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欺人太甚,隨口污衊
對於孫芝的間歇性抽風,聶石年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不屑於跟這種人計較。過往十餘年,他如一隻孤狼,披荊斬棘,從死人堆里爬出過無數次。像這樣逞逞口舌之快的人,反倒讓他覺得自己還在人間,有真實感。
但孫芝可不這麼想。
眼看聶石年沒有反應,孫芝暴跳如雷:「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我發現你這個人城府真深啊,三年了,你在我們一家人面前裝的就像個真啞巴,把我們當傻子耍嗎?還準備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嗎?」
「我有苦衷的,媽。」
「你別叫我媽,我可不是你媽!」孫芝覺得這聲媽,叫得極為刺耳。
「不管怎麼樣,明天你們務必去離婚,聽見沒?」
「離不離,應該不是你說了算吧?」聶石年垂下雙眸,細心的將每個人的碗筷擺好,「你不問問小雪的意見么?」
「問什麼問?我是她媽,我的意見她不敢不聽!」
正巧,凌天雪踏著爭吵聲出了房間,被孫芝一把抓了過來。
「小雪,趁著啞巴在這裡,你表個態,要不要跟他去離婚?」
凌天雪看了聶石年一眼,皺了皺眉:「媽,他會說話,你不要一口一個啞巴的叫著,難聽。」
「難聽?」孫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去三年裡,我也一直這麼叫,怎麼不見你說難聽?」
「那不是不知道他會說話么?」凌天雪懶的爭論,「算了,大家不要吵了,我不會去離婚的。」
凌天雪的態度,讓孫芝倍感窩火。自己信誓旦旦的剛剛說完,她的態度代表凌天雪,凌天雪反手就打她臉,讓她無法接受。
「凌久良,你給我出來!」孫芝叉腰大吼,「你的女兒,我管不了了,她要活活氣死我!」
其實凌久良一直都躲在一邊聽著,聽到喊聲,趕緊走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凌久良明知故問。
「你是聾子嗎?那麼大聲都聽不見!」孫芝把怒火撒在丈夫身上,「你女兒,翅膀硬了,開始不聽話了,我讓她去離婚,她不離!」
「額,要不,不離就不離吧……畢竟這門親事,是爸指定的……」凌久良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一發聲,竟然沒和孫芝站在一起。
「凌久良,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能不能有一次硬氣一點,哪怕就一次!」孫芝勃然大怒,「天天你爸你爸的掛在嘴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爸多看重你,結果呢?有一個算一個,就連外戚表親,現在都過得比咱們家好了!」
「哪有那麼誇張……」凌久良乾笑一聲,有些不自在。
「你少在這兒給我嘻皮笑臉!」孫芝看他就來氣,「我告訴你,小雪這次必須離婚。老爺子要是問起來,你去解釋!」
「這,這……」
凌久良是怕媳婦的,但他更怕他爸。整個家族,沒人敢忤逆凌文廣的意思,老爺子在眾人心目中,就像神一樣的存在。
讓他去忤逆神,凌久良非常為難。
就在一家人僵持不下之際,砰砰砰!
門被粗暴的砸了數下,傳來了凌鴻建的聲音:「開門!」
凌久良夫婦如臨大敵:「不會老爺子出什麼事了吧?」
「別是死了,跑來找咱們興師問罪。」孫芝噓了一聲,示意大家裝作不在。
「凌久良,別裝死!剛才鬧哄的不挺凶的么?我一來就噤聲,趕緊把門打開!」
對於凌久良,整個家族沒人把他當回事。作為長子長孫的凌鴻建,更是沒有長幼尊序,直呼其名。
面對兩人天差萬別的態度,聶石年微一蹙眉,移步朝門口走去。
「啞巴,你幹什麼?」孫芝瞪大了眼珠子。
但聶石年已經把門打開了。
「這麼久不開門,躲在裡面幹什麼了?」凌鴻建探著腦袋往裡面看了一眼,嘖嘖兩聲,「爺爺躺在急救室里,你們一家子卻像沒事兒人一樣吃團圓飯,是不是以為這個家沒人治得了你們了?」
「鴻建啊,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你來幹什麼?」聶石年打斷孫芝的話,一手支在門框上,擋住了凌鴻建的腳步。
凌鴻建沒想到,聶石年竟然敢攔自己:「你說我來幹什麼?我今天來破案的!」
「破案?」聶石年凝眉。
「少裝蒜,趕緊把真品艾克之心,給我交出來!」
凌鴻建的眼睛,不斷往屋裡搜尋,最終,停在了廚房門口的案台上。
「我的東西,憑什麼交給你?」聶石年正視著他的眼睛,「你是想搶劫嗎?」
不知為何,這一對視,讓本來囂張跋扈的凌鴻建,竟然一瞬間有些膽怯。
這雙眼睛,鷹視狼顧。看似沒有多少情緒,卻像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如泰山般壓了下來。
凌鴻建不自覺的喉結滑動,微微退步。
但這退步,僅僅持續了一秒,凌鴻建便又囂張起來:「你的東西?笑話!真品艾克之心鑽石,價值四個多億,是你們這種家庭能夠買得起的嗎?就算是租,一天的費用也夠你們砸鍋賣鐵了,更何況此等珍品,也不可能向外出租!」
「所以呢?」聶石年挑動了一下眉毛。
「所以肯定是你們偷了王鵬的真鑽石,用假的去掉包了!」凌鴻建底氣十足。
聽他這麼一說,孫芝恍然大悟。是啊,聶石年這三年連個工作都沒有,就算是去租,他也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啊。
「啞巴,這真是你偷的?我們家的臉面真是讓你給丟盡了!」孫芝捶胸頓足,「小雪,就這樣手腳不幹凈的人,你還不願意和他離婚,是要跟他一起墮落嗎?」
凌天雪雖然也想不通鑽石的來路,但這些年她對聶石年的人品還是信任的。
「媽,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他不可能偷東西。」
「行了,你們一家子也不用演戲了。」凌鴻建嗤笑一聲,「孫芝,東西明明是你趁著去梳化間的時候掉包的,卻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演技可真高!」
孫芝一臉茫然:「什麼梳化間?」
緊接著,她似乎突然想起來,連拍大腿:「鴻建,你聽我解釋。我當時去找天姚,其實是想問問工資的事,我們家久良的工資一直沒發,我得問問是怎麼回事啊!」
「呵,真會張口就來。」凌鴻建又嗤笑一聲,「無所謂,想解釋,你們就去跟爺爺解釋吧,看他老人家,會不會相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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