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誅心 第三十二章 二砸天香閣

三兩仁義換天香？凌塵這七個字不僅把蕭承賢唬的一愣，就連墨穗穗也滿臉疑惑的望著前者，仁義在凌塵這裡居然還能用兩做單位？

瞥了一眼四周暗哨的位置，蕭承賢立馬會意揮了揮手，不多時，院中僅剩凌塵三人。

半柱香后。

凌塵口乾舌燥的飲了杯涼茶，隨即拉起墨穗穗的小手笑吟吟離開了小院，獨留蕭承賢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

前廳的叫價還在繼續，不過卻與先前不同，原本五千兩起步的加價，愣是被高晉離壓到了一兩，順道還把高楉、王言這倆看熱鬧的旁觀者給卷了進來。

簡月娥敲著鬱悶的銅鑼，強顏歡笑喊道「方公子出價，十二萬三千五百零一兩！」

見對方凌塵附體，高楉也顧不得右腿的傷勢，手中拐杖惡狠狠地砸向對面，氣憤道「高晉離、方凡！你倆一兩一兩的加是什麼意思？沒錢就快滾，別耽誤小爺時間，來這丟人現眼也不怕折了你們翊王府的名聲！」

不怕事大的王言緊忙從另一邊跳出來，高聲附和道「凌塵借抓捕叛黨為名，搜刮各府錢財，零零總總加在一起少說也有二三十萬兩，咋地他就那麼吝嗇，一點好處都不給你們？」

換做平常，沈軍絕對會站在他們這邊一起打壓凌塵三兄弟，畢竟他們這一夥小時候沒少受凌塵欺壓，然自打他見識過兩軍拼殺的場景，心中對凌塵三人的看法多多少少有了改觀，於是他命人挑開紗簾，瞥了一眼樓下繼續出價的王淼，對王言嗤笑道「王大少與其有心在這挑撥人家三兄弟的關係，不如去勸勸你的本家兄弟，這般出價，你們王家就不怕被御史台盯上？」

現如今哪家不知道王慶海要在金陵另立門戶？更何況他爹是被王家逐出來的棄子，沒選擇在這個時候給王家落井下石，已經夠意思了，又哪有理由去摻和這事？王言遂指著沈軍方向，氣罵道「沈軍你少在那放屁，王淼叫價跟我有什麼干係？少給老子戴高帽，王家的事跟我家無關，就算你爹來，老子也敢這麼說！」

與樓上罵罵咧咧的挑唆不同，王淼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心雨，好像他的目的真就只有心雨一人，搞得樓上樓下近百看客滿腦子疑惑。

此時，高晉離似乎忘了競價一事，捏著下巴嘖嘖稱奇道「看來我小瞧了這王淼啊！」

方凡則相對冷靜的敲著桌面道「不是你一人小瞧了王淼，是我們都小瞧了他，你沒發現自你引出高楉跟王言后，整個場面形成了一個對比么？等今日之事傳出，那些左右搖擺的世家一定會攀附在王慶海身邊！我現在終於清楚凌塵叫咱倆來的目的了！」

聞言，高晉離攥住椅背，嘿嘿一笑道「那等不等他？」

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方凡歪頭咂嘴道「沈軍已表明態度，咱還等個屁！」

話音剛落，兩把椅子從本欲上前幫忙喊價的黃圖身邊一左一右突飛出去，嚇得他還以為有人偷襲，緊忙回頭高喊小心，然他剛回頭，身邊又飛出兩道身影，緊隨椅后襲向高楉王淼兩人。

「高晉離你...（王八蛋你想幹什麼）！」

方高兩人不愧是二品巔峰高手，對方的髒話剛罵出口，他倆已先椅子一步掠至二人身邊，反手接住椅子惡狠狠地砸向目標後背。

隨著哐的兩聲，高楉跟王淼竟一直一弧，同時飛向心雨所在舞台。

整座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呆若木雞。

「卧槽...」

剛踏進前廳，凌塵便見到兩道絢麗帶紅的身影，嚇得他緊忙回身把墨穗穗護在胸前，以免這姑娘被那兩人的慘狀嚇出病來。

「啊...啊...殺人了！！」

場中舞女的瘋喊，正好將王言拉回神來，瞥了一眼樓下甩頭的高晉離，王言厲聲道「瘋子都是瘋子！！！方凡、高晉離，今日這麼多證人老子看你倆怎麼善了，動手錘這倆貨！」

眼瞧王言替倒霉二人組發飆，沈軍身旁跟班急忙說道「沈少，怎麼辦？幫不幫？」

偷摸瞧了眼舞台上秀眉緊蹙滿臉厭惡的心雨，沈軍咧嘴道「幫個屁啊，你沒看出來這是誰的主場么？簡大娘跟心雨這個反應，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天香閣又跟凌塵穿一條褲子了！閃，趕緊閃，否則等凌塵那王八蛋回來，咱們難免被殃及池魚。」

「呦，這不是咱們沈大公子么？今日打算只看戲不動手？」

惡魔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沈軍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寒顫，即使他如今已沒有對凌塵的憤恨，但腦中還是會不斷回憶起小時候的遭遇。

「凌...凌塵...你...你想作甚？」

人的名樹的影，沈軍這一夥極少有沒挨過凌塵毒打的人，所以一見正主，不少人連說話都打了結。

調皮的撓了撓墨穗穗手心，在美人羞紅的臉頰下，凌塵鬆手走到沈軍身邊，順著對方目光看向舞台，嘿嘿笑道「聽說你小子去了趟荊襄回來性格大改，怎今日一見到我還這副德行？一點都沒你爹的傲骨。」

呵呸！沈軍此時恨不得一口老痰吐到凌塵臉上！傲骨是為人處世的模板，又不是挨揍的本錢，他爹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時候受過他遭的罪？不過凌塵主動搭話，確實讓沈軍平復了不少。

「你丫的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些年挨打的又不是你！」

聽到沈軍的抱怨，凌塵轉過頭，盯著對方笑道「你要是不服氣？那咱倆借這個機會在練練？正好我也想驗驗你那兩顆人頭的功勛是真是假！」

提起功勛，沈軍膽氣大漲，不耐煩的揮手道「滾滾滾！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欺負我一個沒品的武者算個屁本事，有本事你去跟莫無道過過招！」

凌塵打趣道「呦，看來你小子那兩顆人頭還是真的呢！說話都不一樣了，挺硬氣啊！」

「滾邊去，別以為就你們翊王府那三貨行，老子咋說也是胯下帶把的爺們，殺兩個蜀蠻子有什麼難度？」

凌塵豎起大拇指贊道「行，那咱就聽沈大公子的，閃一邊去！」

說完，凌塵回身沖墨穗穗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往樓下走去。

誰知凌塵剛走到樓梯口，背後的沈軍忽然出聲喊住他，待凌塵不解的轉過頭，沈軍在一眾朋友的疑惑中，平靜道「凌塵我知道咱們不是朋友，但有機會我想請你喝頓酒。」

「理由？」凌塵歪頭道。

沈軍輕跳上護欄，仰頭輕笑道「我想求你幫我找回幾具屍體！」

凌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即點頭道「可以，我等你！」

「多謝！」

場中的戰鬥此刻已接近尾聲。

凌塵帶著墨穗穗站到簡月娥跟心雨身邊，望著樓上樓下一片狼藉與遍地的哀嚎之人，尷尬道「不好意思，鬧過頭了，回頭我讓人把銀子給簡姐姐送來！」

掃了一眼女扮男裝的墨穗穗，簡月娥似笑非笑道「奴家不得不敬佩凌公子的膽識與能力，四年前砸我天香閣一遍，還奪走了穗穗，讓我家主子吃癟認栽，今日又砸一遍，我家主子還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得不說，凌瘋子這個稱號您當之無愧。」

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簡月娥這邊話音就落，心雨便在另一邊接道「姨娘後半句對了，前半句卻錯了，人家凌公子不是有能力有膽識，而是從來就沒把咱們天香閣當回事，您沒瞧見他那兩位兄弟和一位手下剛才的叫價么？一兩銀子一兩銀子的加，莫不是把咱們當成了可以在南城集市叫價玩物了吧！唉，也對，咱們這些風塵女子豈會入得了人家法眼？沒見穗穗姐只能女扮男裝跟在其身邊么？」

一物降一物，凌塵緊忙認命道「得得得，打住打住，我認輸我認輸！要說這天香閣我怕誰，也就你這丫頭了，伶牙俐齒從小就會擠兌我！你放心，今夜過後，天香閣修繕的所有花費我皆一力承擔，然後在多給兩位五千兩當茶水錢！」

「說話算話，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掏出五千兩，搞定簡月娥兩女，凌塵長舒口氣，隨後拉上墨穗穗沖方凡跟高晉離使了個眼色，四人神清氣爽的離開了天香閣。

第二日，金陵便開始瘋傳『凌塵大鬧天香閣搶走墨穗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