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拳頭

小小的拳頭

14.

「壞!」

「……」

「壞人哼!」

「……哦。」

飛鳥:?!

一大一小對視著。

冷淡的藍眼睛彷彿沒有看到那暖紅中的波光粼粼。

小孩子的軟臉頰像倉鼠一樣鼓起,眼睛濕漉漉,充滿控訴。

青年則居高臨下瞧著她,半點都沒有安撫小可愛的意思。

就算再熊,在可愛上也是無往不利的飛鳥震驚了。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絲毫不受幼崽影響的傢伙嗎?!

不會吧?不會吧?

本來三分的委屈,在大人的無視下也變成了十分。

熊孩子眼裡含著一泡眼淚,要掉不掉,哭唧唧地試探說:「你不安慰一下飛鳥嗎?」

那對經歷了夜間驚魂,最後安然活下來的夫妻也扭頭看那及時趕到的獵鬼人。

雖然對方砍鬼的舉動,在身為大人的他們看來是再正確不過的事。

但小孩子又搞不懂這個,更別說這還是個奇怪的小孩。

她只會覺得自己被搶了玩具,從而生氣委屈。

自己惹哭的小孩自己哄。

這可是至理名言(?),所以這位高傲冷酷強大的獵鬼人大人應該會……哄孩子的吧?

然後黑髮藍眼的水柱就回了小孩一個疑惑的音節。

「嗯?」

富岡義勇現在就很懵逼。

因為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小孩子為什麼哭。

根據他這幾分鐘的觀察,對方是在惡鬼斷頭后才開始委屈的。

那委屈的原因應該就是……看到了鬼怪殘缺的身體和突然消失的模樣,因此被嚇到了?

真是弱小又可憐啊,就和以前的他一樣,要快點堅強起來才不會失去重要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樣的小孩子在什麼時候才會懂得這樣的道理呢?

他想了想。

成功的家長不應該一味地溺愛孩子,更重要的是培養出她堅定的心靈,安慰的角度要找好。

水柱清了清嗓子。

飛鳥(期待):哦哦哦!他要開始安慰飛鳥了!

「不要遇到小事就懦弱地哭,如果想要培養心性,想要面對惡鬼也有反抗的力量,就努力變強,然後加入鬼殺隊吧。」

夫妻:……

飛鳥:……?

「嗚哇嗚嗚嗚嗚——!!」

小孩子突如其來的哭聲如同魔音穿耳,嚇得山上樹間停留的夜梟都撲稜稜飛起。

富岡義勇:……為什麼她哭得更大聲了?

水柱癱著一張臉,眼神已經獃滯了。

他看著剛剛還和他對視的小丫頭一陣暴風狂嚎,腦袋上出現好多小問號。

小傢伙一個兔子蹬腿,轉頭就埋到了蹲下安慰她的妻子懷裡。

這對夫妻一起用譴責的眼神看這個武力值很高,情商卻低得髮指的獵鬼人。

「大人,您應該安慰孩子而不是教訓她。」

富岡義勇默默後退一步,一臉無辜地說:「我是在安慰啊。」

難道剛才說的那句話不會讓人覺得感動嗎?

妻子臉上立馬露出了犀利的吐槽表情:「您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吧!」

——————

四個人圍坐在火堆旁邊,被鬼扯壞的拉門暫時靠木箱子頂住。

飛鳥抽抽嗒嗒坐在一邊,眼睛紅紅,眼眶紅紅,這下真成一隻兔子了。

她烤著溫暖的火,本來哭到發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

她終於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低頭:「給大家添麻煩了……」

泉水飛鳥是個聰明的小朋友,情緒顯然來得快,去得也快,且天生的高智商會使她對自己先前的撒潑打滾產生名為「羞愧」的情緒。

飛鳥之前覺得自己被訓,那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現在反而有興趣偷偷打量那個刀刃會出水的傢伙。

仔細想想,資料中第二種奇異物種或者說有特殊能力的人類,就是一種會使用「呼吸法」、刀上能出現各種元素的傢伙。

研究材料這種東西,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雖然鬼被砍死了,但是也還是有好處的,這個人類看起來可比那隻鬼強太多了。

這麼想著,她偷偷挪動,想要貼近目標觀察。

富岡義勇何其敏銳,一秒看向她。

飛鳥頗為害羞地和他對視,小爪爪試探地伸出。

富岡義勇全身緊繃,眉頭皺緊,開始警惕。

但小傢伙只是像一隻可可愛愛的小動物那樣,幼嫩柔軟的爪子捏上他的羽織。

水柱(眼神飄移):……唔。

青年的面癱臉被火光照得泛紅,飛鳥看他沒有拒絕自己的接觸,就極為活潑地開始介紹自己。

「叫我老闆就好了。」

「富岡義勇。」水柱也奉上了自己的名字。

「義勇!」飛鳥眼睛亮亮地看他。

水柱是傳統的青年,實在是無法接受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初次見面的孩子稱呼自己的名字。

他表情嚴肅地指正:「叫富岡先生。」

「義勇,飛鳥可以研究你的刀嘛?」小糰子的眼睛還是亮閃閃的。

「是富岡先生,不是義勇。」

「吶吶吶吶~義勇,你的刀會冒水,真的好厲害,到底是什麼樣的材料做的呢?」

「不是……」

「那個水和義勇使用的那種叫做呼吸法的東西有關吧?好想知道你們的身體構造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可惜不能剖剖看……不過飛鳥帶了檢查機器哦,到大一點的、有電的地方拍片看看怎麼樣?」

飛鳥無愧於她的本名,大聲嘰嘰喳喳的時候,能吵的人頭疼。

義勇:我放棄了。

相對於糾正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他現在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方面。

這個小孩子怎麼會知道呼吸法?

飛鳥還揪著他的袖子,興奮地說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富岡義勇乾脆去問一旁遭受到巨大驚嚇,現在安靜跪坐著的小夫妻。

「她是你們的孩子?」雖然看起來不太像,這個小傢伙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古怪。

「獵鬼人大人怎麼會這麼想。」男人擺擺手,「這個孩子也就比您和那隻鬼更早一點來敲門,剛開始我們還以為她是鬼呢。」

妻子補充道:「後面聊天才知道是在後面山上和大人走丟的可憐孩子。」

義勇低頭看了眼□□自己羽織的小孩,腦中儼然已經依靠這點信息腦補出了十萬字的劇情。

「她進家以後就問了一些關於鬼的問題,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呢。」

水柱大人繼續腦補。又知道呼吸法又問鬼,莫非這個孩子是哪一位培育師的弟子?

可是這軟胳膊軟腿的……

他正想著,就看見了女人身邊放著的向日葵。

那巨大的向日葵花盤還放著微弱的光。

「那是什麼?」

女人順著富岡義勇的視線瞄到這道具,她一拍腦門,趕快將向日葵塞給飛鳥,不過飛鳥沉迷富岡義勇的袖子,這是隨便放腿上。

小傢伙剛才看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實驗材料一號被二號削成灰,跑過去時就順手把向日葵塞到了女人手裡。

水柱不提,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拿著這個。

她說:「這是老闆的東西。」

發「boss」的音時,她還皺了皺眉,這顯然是一個外來語。

不過緊接著,她喜笑顏開,露出了開心又崇敬的表情,她由衷地敬佩著飛鳥。

「這個名字特別長的東西可厲害了,那裡面發出的光都能將鬼燒成灰!」

富岡義勇猛地扭頭,緊緊盯著那向日葵。

他嘴裡不敢相信地喃喃:「不可能,除了日輪刀和太陽……」

「是真的!」小夫妻堅定地說。

富岡義勇當然反應過來這個東西有多麼重要。

如果在夜晚也能靠這個東西去擊退鬼,那鬼殺隊的生存率將會有一個飛躍。

這東西就連普通人都能使用,如果可以的話,每個隊員帶一個,就是相當於每個城鎮都能分配一個了。

必須要帶這個孩子去面見主公。

他上下打量飛鳥,伸手拍了拍小孩橘金色毛茸茸的頭頂。

飛鳥立馬停住了絮絮叨叨,抬頭看他。

她說起實驗啊、研究呀這些時,除非被這樣的外力打斷,否則會喋喋不休到搞明白為止。

富岡義勇:「本來是想給你紫藤花香囊的,但這朵向日葵事關重大,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主宅嗎?」

稀血人類繁多,不可能將每個都保護起來。鬼殺隊一般都會將鬼最討厭的紫藤花晒乾,塞進香囊,給被救下來的稀血們。

富岡義勇最開始就想這麼處理飛鳥。

但這個奇奇怪怪的小姑娘實在是與眾不同,只好換一種方法。

不過,小姑娘說是在等家人。

既然她都那麼神奇了,那不妨假設一下等人這件事是真的。

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跟著走。

義勇還在擔心,小姑娘卻已經眼冒金光。

「主宅!會有很多和你一樣會用呼吸法,刀里冒水的傢伙嗎?」

義勇誠實地搖搖頭。

就在小朋友蔫巴時,他嚴謹地說:「大家的呼吸法屬性都不太相同,不全是水。」

飛鳥:……

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的拳頭裡突然就蘊含了大大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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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姐(微笑):還有紫藤花毒。

義勇:嗯?(沒有反應過來

忍姐:……(額頭上的青筋漸漸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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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屑老闆六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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