際商貿城」這五個字牢牢的定在了原地。
他們搞貨運的哪能不知道這個商貿城一建起來，對於他們這個行業的發展有多恐怖的裙帶效應。
李沐陽知道父親反應過來，趕緊溜了，上樓去了。
他稍微提一嘴可以，真要問他個究竟他可解釋不上來，乾脆溜之大吉。
回到樓上，他嘆了一口氣：哎，希望不要因為這事導致什麼變化吧。
複習了一段時間之後，李沐陽逐漸困了起來。
老李跟底下的兩位聊了一會之後上來看到的是熟睡的孩子。
他沒有多想，只是以為剛才那是孩子的無心之言，沒有想過他冒了多大的風險。
而睡夢中的李沐陽也漸漸起了變化。
他開始在夢中看到了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然後冒出了一個扇著小翅膀的小仙女，背後的翅膀有點像蝴蝶的翅膀。
「蝴蝶效應夢境系統已啟動，請進入下一階段。」
李沐陽迷迷糊糊的往前走，開始進入一間房子，然後看到了無數的大屏幕。大屏幕上都是自己這幾天遇到的一切畫面。
他在校門口的烏龍、後來鍛煉時的打招呼事件，到晚上的兄弟談心，到剛才的出言提醒。
右上角有一個長方形圖標，顯示的是工作日誌。
李沐陽剛想點擊進去看看，畫面直接就轉到了日誌界面，差點嚇暈他。
小仙女撲棱著翅膀過來答疑解惑：「這是在你的意識裡面，你只要想想它就會運作，不需要行動。」
李沐陽也不懂這種東西，他一輩子當個老師，用過最高科技的東西就是手機電腦了，哪接觸過什麼智能系統啊。
不過日誌他還是看得懂的。
「下午十七點四十分，宿主在某某學校校門口認出自己前世的夫人，並暴露身份，未引起重視，系統啟動失敗。」
李沐陽臉一黑，這都沒引起足夠重視，這讓自己這快兩百斤的體格往哪擺？
「晚上二十點，宿主試圖提醒好友，好友未引起足夠重視，系統啟動失敗。」
「晚上二十一點五十四分，宿主提醒父親注意，泄露前世信息，並引起足夠重視，系統啟動成功！」
完了，這一看就明明白白的，他如果安穩過一輩子，照著前世的軌跡好好生活，可能什麼都不會變，可現在……
一切都會開始改變！
用句俗套點的話說：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
李沐陽感覺響起了「涼涼」的背景音樂。
小仙女又開始答疑解惑：「你腦海中的一切都會具象在這個空間里，所以你聽到的是真實的音樂。」
「那你是？」
「我是這個系統自帶的，你可以理解成客服。」
「……那這個系統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用來測試蝴蝶效應的系統。準確的說就是未來人們的生存空間出現了問題，他們研究出這個系統，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回到過去解決這個問題。比如回到封建時期，從那時候開始改變生態建立文明會不會讓星球壽命延長。」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成千上萬試驗品中的一個。」
「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身處虛擬世界里咯？我的身體、爸媽、還有朋友都是一堆碎片？」
「當然不是。從你激活系統的那一刻開始，這就是一個平行時空了。它獨立存在不受別的干擾，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刻，這個系統就會帶著數據樣本回到當初的時空，為實驗增添數據。」
「你指的數據是？」
「數據就是這個時空因為你這隻蝴蝶變化的程度。」
「那我在這裡的一言一行不是都被現場直播著？」
「不會，說了只有變化的量，未來的人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哪有空觀察你的日常啊。再說了，數據樣本太多了，都是系統自動分析生成數據反饋回去的。」
明白了。這就是人類為了自救整出來的玩意。
估計那個時候星球已經扛不住了，生態環境也破壞得差不多了，除了在太空找下一個宜居星球之外，只能通過這樣的群體性實驗來驗證有沒有可能通過時空穿梭的方式來拯救星球。
雖然有一些定律說明想要回到過去要改變某事，一般都是改變不了的。但是，這已經是那個時代的人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自救方式了。
總之這一切都太科幻了，讓人難以接受。
「那我應該做什麼？」
「你正常生活就好啊。」
「……腦子裡有個系統在，你覺得我還能正常生活嘛，時時刻刻感覺有人在窺探我的生活。」
「啊。我明白了，你是擔心我看到羞羞的事情對不對？沒關係的，你有什麼想刪掉的影像資料我都可以刪掉的。」
李沐陽心想：能把這破系統刪掉最好。
「你怎麼捨得刪掉我？我這麼可愛！」
「……」
「跟你解釋過了，傳送回去的只有數據！這些時空的影像資料和工作日誌都會被刪掉的。要不這麼多實驗體，看視頻看日誌都夠看好幾輩子了吧！所以都會刪掉的。」
「那這個數據是什麼嘛？」
「數據包括你的財富變化、身體各項指標的變化、跟人的關係遠近變化，世界整體因此改變的變化，都是可以用數字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