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在茂密的林子里，這個平台上沒有任何的雜草。

即使沒有陽光照過來，也不見一丁點的苔蘚。

在平台上又有一個半人高的檯子，檯子上放置著一個古怪的瓶子，這個瓶子的奇特之處就在於沒有內外之分，它的瓶口以極其怪異的姿勢連接著瓶底。

倘若有學問的麻瓜見到，一定會稱它為「克萊因瓶」。

西里斯將懷中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地上，他從懷裡拿出一條紅色的珠串，放到了古怪瓶子的右側。

而古怪瓶子左側放置的珠串，竟同西里斯懷裡的紅色珠串如出一轍。

「這孩子同羅伊納簡直一模一樣。」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古怪的瓶子里微微閃著綠光。

西里斯對喬伊斯是否像誰並不怎麼關心，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她能夠好好的活下來，他低垂著頭，跪坐在了喬伊斯旁邊。

「我可以讓你恢復生命，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你。」西里斯冷靜開口。

「你真的確定？」混沌的音調里夾雜著一絲的好奇。

「那是。」西里斯滿不在乎的答道，目光卻仍舊在喬伊斯身上流連，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女孩子柔軟的唇，「不過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可是我不想呢。」那聲音透著油滑世故，「我喜歡彼得潘，要是我真的想要重生的話早就這麼做了，可你猜為什麼？你也知道，這一千年我和布萊克家、」他頓了頓，「也就是你家，相處的也算可以呢。」

西里斯一點都沒有被耍的憤怒，也不能理解斯萊特林「相處愉快」的定義，他問道：「為了她，你也不肯嗎？」

「哪怕她是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後人，霍格沃茨兩個學院院長的血液在她身體里流淌、你也不肯嗎？薩拉查·斯萊特林？」

「嘖，已經很少有人敢直呼我的名字了，小子。」斯萊特林不怎麼高興的咕噥著。

「我的榮幸。」

「你……」被噎了一下的斯萊特林不由得氣結，「你先說說你那三個條件是什麼？」

「那你是同意了？」

「別廢話。」彷彿許久不曾與外界交流，斯萊特林尤為急躁。

「第一，」西里斯溫柔的看向喬伊斯，「我希望喬伊斯的靈魂恢復完整，我想這也是你的責任。」

「第二，殺死伏地魔，這仍同你有關——哦，他算起來也是你的後裔，將巫師界搞得一團糟。你大概還不知道的是，這位斯萊特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分裂了不止一片靈魂。」

伏地魔有魂器這件事被喬伊斯隱瞞的很好，但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是布萊克家世世代代都守著這東西。

布萊克家族的秘密、魔法部的預言球以及分院帽的提醒、拉文克勞的密室還有聖芒戈和這檯子上一模一樣的串珠，西里斯抽絲剝繭將這些信息串聯起來，喬伊斯的身世顯露無疑。

或者說，她原本的名字應該是——喬伊斯·拉文克勞。

斯萊特林聲音裡帶著驚嘆：「那可真不——」

「錯」字還沒有說出來，西里斯嘲笑般的開口：「是啊，希望他同你一樣會後悔，自己的每一代血脈都因為靈魂殘缺而備受折磨。」

西里斯猜測，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聰慧的拉文克勞發現的端倪，兩個人爭執不休，那個孩子也杳無蹤跡。

等到斯萊特林想去補救的時候，早已經來不及了。

斯萊特林確實後悔了，不過他的情況完全是巧合，他自知理虧，悻悻道：「那第三個呢？」

西里斯微鬆了口氣，畢竟伏地魔不好對付，可阿爾法德的仇他是一定要報的，鄧布利多歲數大了，可這個「斯萊特林」卻未嘗沒有一下子干翻黑魔頭的能力。

他盯著那個奇怪的瓶子，一字一句道：「最後這個很簡單，若是以後她問起我，你只要帶一句話給她。」他再次看向昏迷著的喬伊斯：「就說我厭煩了布萊克家的一切，去羅馬尼亞養龍去了。」

「養龍？」

「那只是個借口而已。」西里斯有些微微的不耐煩，「快一些，你答不答應？」擔憂的目光忍不住再次瞥向喬伊斯。

「當然。」那聲音道。

「來吧。」西里斯閉上了眼睛。

薩拉查·斯萊特林嗤了一聲，嘲笑道：「現在還用不到你。」

古怪的歌聲在四周響起，西里斯皺起了眉，什麼意思？

他看過魂器的一些記載，薩拉查·斯萊特林要想復活，必須用一個人的生命為代價；當然還有一種比這更邪惡的做法，需要幾種罕見的材料，書中語焉不詳，他費儘力氣都沒有找到，而修補靈魂的記載更一字是沒有。

不過西里斯確信，這老頭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個，他一定有辦法。

「埃利諾？」西里斯喃喃出聲。

火紅的尾羽掃過，鳳凰埃利諾眨眼化作了一個略顯老態的男子，眼中閃著精明的光。

「你……你不需要……？」

「當然不。」小老頭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我已經活了足夠長的時間——厭倦了一切。這種辦法雖然不能長久，但完成你那三個要求的時間還是夠的。」

他目光柔和的看向喬伊斯，俯下身來仔仔細細的看著她。

西里斯驚詫於這一瞬間的變故，想起鳳凰「不死鳥」的記載，彷彿面前的這一切都不是那麼難接受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救喬伊斯，他提醒著這個傲嬌的小老頭：「需要我準備些什麼？一個熬制東西的坩堝？用骨頭之類的嗎？」

西里斯的還沒說出的話是——你的骨頭在哪裡？給喬伊斯煲湯——不，是熬制魔葯還來得及嗎？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目光看向了西里斯，他審視著這個面帶焦急的年輕人，眼神甚至能用「饒有興趣」這幾個字來描述，臉上的嫌棄卻毫不作偽。

「修補靈魂可一點都不邪惡。哪裡用得到骨頭這種陰森森的東西？」

西里斯語竭。

斯萊特林也不再逗弄這個小布萊克，大體上他還是滿意的——除了有點軸，腦子轉不過彎來，其他的也還算不錯。

他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雪白的動物從林間跑出，親昵的蹭了斯萊特林的手。

「魔杖。」

西里斯遞過了自己的魔杖，疑惑的問道：「獨角獸？」

斯萊特林驕矜的點了點頭，然後隨手變出一個坩堝，銀色的血液自獨角獸的身上流出，它毫無察覺，依舊偎依在斯萊特林身旁。

「你要幹什麼？！」西里斯大驚，「你不能這麼做——」

他被斯萊特林阻擋住，氣的眼睛發紅：「她會生不如死的。」

「冷靜點，年輕人，這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一個骯髒的靈魂沾染了獨角獸的血后的確會生不如死，而純潔的靈魂恰恰相反，我怎麼可能做出不完美的事情。」他搖了搖頭，在沸騰的坩堝里攪了攪。

緊接著他用魔杖劃開了自己的手臂，鮮血瞬間湧出，他看起來頗為心疼。

「好了，該你了。」

西里斯伸出手，他深深的懷疑自己被面前的這個小老頭給忽悠了，質疑道：「這麼做可以嗎？喬伊斯真的能醒過來？」

雖然但是，他流下的血到底算是斯萊特林的，還是埃利諾的？

小老頭使勁咳了咳，用魔杖狠狠的敲了西里斯兩下，「你這小子！修補靈魂需要的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巫師間最真摯的感情與對自然的親和，你懂個什麼。」

一陣輕微刺痛，血珠滑落，在坩堝里濺起一陣陣紅色的血花。

古老的魔咒自斯萊特林的口中發出，伴隨著怪異的腔調。

他念得咒語又快又長，魔葯漸漸變了顏色，如同水那樣清澈，也不再沸騰。

他目光悠遠，繼續剛剛的話題，似乎在回憶從前：「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拉文克勞已經去世，而芙洛拉也被她藏得嚴嚴實實。」他苦笑著。

斯萊特林將熬制好的魔葯遞給西里斯，西里斯扶起女孩子，細心的給她灌下。

他對老頭子的回憶史置若罔聞，現在感慨萬千，那早幹什麼去了。

他只關心懷裡的喬伊斯，擔憂道：「魔葯什麼時候起效？她怎麼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斯萊特林嘆了口氣，慈祥的看著昏迷著的女孩子：「林子里第一縷陽光照過來的時候就可以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西里斯這才放心下來，隨即又敏銳的察覺到了老頭的古怪，他皺著眉看向他。

老頭卻並不理會西里斯，他拍了拍袍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麼，完成了什麼，欣慰的再次看了一眼后便消失了。

西里斯探了探懷中人的鼻息，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夢裡迷迷糊糊似有鳳凰的歌聲。

清晨，鳥叫鳴鳴，兩個人同時睜開了眼睛，彼此相視一笑，歲月靜好。

（全文完）

後記：伏地魔被一個名為「斯萊特林」的巫師擊敗，食死徒集團分崩離析，巫師界開啟了和平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