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咕咕

什、什麼...?

陸閣獃滯的愣在原地,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搖了搖頭,疑惑的看向殺鴿少年:「咕?」

白燁嘴角微勾眉眼帶笑,好脾性的又重新說了一遍:「我說,你,餓著吧。」

陸閣聽明白了,殺鴿少年是在逗它玩,看著近在幾尺的手背,生氣的張嘴狠狠啄了他一口,背過身子生無可戀的趴在籠子里。

白玉般的手背上紅了一片,透明的皮下滲著血絲。少年的臉色陰沉漆黑,幽深的眸子不帶一絲情感,冷漠充滿殺意。

看來他最近是太過和善,這隻信鴿都忘了他的手段。

打開藥箱翻出紗布,把手背上的傷口纏住,眼神陰翳冷冽的捏住信鴿的脖子,一路提著它去了訓練場地,看到還在拉網的黑衣人,語氣不善的說道:「太慢。」

白麻聞言條件反射的跪在地上請罪,感覺到主子周身的低氣壓,強壓下害怕,恭敬的回道:「主子稍等,卑職這就命人加快速度。」

許久,坐在木製椅子上的少年,薄唇輕啟,聽不出語調:「嗯。」

陸閣被殺鴿少年攥住命運的脖頸,仰著下巴憋紅了臉,抖了抖翅膀想要掙脫他的手。

察覺到信鴿的反抗,白燁眼帘微垂,掃了它一眼,看到旁邊的籠子,直接丟進去關上門。

仔細擦遍兩隻手,斜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向設置網子的黑衣人。

因為有主子坐鎮,黑衣人們害怕的同時又很激動,爭取把場地設置的穩當,往常需要一天的時間硬是壓到了半刻。

白麻拭去臉上的汗水,彎腰站在旁邊不敢打擾主子,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主子,好了。」

白燁慢慢回過神,抬眸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點頭。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網前查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錯處,轉身回去提起籠子,放出裡面的信鴿。

陸閣疑惑的飛在半空,眼前被錯綜複雜的網擋住,讓它很是懷疑,這真的是用來訓練黑衣人的嗎?

不過很快它就知道了網的用途....

白燁看著半空中的白色信鴿,眼中閃過猩紅殺意,不過想到信鴿的不平常,強迫自己把殺意壓到了心底深處。面無表情的將桌上的盒子打開,從裡面取出黑色的手銃,對準了那隻白色信鴿腦袋上的呆毛。

陸閣敏感的感覺到危險,扭頭向殺鴿少年看去,瞄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驚恐的瞪大雙眼。古代為什麼會有木倉!殺鴿少年要做什麼!

等等,被它遺忘了的某些細節浮現腦子裡,訓練黑衣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所以說這些網和上次那隻老鷹一樣,是來獵殺它的?

是了,他可是殺鴿少年,妥妥的變態....

陸閣慌亂的看向四周,出口都被網攏住,只有穿過這些網,它才能離開。趁著他還沒開木倉,煽動翅膀,快速的遠離這裡。

白燁看到慌不擇路的信鴿,嘴角微勾單眼微眯,拇指下壓砰的一聲,子彈迅速的朝著它飛過去。

凜冽的氣流聲,嚇的陸閣大腦一片空白,扭頭僵硬獃滯的盯著不斷逼近的子彈。

「噗——」

一根白色的羽毛晃悠悠的從空中飄落,白燁伸手捏住那根羽毛,夾在指肚中間輕捻,感知到手中的溫度,好整以暇的坐回椅子上。

陸閣被嚇傻,翅膀忘記揮動,直直的向地面落去,快要跌到地面時回過神,蒲扇翅膀飛到離殺鴿少年很遠的地方,驚恐不安的在心裡想著辦法。

少年淡笑著把玩手銃,再一次對準空中的信鴿。陸閣害怕的躲開,看了眼前面的網,咬牙從旁邊留著的縫隙里鑽進去。

自從穿成了鴿子,它的視力變好很多,小心蒲扇翅膀,躲開周圍的網。

白燁放下手銃,仰頭看向與鴿網作鬥爭的白色信鴿,眼中閃過猩紅。

「主子。」

黑衣人白麻見主子將東西放下,從旁邊的武器盒子里拿出弓箭,彎腰恭敬的遞到他眼前。

白燁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來,直接坐在椅子上,對著信鴿拉開弓箭,帶著箭頭的箭迅速旋轉著朝它飛去,穿過網擦著信鴿羽毛插入鉬靶上。

陸閣控制不住的發抖,眼眶通紅視線被眼淚糊住,沒有注意到旁邊的網線,腦袋被卡在裡面動彈不得。

「咕——」

想到身後的變態殺鴿少年,害怕的開始用力掙扎,但是網線越掙扎禁錮的越厲害,脖子上的羽毛被嘞的翹起,呼吸逐漸困難。

「咕....」

眼前的東西開始重影,艱難的睜大眼看向前方,層層鴿網密布,只有無盡的絕望。陸閣放棄了掙扎,無力的垂在網格中間。

白燁鳳眼微眯,起身穿過設置的鴿網,腳尖虛點空氣,縱身拽住信鴿的尾巴將它弄下來。

陸閣緊緊閉著眼瑟瑟發抖,感覺到能重新呼吸,驚喜的睜開雙眼,然而看到那張臉后,整隻鴿子陷入絕望。

「主子,您——」白麻擔憂的跟過來,雙手扶住虛弱的少年。

白燁眉頭微皺,停在原地緩了緩,提著信鴿離開鴿網,將它放回籠子后,坐在椅子上輕喘,精緻的臉上蒼白沒有血色。

黑衣人白麻眼疾手快的倒茶,從葯葫蘆取出藥丸,一起放在主子跟前:「主子。」

白燁閉眼不去看黑衣人手中的藥丸,嘴角溢出自嘲的輕笑,此時的他就像是脆弱的水晶,易碎卻又帶著勾人的光芒。

白麻不敢強迫主子,拿著葯默默站在旁邊。過了許久,椅子上的少年慢慢睜開眼,平淡如水的眸子掃過水杯,仰起脖子將藥丸吞下。

躲在籠子里的陸閣怯怯的瞄了他一眼,蜷縮成一團盡量降低存在感。

「把它關進書房,餓上兩天。」

吃完葯,白燁臉上漸漸恢復紅潤,想起蠢笨的信鴿,語氣冷漠殘酷。

「是,主子。」

離開場地白燁回了卧房,嫌棄的脫掉身上的衣服,丟到旁邊的衣架上,虛弱的扶著牆躺到床上,因為藥效的緣故,很快困的睜不開眼。

另一邊,陸閣被黑衣人關進書房,籠子里的食盆水盆全都拿走,只剩下它一隻鴿子。

慶幸於自己又一次逃脫,鬆了口氣腿軟的靠在籠子邊上。只是,掙扎著伸翅膀呼啦了下頭頂,那裡的呆毛已經消失不見。

腦袋上缺了跟羽毛,風一吹涼颼颼的。癱坐在籠子里,低著頭悲傷的用翅膀捂住頭,它還沒老呢,就已經要禿頭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都怪那個變態的殺鴿少年,害的它現在成了禿頭鴿子。

它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再待下去,它的下場就和那隻信鴿一樣了。想到灼熱的子彈緊挨著頭皮擦過的感覺,陸閣害怕的把頭埋進胸口,悶聲悶氣的自言自語:「咕....」

一連兩天都沒有人來給它送水和食物,白色信鴿眼底青黑,無精打採的拍了拍肚子,將腦袋放在籠子縫隙里,眼巴巴的望向窗外的天空。

書房的門被人推開,黑衣人白麻端著食盆水盆進來,見籠子里的信鴿可憐的模樣,打開籠子將東西放進去。

陸閣打起精神,眼珠亂轉打量四周,看到門外沒有黑衣人守著,快速的從黑衣人手下鑽出去,用力晃動翅膀朝著牆外飛去。

白麻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撮空氣,眼看信鴿要飛出府邸,焦急的施展輕功追去。

陸閣回頭看了眼追著它不放的黑衣人,使了吃奶得勁,加快翅膀煽動的速度,越過高牆飛出去。看著寬敞的街道,鬆了口氣,飛的離殺鴿少年家遠遠的,躲在樹上休息。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而且它兩天沒有吃飯,頭暈眼花沒有力氣。

黑衣人根本就沒有追出來,作為主子的暗衛,他只能隱藏在暗處。看了眼高牆臉色慘白,想起主子的吩咐,白麻咬了咬牙,轉身去請罪。

白燁靠在床頭閉眼休養,聽到白麻的稟告,漆黑的眸子不帶感情的看著他,聲音平靜的彷彿信鴿與他無關,低聲喃喃自語:「逃了.....」

「主子,是卑職辦事不力,這就派人去將它找回來。」白麻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板,冰涼徹骨,讓他膽顫。

主子的聲音越是平靜,越是表明他現在處在爆發邊緣。

「呵。」白燁捏了捏脹痛的額角,眉眼帶著嘲弄的笑意,嘴角微勾聲音低沉沙啞,說出的話卻殘忍冷厲:「追回來,關進地牢。」

「是,主子。」白麻不敢耽擱,從主子房間離開,身上已經濕透。

馬不停蹄的連忙召集黑衣人換上普通衣服,去府外追拿那隻白色信鴿。

傍晚時分,陸閣甩了甩翅膀,忘了自己的情況,被翅膀拽著掉下樹,腦袋磕在地上,直接昏了過去。

下職回府的顧里看到樹下明晃晃的信鴿,腳下停頓了下,走過去彎腰把它撿起來,眸光冷淡的檢查它的身上有沒有受傷。

頭頂上方閃過幾道黑色的痕迹,抬眸看了落後的黑衣人一眼,眉頭微促抱著信鴿離開這裡。

回了府里,招來小廝去請獸醫,順便去質子府,告訴白燁,讓他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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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家的鴿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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