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密
十五分鐘后,助理告知齊楚琛已經準備好,齊楚琛接通了多方電話會議。電話那頭除了嚴暮助理,還有一個副總,一個財務總監,都是從創業之初就跟著嚴暮,齊楚琛跟他們也算熟。
「我是齊楚琛,嚴暮現在遇到了一點麻煩,暫時不能主持公司工作。在嚴暮不在這段時間,你們負責主持大局,對外就說嚴暮父親身體抱恙,他在加拿大照顧。然後如果最近你們發現任何異常,及時聯繫我,如果有什麼不明包裹寄到公司,拆的時候小心,不行就都送我隊里去,特別是嚴暮的信件,包裹。」齊楚琛對著電話那頭安排。
「齊先生,你好,我是嚴總公司分管財務的。他之前簽署了一些文件……他有一個授權,當他遭遇緊急情況不能主持公司工作時,所有由他簽署才能生效的文件轉由您簽署確認。」
因為開著兩個電話會議,市局刑偵支隊那邊,龍東這邊現場幾個人都聽到了嚴暮公司財務負責人說的話。
「……他什麼時候簽署的文件?」齊楚琛問。
「這次回來之後。」
「電子簽名可以嗎?我現在人也不在鳳棲。」
「可以。」
「那行,所有合同你們三個人一起審核,沒問題給我簽字,這塊我不懂,只能大概粗略看看,對於嚴暮的事情,一切保密。有什麼情況直接聯繫我。」齊楚琛說完掛掉了電話。
「琛哥,所有邱柯的視頻看完了,都是一個替身。」
齊楚琛和董沛苓對視了一眼,還跟盯個P,趕緊把人撤回來吧,別丟人現眼了……
「楊颩呢?追蹤嚴暮信號情況怎麼樣?」
「信號停在了一條山路上,不確定是信號被屏蔽,還是……」楊颩沒敢把另外個不好的預估。
「暫時不會死,如果只是要置他於死地,不用這麼費勁帶走,你們繼續追。定位邱柯的手機,還有如意的女兒,派人查下最近行蹤。」齊楚琛否定了楊颩的猜測。
「是否通知宋煥章?」張潮再次和齊楚琛提起了這個問題。
齊楚琛還沒來得及思考,電話再次響起,一長串亂七八糟的數字,「來了。」齊楚琛拿著手機走近了另一個隔間,張潮緊跟而入。
「齊副支隊長你好,我是宋煥章。我剛才聯繫嚴暮,無法聯繫上……」
「宋叔叔你好,抱歉,我沒有保護好嚴暮,他下班時候被人從辦公樓綁走了,我安排的人沒有發現……」齊楚琛內心的情緒被內疚所替代。他想盡量說的委婉,但是實際上再婉轉對於宋煥章來說都是一樣。他能在聯繫不上嚴暮之後第一時間想到聯繫齊楚琛,說明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就像嚴暮在加拿大回來后第一時間進行了授權,把自己公司重要業務的最終決定權丟給了齊楚琛。對於危機,這對經歷過生死的父子有著同樣的直覺。
張潮敏感抓住了一個點,為什麼宋煥章一時聯繫不上嚴暮,就能確定嚴暮出了事,張潮從齊楚琛手裡拿過手機,點開了外放,
「宋先生您好,我是張潮。您那邊是不是有了什麼異常情況?」
齊楚琛聽到張潮的詢問,腦子終於轉了回來,之前他們推斷過的警方不知道的信息已經暴露。
今天一早,肖瑞恩的父親肖念安收到了一個從美國發來的國際快遞,打開后裡面有兩個U盤,一封信,信是列印的,裡面就六個字:「內有重要賬目。」
兩個U盤分別插入電腦後,都有密碼,其中一個密碼問題是:宋曦知道答案。
肖念安敏感察覺這兩個東西怕不是給自己的,於是拿著東西開車到了宋煥章家,兩個人碰面后,查了發件信息,三天前從美國一個郵寄點發出。宋煥章趕緊聯繫嚴暮,聯繫不上,心覺有異翻到了之前撥打的齊楚琛電話。
張潮分析,「知道宋曦還活著的,我們隊里的幾個人,然後就是肖念安,雷智斌……肖念安不可能搞這出。我們警方也不知道您和肖念安的關係,知道您和肖念安關係又知道宋曦活著的還知道肖念安地址的只有……」
「雷智斌!」
「所以這極有可能是雷智斌讓人帶到美國發給你的,裡面有可能有非常重要的賬目和資料。只是這個密碼設置的太深奧,你們試過了嗎?」張潮繼續問。
「嚴暮的兩個生日都試過了,不對。」肖念安的聲音傳來。
「不對,不是嚴暮的生日。宋曦知道的,一定不是其他人知道的,所以不是跟嚴暮本身有關的。」
「難道是跟你有關的?」張潮轉頭看著齊楚琛。
「這個問題我們一會再研究。如果這兩個U盤真的是雷智斌給過來的,裡面很可能是邱氏犯罪的重要證據,跟嚴暮被突然擄走應該有關係。宋叔叔,現在保持你電話暢通,等對方電話。我們這邊在追蹤嚴暮的下落,我們隨時保持聯絡。」齊楚琛說完掛掉了電話。
董沛苓安排的人已經到了,正在抓取嚴暮的手機信號。朱臻那邊派出的人已經到了嚴暮追蹤信號暫停的山路,沒有任何發現。
齊楚琛悶頭想著,什麼是雷智斌知道的嚴暮知道的,而其他人不知道的。齊楚琛內心隱隱約約感覺這似乎跟自己有關,但是絕對不是單純的生日之類的數字。
嚴暮的追蹤信號斷了,去向不明。
「這條路是通往恭江的一條老路,高速通了后,基本都走隧道,這條路除了大貨車沒人走。我們已經通知了恭江那邊配合設卡攔截。」朱臻在那頭彙報。
董沛苓看了眼電話機,又看了眼張潮,兩人心裡都只有兩個字:呵呵。
「朱臻,之前讓你查雷智斌的經營產業,你後來繼續挖沒有?」
「最近別的查不了,這些一直再挖。」
「把你挖到的,新的發我,然後查下雷智斌最近兩年的行蹤,飛機,火車,私家車高速路收費這種。查完發我。」
宋煥章再次打來電話,剛剛有一個虛擬電話和他聯繫,對方直白的告訴他宋曦在他們手上,宋煥章要求聽聲音,對方同意了,宋煥章交流了兩三句確定是嚴暮本人。對方告訴宋煥章不要報警,管好自己的嘴,收好不該泄露的東西,等通知。
宋煥章將電話錄音了,發給了齊楚琛。張潮將宋煥章和嚴暮的對話反覆重放了幾遍,
「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爸,你還在住院吧?」
「恩,醫生說還要觀察。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現在幾點了?」
隨後兩個人對話被打斷,背景音里有很輕的雜音,齊楚琛聽完將文件丟給了楊颩分析背景音。
「嚴暮的爸爸早就出院了,嚴暮這樣說應該是故意的,給之後對方提其他要求找時間借口。他手上戴著有手錶,指針帶夜視功能,他問時間有三個可能,1、他被蒙著眼睛看不到;2、所處環境很黑,沒有光。3、他手錶上的追蹤器被發現,扔了。」
齊楚琛分析,「結合之前楊颩追蹤信號暫停的情況,我傾向於跟蹤器被發現。為什麼從辦公樓出來一路都沒發現,到了半道發現了呢?環境發生了改變!丟,你看下信號中斷的時間!」
楊颩迅速的報了個時間,齊楚琛看著地圖,小聲念了句:「恭江的關卡怕是廢了……」
聲音很小,只有在旁邊的張潮聽到了。朱臻把雷智斌的經營資料又發過來一份列表,齊楚琛粗略一掃,全是房地產項目,買地賣地,建房子,賣房子基本都是這類。
楊颩很快將對話背景音分析加強,有明顯的汽車行進發出的聲音。
「越野車的聲音不應該這麼大,而且視頻里控制嚴暮的只有一個人。和宋煥章通話時,宋煥章要求嚴暮接電話,手機幾乎就是直接遞過去的感覺,沒有空檔。嚴暮被弄上車的時候是後座,後座如果有人,在辦公樓里不可能不出來幫忙,而這個車在鳳棲一直沒做停留,所以他們中途要麼換車了,要麼上人了!」張潮仔細聽著楊颩發的音頻文件。
「這聲音像大貨車?換車了,他們應該是整車開上了另一輛貨車,在換車時搜了嚴暮的身發現了手錶里的跟蹤器。」齊楚琛剛說完,董沛苓已經拿起了電話,
「看這款越野車長度一般5米左右,能裝得進越野車還要有人活動空間的大貨車車廂起碼六米以上,我先通知恭江的關卡著重查廂式大貨車!」
董沛苓掛了電話,迅速安排身邊的人通過楊颩報的信號暫停的時間推算到恭江的時間。
宋煥章電話再次響起。
「剛才對方又打了幾次電話來,我沒有接,最後一次讓我家傭人接的,告訴他們醫生在給我做檢查,不能帶手機,讓他過半個小時在打!」
「我又試了兩次密碼還是不對,我不敢再多試……」
「有提示密碼錯誤幾次,鎖死銷毀之類的嗎?」電話那頭的楊颩叫了一嗓子。
齊楚琛怕宋煥章沒聽清,又重複了一次。
「沒有,但是我怕拖不下去了……有沒有辦法破解?」
「如果這是雷智斌弄的,肯定不可能讓人輕易破解。對方應該還不確定雷智斌究竟給你寄了什麼,我繼續想,如果還不行,對方打電話先拖住,咬死沒有收到任何東西。」
齊楚琛掛掉電話,腦子裡反覆想著,什麼信息是嚴暮知道,雷智斌知道嚴暮知道,但是宋煥章不知道,邱柯,邱北霆也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