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條毛毯暖血緣
回家的地鐵上，妮妮犯了難。手裡是老趙發的同意書，要家長簽字的那種。
而且單獨發給妮妮，還著重強調，沒有一點點歧視的意味。
排練元旦節目這事，基於白妮妮同學的成績考慮，還是要徵求家長同意，畢竟，確實會耽誤幾節課。
還很是人性化的給出了第二個選擇，去教導主任那自行申請個一萬字的檢查。
這哪是給人選擇，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至於蟬聯全校第一名兩年的何夕，有沒有同意書籤字的困擾？
你猜。
琢磨來琢磨去，別說，還真的在到達家門外的那一刻，被妮妮給琢磨出來了。
開門，換鞋，洗手，書包扔沙發上，媽媽一如既往的沒那麼早到家。
簡單的給自己煮個泡麵，把胃先打發了。拿出便利貼，寫上「同意書家長簽字」幾個字。
對，
這就是妮妮地鐵琢磨一路想出來的辦法。既能把事情交待清楚，又避免發生正面衝突，這腦子，哪是全班倒數第一的智商，優秀。
可是，還是晚了一秒。就在妮妮準備離開客廳的時候，媽媽開門進來了。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
昨兒晚上的耳光，
立馬就大腦重現。
走，還是不走？繼續酷酷的離開？但是今兒有事求人家，不然那一萬字的檢查不能熬死學渣了。
不走？那也不合適，剛被打臉沒多久，妮妮怎麼都是個女孩子，要臉比較重要。
也就是前後兩秒鐘的思考，妮妮呈現出的狀態是愣在那了。
「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點？」傲雪邊換鞋邊打破沉默。
「吃了。」妮妮順勢回到。
也就是這個簡單的回復，傲雪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今天的女兒。這要是放在以前，妮妮連搭理都不會搭理她的。
今兒明顯反常。
就在妮妮想以最快的速度閃人的時候，傲雪搶先一步發現了便利貼提示。
「等等。」傲雪說到。
得，妮妮剛要閃退的步伐立馬暫停，難得有這麼聽話的時刻。
「這個元旦晚會你想參加？」傲雪問到。
「對。」妮妮點頭回應。
「好，我知道了，等我簽好了放你書包。」傲雪回到。
自己操心了一路的事情，沒曾想秒秒鐘就解決了。妮妮回卧室后，傲雪把同意書籤了，整齊的放進妮妮書包。
然後，一天中，真正屬於她個人的時間才剛剛開始。
打開一瓶紅酒，坐在陽台的凳子上，望著漆黑的夜空，自斟自飲。
一天天的忙碌，一天天的撲在工作上，丈夫走後的這幾年，傲雪把自己活成了旋轉的陀螺。
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即便是妮妮最終考不上大學，又或者是自己養活不了自己，她這個當媽的，都能多多少少的能托住妮妮。
只要妮妮每天都能是開心的，再苦再累她王傲雪都感覺值得。所以，不管是什麼壓力，她都不主動給女兒施加。
公司有個搞不明白的李墨軒，家裡養這個時刻都準備戰鬥的女兒，幾杯下肚后，傲雪的頭開始疼了。
對，是人都會有煩心事，又何況生活快被煩心事包圍的王傲雪。
這麼想著，酒下的就快了些。
空腹喝酒，還喝的這麼快，明明有些酒量的傲雪也早早的醉了。
半夜，路過客廳要去洗手間的妮妮，瞅見了陽台上一動不動媽媽，還有時不時傳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呼嚕聲。
你沒有聽錯，確實是呼嚕聲。
白天馳騁職場的外企白領，人前人後一絲不苟的王傲雪，在勞累了一天的深夜，自家的陽台上，一瓶紅酒進肚，心安的打著小呼嚕。
有些事情，有些場景，這但凡是入眼進心了，就不能當做沒看見過。
洗手間出來，妮妮在客廳里足足徘徊了四五圈，然後，進入媽媽卧室，拿出一條最厚的毛毯，悄悄的靠近陽台，給媽媽蓋上。
那蓋的可叫一個密不透風，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布置妥當后，妮妮這才重新回到卧室，繼續睡去。
等到傲雪一覺醒來的時候，妮妮已經上學走了。看著身上的毛毯，還是脖子下面的U型枕，傲雪笑了笑。
血緣這個東西，奇妙的很，即便是上一秒還急赤白臉的爭吵，下一秒，兩個人都能立刻心心相惜，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有「打不斷的是血緣」這一說。
一大清早，這心裡就暖暖了，傲雪的精神頭那是肉眼可見的高漲。簡單洗漱，換鞋提包，出門上班。
「今兒總監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怎麼說？」
「春光滿面，狀態好的不能再好了。」
「喲，還真是，估計是又有桃花運了吧！」
「嘿，說到這我就來氣，你說我們部門的單身姑娘，哪個不比咱總監年輕，但是哪個的桃花運都比不了，也是奇了怪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有大長腿嗎，你能反手摸肚臍嗎，你的鎖骨能放幾枚硬幣，咱總監……比不了。」
得，接下來緊跟的就是羨慕不來的白眼肆意。
辦公室里，安靜的氛圍下，你一言我一語，哪哪都掩藏著八卦的氣息。
「豆豆姐，您就多少透露點嗎！」李墨軒端著咖啡，阿諛奉承著。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都知道總監以前換助理頻繁的很，那我為什麼能當她助理這麼多年？」豆豆反問到。
「因為豆豆姐能力出色。」李墨軒反應到。
「錯，因為我守口如瓶，總監的個人習慣和信息，絕對不外漏。」豆豆回到。
「我這不想著，以後要在這個部門任職了，多了解一下自己的頂頭上司總歸是好的。」李墨軒解釋到。
「我能理解，都是從實習生過來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提醒你，我們總監沒那麼多事，只要是你能保證工作出圓滿完成，這就比什麼都強。」豆豆提醒到。
沒從豆豆這套出一點信息，李墨軒多少有點喪的離開了。
豆豆看了看李墨軒，又轉頭瞅了瞅辦公室里正在忙碌的總監，立馬就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