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ⅩⅩⅢ

墮天使的聚居地多在地獄前端第一獄第二獄的位置。曾經象徵光明的天使雖已墮落獲取了強大的力量，但也無法像惡魔一樣承受地獄深層的戾氣腐蝕。再加上墮天使是地獄的外來物種，常在領地的問題與地獄的惡魔發生衝突，能在地獄前端站穩腳跟想來也是經歷了很多戰鬥和犧牲。

路西菲爾對這些只是報以路人圍觀的態度。他不是墮天使，無法體會他們墮落的心境；對惡魔就更加無感，在混沌的國土和黑暗神征戰多年，他對黑暗神以及其造物也沒什麼好感。

隨手從路邊攤的小惡魔手裡買了一張地圖，一行人就按著上面的路線行進，很快他們就來到墮天使最大的聚居地：黑月城。

黑月城內的建築大多都保持著天國的風格，來往的多是黑翼的天使，偶有一些下級的天使來到此處。仔細觀察這些墮天使，他們的容顏依舊美麗，卻沒有光明生命的暖意，相反被一種黑暗的冷艷所替代。

「我們就這樣進去嗎？不需要遮掩一下？」阿撒茲勒看了一眼城門處的關卡，問道。

「不然呢？」路西菲爾完全沒有這個意識，「我也沒有能改變天使形態的東西啊。」

「……畢竟殿下也不是天使。」貝利亞一臉苦惱。

「怕什麼？要怕也是他們怕，我們正大光明地進去就行。」路西菲爾說得無所畏懼，徑直往城內走去。

「他就不怕事情傳出去被薩麥爾叫去喝茶嗎？」阿撒茲勒看著路西菲爾拽得爆炸的背影，吐槽了一句。

「應該是薩麥爾怕他才對。」貝利亞一挑眉，表示阿撒茲勒少見多怪，「你是沒見到薩麥爾吃癟的樣子。」

「那是挺可惜的。」阿撒茲勒倒是不介意看看那樣的場面。

一行人就這樣明晃晃地踏入黑月城，毫無意外地被墮天使的守衛給攔截下來。

「站住！」墮天使在看到毫不掩飾的三人，馬上就認出了兩位熾天使的身份，刻在靈魂上的本能令他們產生了退卻意識。

「礙事，走開。」路西菲爾毫不在意地打開了橫在面前的利刃，「擋我們的路，你們最好考慮好結果。」

周圍的墮天使的守軍見狀隱有聚集圍攻之勢。

「嘖，真麻煩。」阿撒茲勒的手已經落在劍柄上。

「……先看看再說。」貝利亞雙手環胸，似乎也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這裡可不是天國，由不得你們天使想來就來！」墮天使的守衛暗含怒氣。

「這裡是地獄，你們也不過是外來物種，我們能不能通過可不是你們說得算。」路西菲爾大有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你說什麼？！」

路西菲爾的話成功地激怒了一干墮天使。

「斬殺地獄的生靈可不算犯戒，勸你們最好想清楚。」路西菲爾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些墮天使，「怎麼說曾經也是天使，粗魯應該不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吧。」

「跟他們廢話什麼？」阿撒茲勒已經不耐煩了，他上前一步擋在路西菲爾前面，「我還以為是誰，原來還是熟面孔啊。」

「殿下……不，你，你怎麼會來這裡……」墮天使的守衛看到阿撒茲勒，頓時臉色煞白，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

「我來不來跟你們都沒關係吧？」阿撒茲勒眉頭一挑，妖艷的面容即使發狠也帶著幾分迷人的意味，「倒是你，墮落了怎麼還在守門呢？」

墮天使們聞言，面色皆是一陣古怪，貝利亞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讓開的話，都給我揍幾拳？」阿撒茲勒捏響了關節，大有一副「怕你是小狗」的架勢，「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墮天使們一片寂靜。顯然他們都是知道這位天使軍長官的實力的，即使墮落後他們的實力漲了許多，卻不見得有和熾天使一戰的膽量和實力。

沒辦法，墮天使的守衛們除了老老實實地讓開，別無他法。

「不錯嘛，看來阿撒茲勒殿下威勢深重，連墮天使都不敢跟你對上。」走過城門的界限，路西菲爾真心實意地讚歎道。

「你別刺我，指不定他們已經在謀划什麼鬼把戲等著我們了。」阿撒茲勒可不敢吧路西菲爾的話當真。

「他們謀划就謀划咯，我們就在這裡，他們要是有能耐就放馬過來。」路西菲爾一點也不害怕那些烏合之眾。

「如果畏畏縮縮的，那就沒意思了。」貝利亞同意路西菲爾的話，「我們要去哪裡呢？」

「隨便瞧瞧，看得有趣的就進去瞧瞧。」路西菲爾對墮天使的地界也不甚熟悉。

一行人就在黑月城裡遊覽著。不過，路西菲爾似乎完全沒有避嫌的心思，帶著兩位熾天使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主道上。這一舉動頗有一股反客為主的意思，同時也引來諸多墮天使們來圍觀。不過，這些墮天使們還是懼怕熾天使的威勢，只敢躲在遠處悄悄觀望。

新的問題也在墮天使的心中形成：為首的那位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兩位熾天使在其身側作陪？

「大家好像都在討論殿下呢。」貝利亞側耳聽著那些墮天使的討論。

「我有什麼好討論的？」路西菲爾對此混不在意。

「討論你長得比我們還帥唄。」阿撒茲勒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很多女的都愛上你了。」

「……我不太懂這個。」路西菲爾實在無法分辨「帥」這個含義，「要不你幫我都擋了？」

「我哪能消受得起啊。」阿撒茲勒樂得哈哈大笑。

前方是一片燈紅酒綠，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座龐大的三層建築。牆面上的霓虹燈圍成一個誇張的惡魔數錢的造型，肆無忌憚地吸引來者的眼球。

「莫斯提馬？」阿撒茲勒看到這個招牌，一時有些迷惑，「這我應該沒認錯吧？」

「是你的前屬下嗎？」路西菲爾問道。

「莫斯提馬以前是效力天國軍的智天使，聽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迷戀賭博墮落了，沒想到他在這裡建了賭場……」貝利亞解釋道。霓虹燈實在太刺眼，使得他眯了眯眼睛。

「哦，他是為了賭博才墮落的？」路西菲爾聽明白了，倒是對這個墮天使產生了一點興趣：「應該斥責他墮落呢？還是應該誇獎他將理想貫徹到底呢？」

「誰知道呢？」阿撒茲勒無所地聳聳肩，「要進去嗎？話說在前頭，我可沒有那麼多錢。大叔你呢？」

「我也差不多。」貝利亞搖頭，「還有，不要叫我大叔，我就比你早出生幾天。」

「沒錢也進去看看嘛，酒錢總是能付得起的。」路西菲爾想進去，「我請客。」

「殿下你不是說沒錢嗎？」貝利亞聞言訝異。

「我是沒有天國的貨幣，但錢財我還是有的。」路西菲爾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貝利亞一時默然，沒法反駁。

「走吧走吧，就當長長見識。」路西菲爾胸有成竹，無所畏懼地邁步往賭城走去。

賭城的內部更是金碧輝煌，晃得三個人眼疼。

「歡迎光臨，三位客人~」一個甜美的女聲率先進入一行人的聽覺。

一位女性惡魔的侍者前來迎接。女惡魔似乎是個貓女，身材火辣，衣著非常符合地獄風格的暴`露，上半身露出潔白豐滿的胸脯，下半身的裙子短得只遮住大腿根，挺立的臀呼之欲出，還有一條誘人的尾巴，偶爾一動就看得異性血脈賁張。

見三位容姿出眾，女惡魔還不忘送出一個wink。

「……」貝利亞雖然總是表現得冷淡愛諷刺，但本質還是一個聖潔的天使，乍一見這麼刺激的事物，一時間難以適從，甚至連手眼都不知該往哪兒放才好。

「卧槽，尤物啊……」阿撒茲勒嘖了一聲，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喜歡的話你可以和她玩玩？」路西菲爾故意湊到阿撒茲勒耳邊。

「那就算了，我還沒打算墮落呢。」阿撒茲勒還有心情和對方吐槽。

「……」你們兩個才是高手。貝利亞面無表情。

「大叔你還真是純情啊。」阿撒茲勒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貝利亞臉上。

「……不要叫我大叔。」貝利亞越發地面無表情。

「我們第一次來，有什麼好玩的？要怎麼玩？跟我們介紹一下唄。」路西菲爾若無其事地詢問女侍者，好像方才那些丟人的對話不存在。

女侍者很盡責地為路西菲爾介紹了賭城內的規則、玩法。路西菲爾點了一瓶魔界特產的黑玫瑰香檳，給了女侍者數額不低的小費。

女侍者的笑容在見到金錢的時候變得更加殷勤。

賭城內設有一間典當行，裡面駐紮著十數位寶物鑒定師，負責鑒賞寶物，然後給出相應的籌碼。

來這裡換取籌碼的賓客挺多，惡魔，墮天使，甚至天使都是這裡的顧客。

「哦，薩麥爾要是看到這場面，會氣得原地爆炸了吧。」路西菲爾饒有興緻地說道。

這番話引出阿撒茲勒一聲嗤笑。

真正令人吃驚的，則是路西菲爾從衣袖裡拿出一整袋寶石的時候，各種顆粒大，研磨得精美寶石鋪滿整個案桌。這場面驚到的不止是鑒寶師，連周圍的顧客看到如此場面，都驚掉了下巴。

「你以前沒少幹壞事啊。」阿撒茲勒撿起了其中一顆龍血石，這種石頭是龍血的結晶，形成不易，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顆石頭。

「喜歡嗎？喜歡就送給你咯。」路西菲爾說得隨意。反正這些東西在他眼裡都是外物，沒什麼好可惜的。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還是用它拿去換籌碼吧。」阿撒茲勒把石頭放回案桌上，興緻缺缺。

「……」貝利亞看著滿桌的寶石，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說好的沒發工資很窮呢？

「這個就送給你吧。」路西菲爾見女侍者痴迷的樣子，隨手挑了一顆紅寶石給她。

女侍者驚呼著接過寶石，連連道謝，心想著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經過一番估量，惡魔侍者給路西菲爾足足一百五十萬的籌碼，即使用的是賭場最大的金色籌碼，堆積起來的量也是相當可觀的。

「你說這麼多的籌碼能不能把你原來的那個下屬給引出來？」路西菲爾湊到阿撒茲勒身邊，低聲問道。

「你要是能把他給搞破產，他肯定會腦袋冒煙地跳出來。」

「那我們就這麼干？」

「行啊，你可別慫啊。」

「……」貝利亞聽著這番對話，又是一陣面無表情。

※※※※※※※※※※※※※※※※※※※※

路西菲爾：我就是這麼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