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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鳳，你怎麼樣了？」璇璣看著懷中嘔血的司鳳神情驚恐，「怎麼會這樣，怎麼回事？」

「不好，他體內的均天策海也因受外界刺激力量迸發，司鳳身受重傷怕是要承受不住。」無支祁接住從空中掉落的琉璃盞，來到璇璣面前查看司鳳的情況。

「我要救司鳳，琉璃盞，把琉璃盞給我！」

「不可以！」司鳳緊緊抓住璇璣的手，「不可以打開琉璃盞，答應我。」

「司鳳！」

「戰神將軍，你知道為什麼，你要動琉璃盞，柏麟帝君就要不惜一切大動干戈嗎？」璇璣聽了元朗的話若有所思。

「璇璣，你不要聽他的話，他不過是想騙你打開琉璃盞的封印！」明曦一掌擊碎元朗的幻象，可不一會兒幻象又出現。

「褚璇璣，快想起來吧，這一切的真相，呵呵呵。」

「戰神就是魔煞星，魔煞星就是戰神。我是...魔煞星。」

「對！你就是魔煞星，琉璃盞裡面的心魂就是你的！天底下有隻有魔煞星自己才能解開琉璃盞的封印。」

「不，你騙我，你騙我！」

「修羅魔域裡面的壁畫記載的清清楚楚，不然你以為禹司鳳為何要冒充是魔煞星轉世。」聽了元朗的話，璇璣難以置信，她從小就被要求除魔衛道，可笑是天底下最大的魔頭就是她自己。

「你若是不信去問問帝君啊，是他抽取了魔煞星的心魂，借魔煞星的魔骨化成的神器，將魔煞星的心魂封印在琉璃盞里，軀體重塑成了戰神。而戰神的心，不過是柏麟帝君取來的琉璃盞的一角。」

「妖孽，你放肆得夠了！」

「他說得可是真的？」璇璣眼中帶著她自己都沒發現的希冀，向柏麟求證，然而實事註定會讓她失望。

「你知道了也無妨，他說得不錯，不過這一切都要結束了。」明曦知道，柏麟這是下了殺心。

「原來從頭到尾，你們要除掉的那個魔頭是我，可笑。那這戰神又算是什麼東西？柏麟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這麼做！」

「璇璣你是你自己，不是別人，千年前神魔大戰，帝君封印魔煞星也是為了三界安寧。」

「他阻止我尋回六識，要我無憂無貨就是想讓我成為他的傀儡！」

「沒有六識你就根本不會覺醒戰神之力，帝君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選擇，他想要活著的褚璇璣，而不是魔煞星。」璇璣聽了覺得荒謬，柏麟如此對她還口口聲聲說為了三界，天上的神君居然如此虛偽，所有人都在利用她，所有的人都在欺騙她，只有司鳳是真心對她！

「司鳳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璇璣看著司鳳下了決定，琉璃盞聽到了元神對它的呼喚，出現在璇璣的手中。

「我殺了你，看琉璃盞怎麼破！」風暴瞬間席捲住了璇璣和司鳳，陣陣天雷降下，璇璣仍舊緊緊抓住司鳳的手不放。

「帝君！」

「你再求情，我連少陽派的人都一塊殺！」

「璇璣，你解封了琉璃盞之後，你就不再是褚璇璣了，到時候羅喉計都大開殺戒，你的親朋好友要怎麼辦！」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柏麟要殺我，司鳳也快不行了，既然都是死我為何不賭一把？魔煞星也好戰神也罷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只要司鳳安然！」

風暴中的璇璣開始吸收心魂和鈞天策海的力量，柏麟加大的神威的力量卻仍舊不能阻止。魔煞星的心魂在琉璃盞中封印了千年，怨氣、仇恨和渴望匯聚成了一股恐怖的力量，不斷的進入到璇璣的身體中。鈞天策海被抽出，禹司鳳從風暴中脫離，他捂住受傷的肋側，定定的看著風暴中痛苦掙扎的璇璣。黑色的煞氣和猩紅的怨氣從琉璃盞溢出，璇璣尖聲慘叫，千年前的記憶慢慢出現在璇璣的腦海中。

【我可願意與君，日日把酒言歡。】身穿金鎧紅袍的，眉心帶著一抹猩紅的少年喝下毒酒。

【對不起了，羅喉計都】柏麟扶住暈迷不醒的羅喉計都。

【我賜你以生，而你此生都將為我，為天界而戰。】英武的女戰神身穿銀色鎧甲，所向披靡。

【羅喉計都，為何誅殺同族！】修羅大軍的血濺到戰神的眼角，像是血淚。

風暴漸漸散去，空中的人已經不是璇璣。雙目緊閉的少年似在沉睡，柏麟見了如臨大敵，臉色慘白。少年忽然睜開了雙眼，血色的雙眸中有著毀天滅地的恨意，煞氣攜著定坤劍向著空中的柏麟迅猛攻去。明曦手持雩龍和定坤劍交鋒，神兵交鋒，力量可撼山嶽，兩柄劍都碎裂成灰，明曦的右手也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魔煞星羅喉計都！」無支祁看著羅喉計都，眼裡都是崇拜。

「璇璣？」禹司鳳看著完整變成另外一個人的璇璣，眼神茫然。

「柏麟吾兄，好久不見哪！」

「計都。」

羅喉計都看著柏麟，勾起唇笑了笑。他有著成熟男子的身體和少年的臉龐，略顯頑皮的笑容卻帶著讓人膽寒的殺意。煞氣的氣刃快得明曦都看不見軌跡，柏麟旋身躲了過去，隨即帶著明曦逃回了天界。

羅喉計都離開少陽后毀了焚如城，刺破地心火，去魔域復活修羅大軍，還給天界送來戰書，要殺上天界，血洗天庭。柏麟帝君下令封鎖天界，全境戒備后，獨自一人回了寢殿。寢殿只比柏麟帝君處理事務的天殿多了一張卧榻，卧榻由白玉雕成，沒有錦被軟枕，冷冰冰的，就像他本人。明曦看著坐在榻邊的柏麟，他一向時刻直挺的背脊變得有些彎曲，彷彿馬上就要被肩上沉重的擔子給壓垮。輕輕嘆了一口氣，明曦走過去與柏麟背對背坐著，背後的觸感讓柏麟微微側目，卻沒有回頭。

「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

「本君無礙，你可以走了。」

明曦輕笑了一聲，頭向後仰，將整個上身都靠著柏麟背上。

「別逞強，你受傷了，傷得還不輕。」

「哼，你還關心我的死活。」柏麟嗤笑，言語里卻多少帶了些酸味。

「我承認是我錯了，我沒有站在你的立場去考慮問題，也忽略了你的感受。」世人一出生就被教導神是善的，魔是惡的，然後這種主觀的劃分也是因為利益驅使。涿鹿之戰九黎大敗，人族將助戰黃帝的善神奉為真神，反之稱為魔，神魔之分由此延續，也從此對立。

「狐狸吃了兔子，老虎吃了羊，螳螂吃了伴侶，沒人會說它們是邪惡的。」柏麟過去的所作所為，顯然並不是「擺布」「折磨」或者「我就是要殺羅喉計都」之類的原因。神族有著和人類截然不同的觀念和生存方式，這些沒有對錯之分，只是差異。柏麟說著妖魔該死，也沒主動跑到魔域去大開殺戒，天界一直都遵守著規矩，從不輕易干涉其他兩界。明曦自己也意識到，用凡人的道德標準和對事物的評價方式，都不適用於其他種族，倘若一定要說，明曦覺得三界通用的唯有弱肉強食罷了，這是她成仙之後，率先領悟的道理。

「我一直讓你放過璇璣，忘了你是天界帝君，要對天界的所有人負責，對不起。」神是善的魔是惡的，綱常如同日月，亘古不變的活在每一個凡人的心中。柏麟帝君作為其中最大的獲利者，自然要義無反顧的維護天界的統治。

柏麟握住了明曦的手，過了好久才說話。「我錯了嗎？因為我當初的一念之仁，造成了現在無法挽回的局面。」

「啊，是錯了。」背後的柏麟猛地轉身，明曦失去了支撐，倒在柏麟的腿上。「這麼臉色不善的看著我做什麼，帝君你錯在一直不承認自己有情。你對師父、對璇璣、對司命、對螣蛇，這是都是情義。也許你不認為行有情之事，會有什麼好結果，可我慶幸能與有情的你，相識相付。所以，做帝君你認為正確的事吧，無論結果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明曦沒說的是，三界之中神族魔族也好，人族也罷，都太過重視那些自創的秩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將不適用他們規則的人定義成『邪惡』。在人族眼中魔族是邪惡的，因為他們吃人殺人；在魔族人眼中神族是邪惡的，因為神族欺壓魔族，統治三界；在神族人眼中魔族是邪惡的，因為魔族殺上天庭，動搖三界秩序。明曦不想刺痛柏麟一直以為殺妖降魔乃無量功德的正義感，有時候妖且有義，人卻無情。

柏麟看著明曦，他對於即將發生的戰局並不樂觀，千年前是因為有戰神，天界才幸免於難，如今誰知道將會怎樣？明曦三番兩次讓他放過璇璣，對此他是有些怨言的，可在聽了她所說的話之後，全部的怨都煙消雲散。有道是，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他覺得她的影子會永遠依傍著他安慰他，他對明曦的感情強烈到了，到底是不是愛，有多愛都不重要了。如果他能夠死去，他想要拉著她一起，她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才是最終極的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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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女神節快樂鴨！

明曦開始跳出『人』的範疇看待因果，意識到柏麟有錯，但是羅喉計都也不是全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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