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了

這距離對於男生的沈寒凜來說還算可以接受，但對於女生的譚清竹可是很難受了。

她面色漲紅的趴在桌上，好似有氣進沒氣出一般，眉前的發梢也沾了些許汗珠，即使是出了汗，她身上也沒有男生出汗時的汗臭味，而是有一股淡香傳出。

這種味道，好像在早上見到她時就聞到過吧？

只是當時沒太注意，以為是什麼清香劑，就略過了，中午搞衛生的時候，灰塵又太多，在書苑時，兩人相離又有些遠，而且還有書苑裡的竹香和飯菜的香味，都將她身上的淡香給遮蓋住了。

而現在算怎麼回事？

出了汗還能散發出香味？

發酵了？

香味才傳播出來？

「能不能幫我拿下我的水杯給我？」譚清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她現在實在是動不了了，但她的喉嚨又乾的快冒煙，不喝水的話，她感覺自己可能要去另一個世界了。

「好的。」沈寒凜應聲道，從她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個水藍色的水杯，倒滿一杯蓋的水放在桌上。

又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凳子的靠背上，將杯蓋遞給她「喝吧。」

「這就是女孩子的身體嗎？也太軟了吧？她們都沒有骨頭的？」沈寒凜在心裡想道。

以前他看書時，書里經常說女生的身體柔若無骨，他還一直不相信，直到今天他第一次觸碰到女生的身體時，他相信了。

喝下水的譚清竹似乎恢復了精神，對著沈寒凜開口道：「今天各個方面都非常感謝你了！」

「誒.....這些都沒什麼的，你看，我們不是同學嘛，互幫互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沈寒凜對她投去一個爽朗的笑容。

然後拿出了第一節課要用到的歷史課本。

兩人的談話到此結束。

二人都開始翻看起自己的課本。

「鈴鈴鈴，鈴鈴鈴！！！」上課的鬧鈴終於響起。

一戴著眼鏡西裝革履的男子走上講台，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林風二字。

「我叫做林風，從今天開始直到畢業都擔任你們歷史課的任課老師，那麼我們現在開始上課。」他的自我介紹很短，只說了自己的名字和教學科目便開始教學。

一節課的時間有四十分鐘，距離他開始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有誰知道這道題的答案是什麼？」他用手指了指黑板上的題目。

題目是：孔子是中國歷史上偉大的思想家，儒家學派的創始人，他主張以愛人之心調解與和諧社會人際關係，其思想的核心是什麼？

「有人主動站起來回答問題？」林風看著低頭不語的眾人問道。

「既然沒人，那我就點名了，點到的同學如果回答不出來，就要把這道題抄寫十遍。」

「今天是九月一，那就請第一組的第十位同學站起來回答下這個問題吧。」

沈寒凜數了數，第十個居然是他？

他站起身子，開口回答道：「核心是『仁』和『禮』。」

「回答正確，那麼你知道他的核心思想為什麼是『仁』和『禮』嗎？」

沈寒凜對這些問題的答案早已熟記於心：「因為孔子是中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的創始人，他主張以愛人之心調解與和諧社會的人際關係，所以其思想體系的核心是『仁』和禮。」

林風聽了后非常高興，因為他回答的很具體也很正確「這位同學回答的很正確，坐下吧！」

要是其他同學聽到老師的表揚，或許會很高興吧？

但他的內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因為他覺得作為學生，能夠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是一件很基本的事情，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相反，他很不理解那些回答不出老師問題的同學，明明是課本上有的知識，他們為什麼會回答不出？

「怎麼被老師表揚了，還是一副平常的樣子？」譚清竹側頭斜看著跟回答問題前沒什麼兩樣的沈寒凜，開口問道。

剛剛的那個問題，從班上大多數同學的樣子來看，應該都是不會的吧？

可他卻不經思考就輕易的回答出來，而且還很具體，甚至得到了老師的表揚，但他為何沒有表現出雀躍的神情？

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在裝模作樣？

這個令她有些好奇，所以她開口詢問了。

他的神色如常，沒有一絲變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被老師表揚了，不是平常的樣子，該是什麼樣子？」

「那道題目你應該能感覺出是有些難度的吧？畢竟班裡很多同學都在低著頭，順利回答出問題，還被老師表揚了，難道不會覺得很開心？」

有些難度？

回答出別人回答不出的問題，被表揚之後應該感到高興？

上小學時的他或許會感覺到開心吧？

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或許現在也是這樣吧？

但現在的他，卻是真的沒什麼感覺了。

「也就這樣吧，沒什麼感覺，能正確回答出老師的問題，作為一個學生是很基本的事情吧！」

他結束話題，不再說話，而是低頭看書。

他的聲音很平淡，除了中途出現一瞬間的錯愕之外。

但她能感受到，他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他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呢.......

她在心裡如此想道。

「那麼這道題就由第一組的第九位同學來回答吧！」林風擦去剛剛那道題后，又在黑板上寫下了一道新的題目。

題目：國際輿論曾評價中國政府「開放整個海岸」是新中國成立以來35年來「採取的最大行動」。這一「行動」指的是什麼？

「開放沿海14個港口城市。」譚清竹起身回道。

「回答正確。」林風扶正自己的眼鏡「那麼你知道這十四個沿海城市，分別是哪十四個？」

「十四個沿海城市有，大連，秦皇島，天津，煙台，青島，連雲港，南通..........」譚清竹逐一數來。

回答完后，林風率先給她鼓起了掌聲「十四個都回答正確！坐下吧。來，同學們一起給譚同學鼓掌。」

底下的掌聲漸漸響起。

「你這次的陣仗比我的還要大呢。怎麼沒從你的臉上看到興奮的表情？」

在她回答問題到一半時，他就停止翻閱課本，而是準備聽她的答案，當她完整的說出這十四個城市名字時，他就知道這節課的內容她早就預習過了，甚至已經完全掌握，不然是無法將這些市名給答出的。

「課前預習老師上課的內容，課上能回答出老師的問題，然後被老師誇獎，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譚清竹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畢竟我可是付出了努力的！」

付出了努力嗎........

可是有時候付出了，卻不一定會有回報的。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下課鬧鈴響起。

「這節課就上到這裡，下課。」林風說完后，便走出了教室。

他們今天的課程也就到此結束了，剩下的時間是社團活動時間。

溪晨一中不僅注重學生的學習成績，也很重視培養學生們的興趣愛好。

「吶，你加入了什麼社團？」

「我啊！我加入的是羽毛球部，因為我喜歡羽毛球。」

「真可惜，我加入的是排球部。」

「是啊......不能一起進行社團活動了。」

「要不，你退出羽毛球社，來我們排球部，怎樣？」

「誒......這不行的，我從未碰過排球，而且我也不想放棄我的興趣。」

一對已經搞好關係的同桌在談論他們接下來要進行的社團活動。

而且不僅是他們，班上已經有很多同學都已經和他們的異性同桌打好關係了。

除了像譚清竹和沈寒凜這樣的以外。

明明他們在這一天里接觸了很多次，甚至還成為同桌坐到了一起，交談也不止一次，可他們的關係卻依舊是不冷不熱。

在鈴聲響起前的幾分鐘，沈寒凜就將東西收拾好放進書包，待老師一說下課離開教室，他便跟著老師的腳步成了第二個離開教室的人。

社團活動？這跟他是沒有關係的！

因為他沒有加入任何社團，也不打算加入什麼社團。

他唯一的興趣是讀書，但這所學校里跟書能扯上關係的只有文學社這一個社團，但文學社已經被廢社了。

不過即使是沒有被廢社，他加入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他是喜歡讀書，但他不喜歡和人一起讀書，因為和人一起讀書的話，就會被人搭話。

既然被搭話了，就要回話，這是基本的禮儀，但他讀書時都會將自己的身心都沉入書中，一旦回了別人的話，那種感覺就斷了，如果是斷斷續續的聊天，那就更難受了，更何況，他並不喜歡和人交談。

所以，下午放學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刻不容緩的回家。

他父母的工作是考古，經常長時間不在家，所以家裡只有他自己一人。

一個人生活好處很多，但也有不少壞處。

比如回到家時，冷冷清清的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

還有必須得要自己動手做飯，否則就只能去外面吃。

他卻又不擅長料理，所以每當他父母外出工作時，他都是在外面解決的。

跟一下課就回家的他相比，譚清竹的情況可就不同了。

同班的女孩子一下課便圍在她周圍，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話。

「吶，我可以叫你清竹嗎？」一個綁著單馬尾的女生開口問道。

「這…不行的…」譚清竹有些為難的說道。

她很不喜歡別人自來熟，尤其是像她這種類型的女生，一上來就直接叫她的名字。

那個被她拒絕的女生臉色有些微變，氣氛有些詭異。

「譚同學好厲害啊！居然能回答出那麼難的問題，以前是哪個班的？」又一個女生開口搭話。

「只要你們做到課前預習，在正式上課前就掌握這些知識，你們也可以做到的。」

「我是這個學期才轉學過來的。」她神色不變語氣平淡的回答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隨著她每次回答她人提出的問題，圍在她身邊的女生也在漸漸地減少。

不到十分鐘，她身邊再無人問津，只剩她一人坐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