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來了
他還是那樣靜靜地看著我,他眼中沒什麼情緒的。
他停頓了一下,很快的拒絕我:「不行,你現在需要的是治療。」
「治了也會死,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補度蜜月,不然我會遺憾,你也不想讓我帶著遺憾去死吧?」
「傅筱棠...」他喊了我的名字就沒有說話了,從他緊緊攢起來的眉頭分析,他煩惱大於心痛。
溫采音病了,給他帶來的是滅頂的打擊,但我病了,可能他只是覺得有點愧對於我。
他知道我愛了他多少年,愛的多辛苦。
我沒辦法讓他愛我,只能利用他對我的愧疚。
反正,我堅持我所想的:「顧言之,你很清楚我這個情況治療下去也是惘然,我對你只有這個要求,明天我就出院。」
他看著我,最終還是沒說話。
他不答應我的要求,一半是因為我的病,另一半是因為溫采音,我知道,她還在醫院裡待著,顧言之不放心丟下他。
我打電話把事情的進展告訴傅泳泗,她譏笑著說:「顧言之活的還真挺累的,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邊你得了病不好再跟你離婚,但那邊還是捨不得放下溫采音,我聰明絕頂的筱棠,你幹嘛要愛上這種男人?」
「如果你是顧言之,你怎麼選擇?」
「如果我是顧言之,我會一眼鑒婊,壓根不會愛上溫采音那種綠茶精,傅筱棠小姐美麗善良有趣可愛,我會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眼睛里再也沒有其他女人。」
傅泳泗誇起我來從來不遺餘力,我看著窗外大樹的枝條被風刮的在窗口飄來盪去的,幽幽地嘆了口氣:「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也許,男人就是愛溫采音那樣的。」
「我放他的大爺屁!」傅泳泗在電話那端跳起來謾罵:「那些男人都是瞎了吧?」
瞎就瞎,瞎了我也愛。
「幫我訂去冰島的機票。」
「只有轉機的,沒有直飛。」
「我知道,照訂。」
「酒店也幫你一併訂好?」
「嗯。」
「你覺得,就算顧言之答應了,你爸媽會允許你亂來?」
「你幫我搞定。」
傅泳泗重重嘆氣:「作孽啊,我這是在助紂為虐,傅筱棠,你這就是飲鴆止渴...」
「別忘了主意是你出的。」
「明白明白。」她舉雙手雙腳投降:「我只是沒想到鬧的這麼大,我媽這幾天瘋了一樣天天逼著我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我要瘋了。」
我也要瘋了。
誰也不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怎樣,也許會一發不可收拾。
但我就像那飛蛾,明知道可能飛過去會粉身碎骨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撲過去,只是貪戀顧言之對我的片刻溫存。
我不是愛情至上的人,但我愛了那麼多年,不能變成一場空。
哪怕得到他裝出來的溫存,也是好的。
我出了院,我爸媽打電話來狂轟亂炸,我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們閉嘴了。
我說:「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你們應該知道。」
我是個不孝的女兒,我讓他們傷心了。
傅泳泗給我訂好了機票,酒店,甚至連路線都幫我安排好了。
上次我準備好的和顧言之去冰島蜜月的大箱子還沒打開,裡面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拎包即走。
臨行前,我跟顧言之打了電話,告訴他晚上七點鐘的飛機,我在機場等他。
距離上次我在機場等他不過十來天左右,今天我又來了。
我在機場發了一張朋友圈,藍天白雲加外面停機坪上灰色的大鐵鳥。
溫采音給我打電話:「你別等了,言之不會來的,他現在跟我在一起呢。」
「他會來的。」我淡淡地告訴她。
我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我從溫采音的語氣里聽出了惶恐和不安,她如果氣定神閑,她就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
忽然我感覺到一種我熟悉的氣場,我抬起頭便看見顧言之提著皮箱向我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我笑著告訴她:「他來了。」
在我掛電話的前一秒鐘,她在電話里氣急敗壞地說:「傅筱棠,就算他來了也是因為他可憐你,因為你快死了!」
「不重要。」我飛快地告訴她:「只要他現在在我身邊就行。」
我掛掉了電話,把手機放進口袋裡站了起來。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順手拿走了我的箱子,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背,很溫暖。
他說:「我去辦託運,你在這裡等我。」
「我要跟你一起。」我順勢挽住他的手臂,今天好巧,他穿著卡其色的風衣,我也穿著同色的風衣,不過我們不像是情侶裝,倒像是一對私家偵探,就差一頂帽子了。
他沒拒絕我的親密,挽著他的手我們一起去辦託運。
我偷偷把我的手插進他的手心裡,他也沒有拒絕,但他的手指有點僵硬,並沒有彎曲也握住我的。
辦好了託運,在等著過安檢的時候,他接到了溫采音的電話。
他看了我一眼,我心跳如鼓,如果溫采音耍花樣,他一定會棄我而去。
我想說別接,但他已經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