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卦封印

第6章 八卦封印

論道大會上出了不小的亂子,結果卻是有驚無險,各派掌門對此也是不太關心,他們的心思都放在承影劍上了。承影精緻優雅,是無數劍客名家夢寐以求之物,沈傲天千里迢迢,從昆崙山趕來,居然是來贈送寶物的,實在是匪夷所思,而目的又是什麼呢,難道真得如表面所看到的,他是來招攬賢能的?

論道大會結束,各門各派相繼離開。泰山派掌門修獨易因其子傷勢未愈,多留了數日。期間,修獨易又不止一次地詢問當晚虹橋上的情形,修炎依舊是含糊其辭,說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攻擊了他們。

白曉笙對當時的情形推斷出了八九不離十,對於修炎為什麼說謊,維護曲芙靈,他並不多做思考。白天他和眾位師兄在一起,幫著青弘越他們處理一些瑣碎的小事,晚上在自己房間休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夜貓子,因為他的隔壁就是曲芙靈,他擔心類似的情形不會結束,還是有備無患得好,可是這幾個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曲芙靈的日常活動一如往日,並無異常。

在青弘越和疾風同台對戰的時候,曲芙靈為了青弘越能贏,一時心急把玉溪桐的玉佩拋向了疾風。那玉佩是玉溪桐的傳家寶,自小就隨身攜帶,所以他怎會忍心玉佩被別人拿走。當天玉溪桐便追隨疾風下山,一直跟到鎮上,等到疾風獨自一人的時候,才現身,直接向疾風要回了玉佩。

對於論道大會上的事,冰雪凝依舊感到有些后怕,被人利用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因為擔心旁人對自己的看法,所以她很少與人接觸,成天到晚躲在松靜軒,後來衣修把她叫到他的葯廬去了,說是幫忙,實則是想讓她出來散散心。醫者,不但要醫治身體上的病痛,心病也一定要醫才是。

冰雪凝在衣修那裡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有些藥材怕冰凍,衣修就讓冰雪凝在一旁陪他聊聊天。

「衣修,你說會是什麼人在暗地裡對我下手,會是沈傲天嗎?」冰雪凝問道:

「昨天白曉笙跟我說,他發現了對你下手的人,看他遁身離去的道法,似是南疆黑巫族。」衣修說道:

「南疆?沈傲天買兇殺人?」冰雪凝疑惑,道:

「我說丫頭,你識人斷事的本事還太淺薄,閱歷也很是不足。玄門沈傲天為人是何等傲慢,先不論他跟南疆的關係,單是買兇殺人這種事,他就不屑為之。」衣修說道:

冰雪凝手握承影,在她的操控之下,劍身顯形,又消失,又顯形,而後她問衣修,說道:「那你說,他來靈虛山是為了什麼,還將這把劍給了我。」

衣修聞聽,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冰雪凝說道:「丫頭,你不識得這把劍?」

「聽他們說是叫承影。」冰雪凝說道:

「傳說這把劍分割了黑夜和白晝,只有在黎明和黃昏的時候才顯形,其它時間劍身都是無形的,像是不存在一樣。」衣修一邊擺弄藥罐,一邊說道:

「那它在我手裡為什麼會顯形,好像很聽話的樣子。」冰雪凝說著,又演示了一次,讓劍身隱去,而後又讓它顯現。

「這不好說。承影並非神兵利器,與太阿、龍淵等名劍想比,算是默默無聞,之所以沒有被世人忘記,恐怕還是因為它的奇怪特徵——分割黑夜和白晝。」衣修話語停頓了片刻,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說丫頭,你閱歷尚淺,日後在外行走,還是不要將它輕易示人為好。」

冰雪凝聽出了衣修話語中的嚴肅,而後收起承影,說道:「我知道了。」

數日之後,論道大會完全結束,新弟子選拔也該有個結果了。經過第二場考試,有些人因為心性不純,也有些人因為身份神秘,擔心會引狼入室,所以他們都被拒之門外了,最後剩下的只有十二人。莫名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論道大會結束之後,跟著他的父親尹宏淵一起回蓬萊了。其他人也就剩白曉笙,冰雪凝,曲芙靈,玉溪桐,康平,張帆等十一人。

論道大會結束之後,緊接著就舉行了新弟子的拜師大典。因為論道大會上的事,冰雪凝心中還是有所顧忌,雖然也出席拜師大典,但身份並不是新弟子,她跟著衣修來到大殿,一直都站在他的後面。

大典上,重陽真人和眾長老都選擇了自己鍾愛的徒弟,白曉笙和曲芙靈拜在重陽真人門下,青嵐也正式行了拜師之禮,師傅自然還是金星長老,此外玉溪桐也拜在了金星長老門下。康平,張帆等被其它幾位長老選中。

在這批新人中,大都刻苦修行,只有曲芙靈和白曉笙看起來不是很上心,曲芙靈幾乎見不到人影,神神秘秘地,也不知在幹什麼,白曉笙大多時間都在藏書樓,或是打瞌睡,或是翻閱古籍,都是關於古劍的。衣修時常到藏書樓,來找醫藥典籍,有時冰雪凝也會陪同。

「呀——今天怎麼沒瞌睡,你知不知道其他人都很用功,就你在這偷懶。」衣修又來到藏書樓,看到白曉笙坐在桌前,桌邊有一堆書,於是說道:

「哦,今天他們練習什麼,還是劍術嗎?」白曉笙說道:

「昨天聽冰丫頭說,今天練習水面行走。」衣修停下腳步說道,而後繼續走向書架。

白曉笙知道,衣修口中的冰丫頭自然指的是冰雪凝,而後他問道:「這很好呀,即練習法力的提煉,又練習它的穩定性。哎,今天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呀?」

「誰知道,她今天就沒去我那兒。」衣修說道:

昨日傍晚,冰雪凝從衣修那裡回松靜軒,路上碰到了曲芙靈。倆人見面打招呼,曲芙靈一抬手,冰雪凝看到了曲芙靈手掌上有黑色的條紋,衣袖擋住了主要部分,沒看清是什麼。依照學識,冰雪凝覺得那是封印式。曲芙靈注意到冰雪凝的神色,立即把雙手藏到背後去了,說道:「明天還要修鍊,我先走了。」說完,曲芙靈就匆匆地跑了。

冰雪凝心裡不平靜,好好地手上怎麼會有封印,而且這封印似乎還沒有完成。

冰雪凝對連日來的事情做了梳理。論道大會時,曲芙靈和修炎被火燒成重傷,這事最後也沒個結論。新人選拔時,在迷失森林,遭到火雲鳥的襲擊,最後火雲鳥化作星火飄散了,這個事總感覺蹊蹺,在冰雪凝心頭一直揮之不去。

夜色微暗,冰雪凝離開松靜軒,來到峰林居,靈虛山的女弟子不太多,都在此居住,曲芙靈拜師之後,自然也搬到了這裡。此時夜色尚早,在峰林居的師姐妹尚未休息,冰雪凝不想到她們中間去,因為除了曲芙靈,其它人的名字冰雪凝都叫不出,而且冰雪凝也聽說了一些她們對自己的議論,情況並不是很好。冰雪凝看到曲芙靈,確定她沒有跑到其它地方去,而後就退到外圍的樹林里,在那守了一夜,直到太陽升起,所有師姐妹起床活動,並看到曲芙靈正常無恙,方才離去。

冰雪凝回松靜軒休息了一下,而後就來到了藏書樓。此時,衣修還在,冰雪凝進門時聽到他們在說天人合一,一時來了興緻,就插話說道:「在說什麼,什麼天人合一?」

衣修見冰雪凝從門口走來,於是說道:「天人合一是修行過程中的一種境界,要達到這樣的境界,首先要保持身心地絕對安靜,安靜地如藍天一樣空明,如岩石一樣紋絲不動。」

衣修說完,冰雪凝和白曉笙都在沉默,而後冰雪凝開口說道:「這好像很——」

「很荒唐。」白曉笙接過冰雪凝的話音,說道:

「很有趣。」冰雪凝緊接著白曉笙的話音,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感覺。

白曉笙和冰雪凝的用詞,其格調是相反的,可是表達出的意思卻沒有什麼差別,因為他們都沒有領悟衣修的話是什麼意思。人是有生命的,有感情的,心無雜念暫且不論,單單是身體上的絕對安靜就不可理解,人怎麼能像沒有生命的岩石一樣呢?那不成了鐵石心腸了嗎!

「你小子——」衣修對白曉笙的回應很無語,說完轉向冰雪凝說道:「還是冰丫頭會說話。」

「衣修,今天他們練習水面行走,我就不到你那去了。」冰雪凝對衣修說道:

「行,你們聊吧,我先回葯廬去了。」衣修說完,就向著門口走去。

冰雪凝進來之後,就和白曉笙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傳遞的意思是冰雪凝有事找白曉笙。他們見到衣修已經離開,白曉笙先開口說道:「你來找我是不是為了芙靈的事?」

「你怎麼知道?」冰雪凝說道:

「昨晚,你在樹林里守了一夜,難道不是因為芙靈?」白曉笙說道:

昨晚在樹林,冰雪凝隱約感到好像有其他人在林子里,可是轉身看去,月光籠罩的夜色里安安靜靜,除了蟲鳴聲什麼都沒發現,當時以為是錯覺,或者是林子里的小動物在活動。現在聽到白曉笙這麼說,突然意識到當時的感覺沒有錯。

「難道說,你也在林子里?」冰雪凝說道:

「看到你之後,我就走了,我都好幾個晚上沒睡覺了。」白曉笙說道:

「這麼說,你都知道了?」冰雪凝說道:

「八九不離十。」白曉笙說道:

「那她身上的封印是怎麼回事?」冰雪凝說道:

「應該是八卦封印。前些日子,芙靈問我陰與陽的關係。我解釋給她聽,從而我也猜到,她可能是要用由雙四象組合的八卦封印,來封印她體內的火雲鳥靈力。」白曉笙說道:

宇宙中原始能量的第一階變化出現兩儀,也就是陰陽。陰與陽相互運作轉化,又出現陰中之陰,陰中之陽,陽中之陰,陽中之陽,即太陰、少陽、少陰、太陽,它們統稱為四象。四象繼續演變而出八卦,即乾、兌、離、震、巽、坎、艮、坤。

由此而看,八卦不過是陰陽。也正因為這樣,曲芙靈才向白曉笙詢問陰與陽的關係。陰陽相對,卻並不對立,它們是一種互為陰陽的關係。白曉笙為了把陰與陽的辯證統一關係講明白,他用左手與右手的關係做了講解。陰與陽,就像左手和右手,二者一模一樣,卻不能重合,無論怎樣調整它們在空間上的位置關係,都是如此。

陰陽變化過程中體現出五行,因為曲芙靈的問題里並沒有涉及這層關係,為了不使曲芙靈感到更糊塗,白曉笙沒有講解這個問題。

冰雪凝聽到這個情況,連忙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並不建議把這事告訴掌門。」白曉笙見到冰雪凝眉頭微皺,定是心中疑惑,於是繼續說道:「火雲鳥選擇芙靈,恐怕是它受到了更深層因素的吸引。如果告知掌門,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將靈力強行驅散,芙靈也必定會因此而受傷,或許——她這輩子就與修道無緣了。」

「可是,一旦封印失敗,靈力反噬,芙靈會把命丟掉的。」冰雪凝話語中露出了幾分急切。

「芙靈有她自己的考慮,你呀,也不要太小看了芙靈的本事。憑藉自身法力,寫出八卦封印式,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做到的。」白曉笙說道:

「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找她,形影不離地看著她,以防萬一?」冰雪凝說道:

「我想還是暗中看護吧,畢竟她現在還不知道你我已經知曉了她的情況——現在她應該也在練習水面行走,我們也去湊個熱鬧吧。」白曉笙說完,從座椅上起身,和冰雪凝一起離開了藏書樓。

虹橋下面,因為瀑布的衝擊而形成了一個水潭,潭水清澈,底下是小鵝卵石,潭水很深,能夠倒映出藍天白雲,岸邊的地方較淺,似是剛剛沒過小腿。駱冰澤和新弟子都到了這裡,曲芙靈和青嵐也都在,駱冰澤向他們講解水面行走的關鍵要素。

「眾位師弟,今天大家修鍊的科目是水面行走。這個科目主要是為了鍛煉法力的自如操控。在一般情況下,水的浮力不足以支撐人的體重,所以我們要藉助法力,增大浮力來實現水面行走。前些天大家一直都在練習法力的提煉,並維持它的穩定。現在,為了在水面上行走,首先要凝聚一定量的法力到腳底,用以在水面形成液膜,讓水將我們的身體托起。現在我給大家演示一下。」駱冰澤說完,便結下劍指印,提煉法力,並把它凝聚在腳底,而後邁步走向了水裡。他的腳落到說面上,然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遠離了岸邊。

青嵐見到駱冰澤很輕鬆地在水面上行走,心中高興,說道:「原來這麼簡單,看我的。」青嵐說著,便來到岸邊,依照駱冰澤剛剛的演示,首先凝聚一些法力在腳底,然後邁向水裡。因為他凝聚在腳底的法力過少,產生的浮力不夠,他的腳如同踩空了一樣,身體前傾而後整個人就趴倒在水裡了。

因為光線折射,這水遠比看到的要深很多,再加上此時陽光又很好,站在岸上看,它不足一尺,似乎剛剛沒過小腿的深度,而實際上,它能沒過膝蓋。也正因為這樣,青嵐一隻腳落水,卻踩不到水底,身體失去平衡就掉水裡了,當他爬起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落湯雞了。

「青嵐,你小心點,這水比看到的要深,能沒過膝蓋呢!」駱冰澤看見青嵐落水了,而後提醒道:

「啊!你不早說!」青嵐的語氣帶著責怪,同時也是想掩蓋羞澀,畢竟被大家看笑話了。

玉溪桐在青嵐之後,也來到水邊,他比青嵐好一點,站在水面上搖搖晃晃幾下,也落到水底去了。

康平,張帆等人見狀,知道水面行走並不簡單,於是把鞋子都脫掉,然後把褲腿往到膝蓋的高度才下水,結果卻也都像玉溪桐那樣,站不穩,都落到了水底。

駱冰澤見到這種情形,說道:「我剛剛說了,水面行走是為了鍛煉法力的控制。大家看,水面是浮動的,為了保持平衡,就需要隨時調整腳底法力的多少,否則就像現在這樣,站不穩——大家到岸上,再來一次。」

眾人聞聽,都上了岸,按照駱冰澤說的,又嘗試了一次,結果同樣不理想。

眾人嘗試了一次又一次。青嵐學乖了,知道小心翼翼地下水,玉溪桐領悟地似乎更快一些,嘗試兩次之後,能夠在水面上走兩步,可是維持的時間很短,因為法力跟不上,很快就又落到水底去了。

駱冰澤回到岸上,看著眾人不斷地掉到水裡。已經有一會兒,大家都在不停地努力,唯有曲芙靈還在岸上,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玉溪桐他們。

駱冰澤看到曲芙靈並不打算去練習,而後走近她,說道:「這就像游泳一樣,並不是領悟了就能做到,這需要親身嘗試。」

「這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怕著涼。」曲芙靈身上的八卦封印尚未完成,不能輕易地使用法力,她不敢將這個原因說出,吞吐著只能編個瞎話。現在這個季節,溪水清涼,希望這個理由可以矇混過關。

「哦,是這樣,那就等身體康復了再練吧,也不急在一時。」駱冰澤聽到曲芙靈的話,想起她不久前被火燒傷,時間還沒過半個月,想是身體還沒有康復,所以才怕涼。

曲芙靈心中一喜,原來二師兄這麼容易唬弄!

當白曉笙和冰雪凝來到虹橋下面的時候,駱冰澤已經走了,曲芙靈也不在,只有青嵐和玉溪桐等人在岸邊休息。

自從論道大會之後,冰雪凝是深居簡出,大家想見她一面很不容易。玉溪桐見到冰雪凝來了,甚是欣喜,他知道承影在冰雪凝手裡,而他早就有想觀摩一番的願望,現在冰雪凝來了,他又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冰師姐,能不能把承影給我看看。」玉溪桐跑向前,說道:

冰雪凝聞聽,看了一眼白曉笙,發現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從衣袖裡取出承影,遞給了玉溪桐。

玉溪桐接過劍柄,端詳了一陣,笑著說道:「原來承影無形是這麼回事,就一把劍柄,沒有劍身!」

玉溪桐右手握著承影,一邊說話,左手一邊在劍柄前端,上下晃動。忽然,他發出了「啊——」一聲,似是很疼的樣子。原來,就在他的左手在劍柄前端晃動的時候,劍柄前出現了劍身,劍身透明,很難察覺。

玉溪桐翻開左手手心,發現掌心不是割傷,而是灼傷,皮膚已經燒得乾裂皺起。玉溪桐將劍舉過頭頂,對著太陽觀看,他看到了劍身,不多時,這劍身又消失了。他放下承影,又用左手小心地在劍柄前晃了一下,沒什麼感覺,劍身確實又不見了。

「太奇怪了,劍身又消失了。」玉溪桐自言自語,說道:

冰雪凝見到玉溪桐受傷,表示擔心,說道:「怎樣,傷得重不重?」

「沒事,一點灼傷而已。」玉溪桐說著,就把承影遞給了冰雪凝,他心中依舊存有疑惑,在冰雪凝接過承影之後,又說道:「太奇怪了,承影不是黎明和黃昏的時候才顯形嗎?現在是中午呀!」

「這也不足為奇,傳言嘛,總會與現實有所出入。」白小笙說道:「哦,對了,你們看到芙靈了嗎?」

白曉笙和冰雪凝來溪潭邊是為了找曲芙靈,到了之後發現她不在,詢問得知她剛剛才走,不知去哪了。白曉笙和冰雪凝得知這個情形,便離開了,走的時候白曉笙還囑咐玉溪桐去衣修那裡,把傷處理一下,小心發炎。

他們離開的路上,冰雪凝問白曉笙,說道:「剛剛是怎麼回事,承影怎麼會灼傷他?」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承影吸收了某些特別的能量,比如光,當條件合適時,劍身就會出現。玉溪桐手上是灼傷,而非割傷,這可以說明它當時具有火的性質。」白曉笙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承影在你手裡,凝出的劍身,肯定不會造成灼傷,我猜應該是冰凍。」

「說得沒錯,它在我手裡就像是寒冰劍。」冰雪凝說道:「對了,我們去哪找芙靈?」

「放心好了,因為火雲鳥的關係,芙靈的氣息很特別,很容易感知到。」白曉笙說道:

「你有感知力?」冰雪凝驚訝,而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繼續說道:「怪不得,昨晚你能發現我,而我卻沒發現你。」

「我以為你早知道呢。」白曉笙說道:「感知力是心靈感應的基石,這也算是一種天賦了。你不知道,這種天賦開啟之初,我的腦袋裡就像有千百隻蜜蜂在飛,嗡嗡地聲音好像要把我的腦袋吵炸了一般。」

曲芙靈編瞎話唬弄駱冰澤,而此時駱冰澤正且走且行於山間小道上,低著頭在思索:「難道芙靈的傷真得還沒好嗎?」

「哎!想什麼呢」駱冰澤心裡嚇一跳,原來是歐陽晴從駱冰澤對面走了過來。歐陽晴見到駱冰澤低著頭在想事情,很認真,走近了都沒發現自己,於是就打招呼,沒想到駱冰澤還嚇了一跳。

「哦,你呀,要去哪?」駱冰澤說道:

「沒事,本打算去虹橋找你的。」歐陽晴說道:

歐陽晴半路碰上了駱冰澤,所以也就沒必要再去虹橋那邊了,於是他按原路返回。

「你有沒有覺得芙靈與以往不太一樣。」駱冰澤說道:

「小姑娘嘛,練功不上心也算正常。」歐陽晴說道:

「我是說,她最近不太開心,似乎有心事。」駱冰澤說道:

「有嗎——」歐陽晴說道:

曲芙靈來到一座山頭,這座山西側較峭,東坡平緩,且植被茂密,這已經是周圍最高的一座山了,它的西側群山連綿,晴空萬里,太陽正好在這個方向上落下去。

曲芙靈離開虹橋之後,漫無目的地四處遊逛,偶爾停下來休息,很快又繼續往前走,沒人知道她要去哪,大約黃昏的時候,曲芙靈到達了這座山頭,她看著西下的夕陽,心情豁然開朗。群山連綿,看不到盡頭,而那裡的一輪紅日,給這原本有些單調的景色增添了一絲美妙。

曲芙靈跪坐在草地上,看著夕陽慢慢地落下去,一直到最後一絲餘輝離開地平線。此時,曲芙靈翻開自己的掌心,看了看上面的封印式,黑色條紋,相互疊襯,近似圓形,它是兩個四象,兩手心各一個,雙四象組合在一起就是八卦。曲芙靈抬頭又看了一眼地平線,舒展了一下呼吸,接著她解開了自己的衣帶,脫掉了外衣,並將它放在腿邊。修長的手臂露在外面,這時候才發現,封印符文不只是存在於手掌上,而是從手掌開始,沿著手臂向上,經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腹部,看這情形,似是每一條經絡都對應著一條符文。此時,這兩個四象符文只有簡單的交連,其末端在腹部有螺旋盤繞的趨勢。而且,很明顯地看出身體左右兩側的封印符文是對稱的,因為八卦封印原本就是兩部分,兩個四象的組合。

曲芙靈雙手合十,準備完成八卦封印。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火雲鳥的靈力突然暴漲,紅色的法力頓時將曲芙靈包圍,蒸騰飄升,就像火焰。緊接著,這紅色的法力便開始凝聚,很快便能夠看清有一對火紅的羽翼在曲芙靈背後出現,單翼的長度和曲芙靈的手臂差不多。羽翼扇動了一下,很明顯是要飛走,離開曲芙靈的身體,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火雲鳥有自己的意識,它知道曲芙靈要封印它,鳥兒怎麼可能願意被關在籠子里,它自然是要掙脫飛走的。

曲芙靈似是不願意火雲鳥離去,極力阻止,可是她正在準備封印,根本力不從心。終於,火雲鳥凝聚出鳥的形態,扇動翅膀,從曲芙靈身後飛出遠去。

這樣也好,不用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被火雲鳥奪去意識,像夢遊一樣四處遊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曲芙靈變換了印結,改為雙手蘭花指,手腕交叉,蘭花指背對背相靠。緊接著,曲芙靈背後伸出了兩條晶白閃亮的鎖鏈,徑直飛向正在離去的火雲鳥,兩條鎖鏈以迅雷般地速度纏繞在了火雲鳥的身上,阻止了它繼續飛走。這鎖鏈由法力凝聚而成,也是一種天賦,此時的火雲鳥雖然只是一股靈力,卻也會被鎖鏈鎖住。

曲芙靈要將火雲鳥拉回,而火雲鳥卻拚命地想要離去,她們誰都不肯放棄,於是便開始了拉鋸戰。曲芙靈因為八卦封印式的關係,很快支持不住了,這時她喊道:「我知道你們在後面,求你幫幫我。」

在樹林中的白曉笙和冰雪凝聽到喊聲,立即現身,冰雪凝說道:「芙靈,讓它走吧。」

「不,我需要它,求你幫幫我。」曲芙靈說道:

白曉笙似乎是更了解曲芙靈的心思,見到冰雪凝還在猶豫,說道:「聽她的,幫幫她,再這麼僵持下去會兩敗俱傷的。」

於是,冰雪凝便出手相助。如絲帶般柔和的法力圍繞在火雲鳥周圍,配合著鎖鏈一起把火雲鳥送回到了曲芙靈身體里。冰雪凝的法力在曲芙靈周身圍繞,阻止火雲鳥離去,而曲芙靈雙手合十,立即開始封印。曲芙靈身上的符文都亮了起來,變成了紅色,緊接著,便開始移動,兩組符文如同活了一般,沿著手臂經過肩胛骨,同時開始向腹部匯聚,移動的符文在腹部以太極圖的旋轉方向,螺旋著一條一條地疊襯在一起。

最後的符文沿著手臂開始移動,然而它的速度卻迅速慢了下來,到達肩胛骨位置的時候已經接近停止。白曉笙見此情形,立即明白,曲芙靈的法力耗盡了,最後的階段不能完成,封印倒轉回來,曲芙靈必死無疑。冰雪凝的法力冰冷,不適合摻雜到封印裡面去,在封印開始之時就已經收回。白曉笙不再等待,立即出手相助,他來到曲芙靈背後,以劍指為引,把自己的法力輸送給了曲芙靈,符文繼續移動,最終也疊加在腹部的封印式里。

封印的最後階段已然結束,紅色的符文慢慢地恢復成黑色,而曲芙靈立即向後仰倒,身後的白曉笙立即將她扶住,並看見她很快昏睡了過去。冰雪凝本想為曲芙靈穿好外衣,然而手碰到曲芙靈的皮膚,她們之間就出現了很明顯的排斥,曲芙靈的表情也因此而緊促了一下。見此情形,冰雪凝對白曉笙說道:「它抵抗我,得保持距離,還是你來吧。」就這樣,白曉笙為曲芙靈穿好衣服,然後背著她往山下走。

一路上,白曉笙都見冰雪凝默默不語,而後說道:「你有什麼事要問,就問吧。」

「你是不是知道芙靈的身份。」冰雪凝說道:「當時,那兩條白色的鎖鏈出現的時候,你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驚訝,驚訝的同時還有欣喜,好像是什麼事得到了印證一般。」

「我也不是很確定,玄靈索是烏蒙谷曼丹洛可氏,代代相傳的天賦,烏蒙谷在南疆,地域偏遠,他們很少與我們接觸。」白曉笙說道:

「你是說——」冰雪凝說道:

「我什麼都沒說——」白曉笙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碰上了駱冰澤。此時天色已黑,看樣子他也是出來找曲芙靈的。駱冰澤看見白曉笙背上的是曲芙靈,於是就問曲芙靈是怎麼了。白曉笙告訴說,曲芙靈在修鍊的時候突然暈倒了,可能是前些天受的傷還沒痊癒,沒大礙。

駱冰澤見白曉笙這麼說,也沒追問。後來,白曉笙把曲芙靈送到松靜軒,因為她腹部的八卦封印式消退還需要時日,被峰林居的師姐看見,恐又生事端。

回到松靜軒,白曉笙把曲芙靈放在床榻上,讓她平躺。為了安心,白曉笙檢查了她的脈象,發現很平穩,看來封印並沒有出差錯。

「她為什麼非要封印火雲鳥不可呢。難道她不知道它的危險性嗎?」冰雪凝說道:

「或許就像她所說的,她需要火雲鳥。這也正好解釋芙靈為什麼會選擇八卦封印。八卦封印由雙四象組成,如果有恰當的因素,火雲鳥的靈力便會從兩個四象之間滲透出來,而這部分靈力就可以為芙靈所用。」白曉笙說道:「現在,我們也不妨樂觀一些,或許她們的關係可以相處得很好,和平共處,到時連八卦封印都不用了——真是很期待,是不是。」

「我現在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開朗的性格,到底裝了多少心事。」冰雪凝說道:

泰山掌門之子修炎被打成重傷,這雖然不是曲芙靈的意識行為,對其過程也完全沒有印象,然而作為當事人,她還是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火雲鳥的靈力藉助曲芙靈的法力在迅速地成長,那一晚它終於破殼而出,這是幼鳥第一次以全新的視角審視世界。在虹橋上,修炎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上前跟曲芙靈打招呼,不料卻驚嚇到了火雲鳥,它驚慌之下攻擊了修炎,之後迅速隱去。

人在熟睡的時候,意識會減弱。對於曲芙靈而言,當她熟睡的時候,火雲鳥的意識就會有機會支配她的身體。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這些天曲芙靈根本沒有睡覺。火雲鳥在一天一天的成長,面對著這個不爭的事實,曲芙靈最終決定把它封印在自己的體內。

曲芙靈在松靜軒休息了一個晚上,把失去的睡眠就都補回來了。對於火雲鳥,三人都守口如瓶,沒有向任何人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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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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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卦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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