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5 章 Page148·第一主題回歸原始旋律

兩個從沃羅涅日行星上起飛的嚮導證實了空間錨還是需要和人工智慧以及晶蝦驅逐儀搭配，不然就會變成現在這種被利馬斯特人援救，只能在登上青霜號做人肉伺服器之前先見到了「大逆不道敢無視皇帝威嚴」擅自離開的利馬斯特大使館全員。

但幸好沃羅涅日的人員選擇和洗腦還是有點作用，具體表現為在林娜·阿德爾打開了皇帝手諭並且對上了加密指令后，兩個軍方嚮導雖然還有一肚子問題要問，但不管是兩個Virture，小瑪麗還是加布里埃爾，都能確定這兩個嚮導不會在半路做手腳了。

從精神場的感知可以如此了解。

這讓當前「針對VIathan融合體小分隊」的計劃推進至少還是在第一版時間安排之內，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位置調整時間。在此之外，配合訓練也在皇帝手諭拿出來後上了日程。

在配合的是黑暗哨兵和白塔前任告死鳥的時候，這時間的消耗也不算很長。

沃羅涅日基地的嚮導明顯是軍方出身的特色，配合上沒有白塔出身的嚮導那種幾乎喪失自我的迎合性，但韌性更強，面對問題的時候也能有些自己的處理方法——這也就夠了。畢竟也不是正常地作為進化者搭檔，只是分擔到時候接受Viathan攻擊時的精神壓力。

於是在半人馬之鑰、追星鎖、風箏鎖和切爾納伯格四台外骨骼裝甲還在人工智慧和Virture的聯合調試中，哨兵們的狀態倒已經先被嚮導們調試完畢。

這也是伏洛霞敢湊到阿德爾勛爵身邊，詢問什麼時候能開始下一步行動的原因。

但在知道外骨骼裝甲還沒有調試完畢之後，這個女嚮導仍舊沒有離開。她看著林娜·阿德爾又轉開眼睛，頓了一會兒又轉回來，來回幾次之後，仍舊是沉默的。

只是還是不曾離開。

「你是想要問我什麼？」

翻著一本紙質書的阿德爾勛爵在和她僵持了很久之後，才終於先開口說話。但是林娜·阿德爾的眼睛還是沒有抬起來看著她，像是根本不在意她到底問不問出自己的問題。更不在意聽到的人會是誰。

這種態度反而噎住了躊躇的嚮導。在小瑪麗和加布里埃爾的關注下，這女人沒問什麼，沉默著離開了。

「我說這樣這傢伙不會在後面給我們使絆子嗎……」

加布里埃爾小小聲地在小瑪麗耳朵邊上說話：「要不要我先對她動……」

「用不著啦。」

小瑪麗倒是很平靜的樣子。

「她在後面使絆子就是沃羅涅日的通信系統還是會癱瘓的，她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也不敢想沃羅涅日再癱瘓下去——她們都不敢的。」

「呃？」

小小的黑暗哨兵轉過頭，在比自己大上好些的嚮導頭上敲了一記。

然後瑪麗小小的眉毛揚起來又落下去，用一種哭笑不得的樣子看著滿臉茫然的加布里埃爾，最後嘆了一口氣。

「行啦，想不明白就聽我的好了。」

——真是和族母們說的一樣，外面的人就是喜歡故意把一部分人養成傻傻的樣子。

——加布里埃爾雖然還有救，但是有些方面已經沒辦法啦。

於是加布里埃爾滿面茫然地看著小瑪麗對著自己嘆了口氣，被摸了摸頭然後又被丟到了這裡。

「啊？」

「到底是因為什麼？怎麼我就想不明白了？」

「本來也沒什麼。」

合上了手裡《百年孤獨》的林娜瞥了過來，此刻顏色淺淡的紫眼睛轉過來的時候倒是讓加布里埃爾先打了個冷戰。

「她想問一下關於沃羅涅日外面局勢和未來的問題，然後又知道自己不需要去問了。」

「欸？」

林娜·阿德爾對著加布里埃爾聳了聳肩，和小瑪麗一樣嘆了口氣，然後帶著椅子轉到了背對加布里埃爾的方向。

「因為不管問不問，沃羅涅日的命運不會改變，帝國的命運也不會改變。」

「在什麼都不會改變的時候，裝作一個傻子也挺好的。」

加布里埃爾沒有繼續問下去。

還年輕著的嚮導鼓著腮幫子離開了，只留下了林娜·阿德爾一個人還坐在休息室這裡。

不過哨兵倒也沒有什麼為之不快的意思。

她只是重新打開了放在膝上的紙質書本，看描寫最後一場颶風吹走了整個鎮子的文字。

但也沒有怎麼上心地去閱讀，只是重複地看著最後這一句。

在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42和Ⅸ一起提醒她要去休息的時候，哨兵才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像是無意地往奧洛娃星系的方向轉了下頭。

然後又正了回來。

——————

在沃羅涅日之外，帝國的局勢也確實不需要去問了。

留共當前的兵力已經不再被不斷擴大的佔領地拖累。曾經由沃爾庫塔送出的人們在這段時間的高壓磨練下成長飛快，和人工智慧以及曾經掌握在貴族手中的各種對內兵器搭配，加上留共正不斷落實的土改和工業改制政策，目前留共的後方遠遠比帝國的過去要穩定得多。

利馬斯特人的資料也相當有用，沒有了這些年來反覆不斷的機械騷亂，甚至都有一些上帝和聖母加護留共的謠言開始傳播。

——這些也需要足夠的人員和辦法來壓制，幸好人工智慧們現在也算成長了起來，一個兩個至少把網路上的傳言控制住了。但是牆還是需要建的，畢竟現在帝國在人們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倒不怕有人獻媚，只怕他們還是害怕帝國打回來……

舒拉·戈萊頓了頓觸控筆，在壓出一個句號前先把筆尖提開了屏幕。

然後他繼續開始處理眼前的各種文件。

——人工智慧和新人們的互相監督目前還是可以的，但是要注意混沌演算法的升級，不能讓起了歪心思的人鑽空子。沒有感情模塊的演算法現在看來倒是一個優勢，需要和利馬斯特人的Virture們進行一定的隔絕，或者針對性開展Virture並非人工智慧而是捨棄了身體的硅基生命的宣傳。

——前線現在是暫時性地互相僵持。這方面他倒是也沒有什麼建議或者能力，只能是去繼續調度生產，防止出現突然的供給斷鏈。

——後方真的就放心給我全盤調度了嗎那幾個混賬，就算現在人力資源沒那麼緊張不用常委們也下工廠這個工作量也需要精力藥劑了！

——佔領區外的工會和罷工、起義的人員和軍隊的呼應……現在反而需要慎重考慮。現在才開始罷工起義的人成分混雜，需要仔細甄別。人工智慧這部分不知道能不能做……但是還是缺人。

灰眼睛的男人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

各種內容混雜的材料文件流水一樣過去，內容則是一片混亂中野蠻生長的向上。

看起來什麼事兒都有，什麼事兒都需要遞到上面來解決或者至少出一份總結或者指引——雖然現在是不需要常委們也下工廠一邊處理事務一邊搞生產了，但這些隨著軍隊的前推而「放心」多出來的工作則是在消耗精力外也格外消耗腦力。

只是這也算是好事——至少各種事情不斷冒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影響生產效率的穩步提升。

這才算是真正的「穩定」，而不是帝國那種天天穩定平安然後幾周冒出一場遊行罷工，幾個月工廠效率穩定降低一截的情況。

——接下來的重點還是前線。後方最重要的事情仍舊是生產而不是宣傳。

——吃飽穿暖了你說話人們才會相信，不然鬼才知道人們會怎麼想然後怎麼做……畢竟連帝國被普遍信仰的聖母恐怕都決定不了人們選擇相信什麼。

——就像是現在的奧洛娃……

舒拉覺得自己實在是沒辦法控制住當下不斷發散的思維，於是乾脆丟下了手中的觸感筆，仰在椅子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就像是現在的奧洛娃。

首都雖然是皇帝最根本的領地，各種物資生產星球都在星省內部有所配備，但是貴族們在的地方就是和普通人們正常生活的地方不一樣。在留共從帝國邊境向內進發的情況下，這些傢伙竟然還是堅持要「維持」「貴族的尊嚴」，直接導致奧洛娃星省的物資緊張。

倒是沒到人們吃不飽要餓死，但物資憑票憑證供應，電力按時給普通人斷掉的時候——這些貴族們已經提前為「皇帝未來必然的勝利」大肆慶祝，也不知道是最後的狂歡還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以為現在的局勢真就是謝斯托娃一世在拿捏那些不聽她話的大貴族。

反正就是這件事情鬧得非常大——大到舒拉百分之二百地相信這件事情是胡安娜故意折騰出來的，因為謠言或者流言中絲毫不提皇帝已經壓制住了這股風氣也沒有提及尼古莉亞宮並沒有如此作為。

這些反而是卓婭曲折地通過網路留下來的話。

有時候舒拉也不明白卓婭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直不離開奧洛娃也好，現在也拒絕被胡安娜姐姐解僱也好，似乎和西茜婭小姐在密謀什麼也好……反正他就是不明白這幾件事情為什麼姐姐要做出現在的選擇，但明不明白現在大概也不算重要了。

重要的是，大概今年聖誕節的時候，一切真的可以結束了。

留共負責後方生產的政治|||||||||局常|||||||||務|||||||委員用放鬆自己的最後一點時間幻想了一下一切結束后的生活。

——小瑪麗大概可以把林娜姐姐拖出來，那麼接下來就是需要正式考慮怎麼和西茜婭小姐磨合。A+等階的哨兵就算政審不過關接下來也有一系列工作可以做，但姐姐倒是可以休息休息了……事務女官可比補習學校老闆+政委要辛苦得多。

——胡安娜姐姐可能是真的沒有希望了，但是至少可以爭取給她一個正式的墳墓和相對公正的評價。這也對收復帝國直屬星球有所幫助，是能爭取到的。

——其他人的話……就算那群傢伙政審不過關，也有的是事兒需要人干！一個兩個都去幹活而去！絕對不能只有我一個人一直在這裡辛苦才行！

——嗯……好了，幻想完畢。恢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