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夫妻何首烏
屋裡這個時候張帆正和他爹喝高興。聽見他娘一驚一乍的，笑了笑說：「媽，你是不是也是高興壞了，怎麼說話不像平時那麼沉得住氣了。」
張帆娘把盛滿發芽蔥的盤子往桌子上一放，撩了一下耳後的碎發，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往嘴裡一送。看了兩眼對面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父子倆，說：「上次開紅色小轎車的那個閨女，今天來找你了，我說你不在家。」
「啊，是那個買我老山參的李總啊？」
張帆一聽是李雲靜來找他了，覺得全身的酒都醒了，心想難不成她又想收購什麼藥材？
這發財的機會真是來了。我老張家祖墳可是冒了青煙了。
他嘿嘿一笑，問他娘：「媽，你怎麼不讓她等等我？」
張帆娘白了一眼張帆，說：「人家那麼大的姑娘，能等你？」
張帆憨憨一笑，撓了撓後腦勺說：「媽，你別忘了咱家的三蹦子怎麼來的？」他心裡明白，他娘是想說，人家那麼有錢的人能等你嗎？
張帆娘放下筷子，站起來，走到寫字檯跟前，拿起一張卡片，遞給兒子說：「兒子，我不傻，知道她是財主。喏，這是人家寫的電話號碼。叫你回來聯繫她。」
張帆接過那張記著李雲靜電話的卡片，拿在手裡反覆看了看，說：「爸，吃完飯我得趕緊去超市公用電話給李總回電話。」
張老漢今晚心情不錯，他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張帆吃完一抹嘴，拿著那張卡片直奔村裡的大超市。
想起李雲靜那張紅撲撲的小臉，青春靚麗的背影，張帆就覺得熱血上涌，他心裡想如果我也能有這麼一個女人就好了。
想歸想可是他知道自己和李雲靜有著雲泥之別，他們不可能會有交集的。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張帆還是有些緊張，他清楚地知道這就是貧民面對富豪很自然的自卑感在作祟。
「張帆先生，我今天去找您，您不在家。是這樣的，我現在繼續收一批野生何首烏，不知道你有沒有方法短期內搞到？」
「好啊，沒問題啊。別說一百支，就是一千隻，我張帆也能給你搞到，行，沒問題李總。到時候我聯繫你。」
還沒等李雲靜說什麼，張帆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一頭的李雲靜真的事一頭霧水，自己什麼時候說一百支了？張帆先生怎麼答非所問呢？
張帆掛了電話之後，偷偷發笑，嘿嘿，這個超市可是村裡最大的消息集散地，不趁著這個機會吹吹牛皮，那不是白白放掉這麼個炫耀的機會。
「張帆，你出息了啊，做什麼買賣，一百支一千隻的。」超市老闆紅岩一邊給張帆找錢，一邊戲謔的打探。在他的眼裡，張帆只是個考不上大學又不願意出力的後生，沒什麼能耐。雖說今天買了三蹦子和抽水機，可錢有可能是張老漢攢的。這壩子村能買得起三蹦子和抽水機的沒幾戶，可他紅岩能算上一個。因此即使張帆家添置了這些東西，他也不以為意，照樣揶揄他。
「紅岩叔，我往俄羅斯發雪球，往新加坡發椰子，訂單起步一百件。」張帆沒正行的和紅岩開玩笑。他知道紅岩叔沒有惡意，從小沒少幫了自己家。
「你個臭小子，老是愛吹牛皮！」
領了紅岩叔的一頓笑罵，張帆回了家。
晚上悶熱，沒有一絲風，看樣子要有一場大雨要來臨。
張帆爬到南屋的平房上，鋪了一張草席子躺下納涼。
他心裡在想著剛才打電話李雲靜給自己要何首烏的事情，那個東西可不是很好找。上次的野山參是在山坳里自己聞著味道才找到的。
難不成這一次，還要去那裡試試看？
想到這裡，張帆覺得鼻尖傳來了一股異樣的味道，是藥材的味道。他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對！這就是何首烏。
他顧不得天氣炎熱，拍怕身上順著平房的木梯子下來，聞著味道開了家裡的籬笆門，往上次發現野山參的山坳里尋去。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張帆鼻尖的何首烏味道越來越重，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想著味道越來越濃，想來何首烏就在這附近了。
他在山坳里找尋了半天，沒有任何發現，不免有些垂頭喪氣，心想：「明明就在附近，怎麼會沒有呢？」
他在地上找了一根棍子，繞過山坳，往山後尋找。何首烏也叫地精，壩子村這裡都叫九真藤，喜陽耐半陰。這些藥材信息和生活習性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張帆的腦海里。
他覺得山後背陰，何首烏不應該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這不科學。可是冥冥之中有一種理想，引導著他往山後走。
走到一棵櫻花樹旁的時候，他看見了一汪清泉。泉眼不大，從石頭縫裡不斷流出，在石頭的下方形成了一灘清泉。
張帆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見清泉的旁邊就有一棵何首烏。看地上的葉子部分，這根何首烏個頭不小啊。
他拿出從家裡帶出來的小鏟子，小心翼翼的往下挖，沒想到越挖越深，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張帆竟然挖出了兩根巨型人性何首烏，他倆並排纏繞在一起，就像一對過日子的夫妻。
張帆手裡拿著兩個巨型何首烏，不禁喜上眉梢，這麼大的何首烏，哪能賣多少錢啊？
可是轉念一想，李雲靜要的可是大批的何首烏，這兩個雖然說大，也就四五十斤的樣子。離李雲靜要求的數量相差太遠。
他把何首烏用袋子裝好往回走，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怎麼能讓這倆何首烏數量增加。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把這夫妻何首烏種到地里會不會生小何首烏呢？
他心裡捉摸著，就回家提了?頭到了東河邊自己家的玉米地的北頭，在一塊很隱秘的角落裡，他挖了個坑把夫妻何首烏種了下去。
種完何首烏，張帆抬頭往天上一看，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了，眼看大雨就要來到。他趕緊急匆匆的回了家
果然一進家門，大雨瓢潑而至。大雨下了，家裡就涼快多了。整天晚上張帆睡得特別想，他做了個夢，何首烏雞生蛋蛋生雞竄了滿滿的一玉米地，李雲靜把全部的何首烏都買走了。又給他轉了好多的錢，他抱著那些錢都笑醒了。
「張帆，張帆。快起來。你看看，剛買了抽水機，就下雨了。」
張老漢叫張帆起床，他覺得有點不走運，剛買抽水機就下雨，這老天爺是不是和他老張家作對。
「爹，你得這樣想。不買抽水機是不是還不下雨？這大雨都是咱家抽水機求來的。這樣多好，還省油了。嘿嘿。」
張帆總是有這種本事，把不講理講的頭頭是道，他爹都說他講的是歪理。
張帆起來吃飯，他媽說要去看看他姥姥，由於不方便，又加上地里忙，快有一個月沒有去過娘家了。
收拾停當，張帆媽在屋裡拉開抽屜左思右想拿了兩張鈔票放進了兜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在窗外等她的張帆的眼。
他捂著嘴嘿嘿一笑，心想，老媽，你就等著今天兒子給你長臉吧。
「媽，走吧。再不走天都晌午了。」
「來了來了。」
娘倆到超市去買東西，正巧碰上了去買醬油的柳圓圓。
好幾天沒看見柳圓圓了，她好像又漂亮了。張帆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沒出息的流出來了，身子不自覺的往找熊娟身邊湊。
他瞟了一眼剛和柳圓圓打過招呼，正認真挑選牛奶和八寶粥的老媽一眼，壓低聲音對剛買完醬油要走的柳圓圓說：「圓圓，你比以前又好看了，你怎麼這麼白呢？這麼大的太陽你也曬不黑。」
柳圓圓一聽又氣又羞，瞬間就漲紅了臉，胸口因氣憤而上下起伏，她憋得臉通紅，心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彼此留點面子，回頭再好好收拾他。
想到這裡她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對張帆娘說：「大娘，我先回去了。」
張帆娘只顧著給自己老娘挑選禮品了，轉過頭笑著說：「好啊，圓圓。這圓圓不虧是大學生，就是有禮貌。」
柳圓圓靦腆一笑轉身走了，臨了還沒忘記瞪了張帆一眼。
張帆沒心沒肺，不怒反喜，還喜的心花怒放。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踢一腳談戀愛。柳圓圓這是和我自己打情罵俏。
他心裡美滋滋的想著，不知不覺開著三蹦子就和他媽到了鄰村他姥姥家。
張帆三舅家在村南頭壩子上住，他去姥姥家的必經之路。因此每次來看姥姥都是去三舅家先轉一圈，再往北去二舅家，姥姥住在二舅家。
像往常一樣張帆和他媽到了三舅家門口，只不過以前是騎自行車，這次是開三蹦子。
停下三蹦子，手裡提著給三舅的禮品，還沒走到三舅家門口，就有一個衣衫破損但是打的妖艷的女人從家裡跑了出來。
一邊跑一邊還喊：「張成偉要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