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夜色沉沉,無星又無月,除了打更聲,再無別的聲音,黑暗中,一切生物似乎都進入到了沉睡當中。
本就身子不好的宋瑜,一天折騰下來,氣力耗盡,吃過晚飯不久,就早早睡下了。
只是睡到一半,原本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手下意識地摸向枕頭下面。
窗戶緊閉,門也關的好好的,絲毫動靜沒有,可她就是知道房間進人了,這是一種危險逼近的本能嗅覺,若擱一年前剛來這裡的時候,她無論如何都察覺不到,可經過一年的逃亡生涯,這種危險逼近的感覺她已不再陌生。
漆黑的房間里,一個矯健的黑影,在悄無聲息地靠近床榻。
床上的宋諭身體緊繃,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黑影到達床邊的同時,手中寒芒一閃,直朝床上刺去,迅疾的速度,別說毫無縛雞之力的人,就算是高手,都未必逃的過。
匕首在即將接觸到宋諭身體的時候,黑衣人的眼眸突然一縮,與此同時,迅速轉身,手腕一翻,迎上身後突然出現的凌厲劍芒。
看到突然出現的那人,宋諭這才放開手中的匕首,猛地鬆了口氣,此時她的寢衣已被冷汗浸透。
須臾間,屋內兩人已交換了數十招,黑衣人越打越心驚,實在沒想到這個私生子身邊竟隱藏有如此高手,任務是沒法完成了,身影一閃便要撤離。
後來出現的那人雖不甘心放黑衣人離去,但顧忌著床上之人的安危,害怕對方還有同夥,追了兩步,又返了回來。
大爺今晚雖然早早上了床,可一直沒睡著,他倒不是擔心殺不了那個私生子,他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管怎麼說,那個私生子也是他侄子,身上流著他宋家的血脈,血脈相殘,不可能做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外面一有動靜,他就披衣下床走了出來,等他來到外間的時候,黑衣人剛好閃出窗外,室內只有梅夫人一人。
見她眉頭緊鎖,大爺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怎麼了?是殺人後沒清理乾淨?」
梅夫人搖頭,「沒得手。」
「沒得手?」大爺嘴巴張的老大,聲音拖的很長。
梅夫人嘴唇抿的緊緊的。
「你們的人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對付不了?這簡直太好笑了。」大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該不會是哄我的吧?其實我那侄子已經死了?」
梅夫人面露苦笑。
大爺逐漸收斂起笑容,「為什麼?」
「他身邊有高手,我們錯估了形勢,才至行動失敗。」梅夫人面容凝重而意外。
「高手?誰?賴管家可是說了,跟他一起回來的就只有一個侍女,沒有旁人。」大爺真是覺得好笑,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竟還有這麼多波瀾。
「就是那個侍女。」
「什麼那個侍女?」大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跟他回來的那名侍女是高手?」
梅夫人揉了揉眉心,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大爺倒抽了口涼氣,「高手怎麼可能給他當侍女?開什麼玩笑?」
梅夫人也不願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看來這諭少爺出去一趟,變的不止沉穩了,還越發不簡單了。」
「越不簡單事情就越糟。」大爺煩躁踱步,「不行就多找點人來,你們能人那麼多,難道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梅夫人眸色稍暗,不過迅疾又恢復溫婉的模樣,走到他身後,幫他按摩太陽穴,「不是對付不了,是這次出手之後,對方必定警覺。」
「那你說怎麼辦?就不管了?」大爺煩躁地拔開她的手,「我若出事,你們也好過不了。」
梅夫人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可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換上溫和的笑容,「沒說不管,經此一事,這諭少爺是必定要除去的,否則後患無窮,只是要怎麼除,待要好好想想了,還有那個賴管家也留不得。」
「他兒子還等著我去救呢,應該不會亂說吧?」
梅夫人眼現冷意:「只有死人的嘴才不會亂說。」
悶熱的夏夜裡他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最終也只是無可奈何嘆了聲氣。
玉錦幫宋諭換了身衣服,這才扶著她重新躺下。
宋諭躺下后,玉錦並沒走,而是盤腿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你怎麼不去睡?」
「我睡了,刺客再來怎麼辦?」玉錦一副準備守上一夜的架勢。
「不會再來了。」宋諭說。
「那可說不準。」玉錦不相信。
「只要腦子沒問題,就不會再來。」「也就是說我的腦子有問題了?」「你腦子沒問題,你只是關心則亂。」
玉錦說:「我還是守在這裡吧,反正我也睡不著。」「你睡不著,我要睡啊。」
「都有人要刺殺你了,還不知道是什麼人,你居然還睡得著?」玉錦很不可思議。
之前宋諭還有些睡不踏實,但刺殺過後,她反而睡得著了,雖然危機重重,但一些問題似乎越發明晰了,先是不想她回來,再是想她死,若說這兩者之間沒有聯繫,她是不信的。
她一直都懷疑小宋諭捅人事件有問題,回侯府也是查清此事,畢竟小宋諭的死全是因為捅人事件,她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即便為了這副軀體,為了重活一次的機會,她也應該幫她調查清楚。
而這兩次的事件,讓她越發堅信心中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