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檢測

連鞋子掉了都不穿上，這到底是難過到了什麼程度？醫院出現這種景象也是正常。

劉子儀的測試似乎進行的非常慢。

他媽媽便跟陳晨聊天，問陳晨想考什麼大學，報考什麼專業。

陳晨說了南方一所小有名氣的大學的名字。

「你不打算報考S市那兩所么？你努力一下說不準可以。」

陳晨說道：「沒有錢。」

「你今天測試結果要是陽性，學費就免了。」

陳晨說道：「阿姨你看醫院門口有賣彩票的，我覺得去中個兩百萬都比你說的幾率高。」

想免學費，不止是要陽性，還要是陽性中的特殊種類。

此外他不想陽性。

陰性當個普通人就好。

「你將來想做啥？」

陳晨說道：「當個工程師就好，比如搞電子技術、軟體、電腦之類的。」

他覺得社會對大學教育高估了很多，一所大學的學生間的差距遠大於不同大學之間的差距，所以他對學校的要求並不那麼高，只要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更努力、盡量抓住遇到的機會就行了。

他對於學習不好的學生也沒啥意見，就像是跑步，有的人是背著重物跑，有的人這天沒吃飽，有的人壓根不關心跑步名次，於是落到後面與智商沒有啥關係。人要努力一輩子，高考就像是馬拉松剛跑了一萬米，不應該給人排名次。

但是他並不宣揚這種想法。

大約半個鐘頭過去了。

劉子儀一邊推門出來一邊穿衣服，說道：「居然抽了我兩管子血。」

陳晨覺得更加緊張了。

還要抽血。

「下一個，陳晨。」

一個護士在門口喊道。

於是陳晨站了起來，走入了檢測室。

護士瞧起來非常疲勞，說話非常溫柔，做事很利索。

「你先坐這裡。張嘴。」

她戴著口罩，手裡拿著一個噴霧劑一般的東西。

陳晨坐在一盞燈下面，張開嘴。

護士拿著一個壓舌板伸進來，然後對著他的嗓子『哧哧』連按了幾下噴霧劑按鈕。

陳晨嗆得眼淚鼻涕都要流出來。

她又拿著一個紫外燈一般的東西對著他的喉嚨照了一番，問道：「今天沒吃早飯吧？」

他說：「沒有。」

其實他已經餓壞了。

旁邊有個帘子，一個醫生正在裡面啪啪的打字，似乎是在填寫什麼報告。

「讓他進來。」醫生說道。

護士說道：「他對這個三號測試劑輕度過敏，沒問題吧？」

醫生說道：「給他用二號，今天帶來的二號足，全報銷。」

陳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心裡就覺得高興，自己似乎是佔到了什麼便宜。

『全報銷』這個詞真是動聽。

護士拿出兩個手環給他戴上，說道：「以前這種東西都得進行皮試，現在戴手環就行了，真是方便。」

一個黃色的手環，一個綠色的手環。

連接到一個發出紫光的盒子里。

護士一通操作。

盒子發出嗡嗡的聲音。

手環收緊了。

醫生說道：「正常，下一步。」

護士對他說道：「袖子都捋起來，露出手肘。」

現在是五月份，天氣炎熱。

他把兩隻袖子都捋了起來。

護士讓他把兩隻小臂都端著，並在一起，掌心朝上。

接著又是拿了一瓶噴霧劑。

對著他的小臂一陣噴。

紫色的盒子又是嗡嗡的響。

醫生在看自己的手機，掃了盒子一眼，說道：「正常，下一步。」

護士對著盒子按了兩下子。

接著手環又收緊。

接著它發出一團紅光，把他的手臂以及剛噴的試劑都照成紅色。

醫生說道：「十，九，八……四……」

才數到四，陳晨就見到試劑的顏色開始變深。

手環中似乎有預置的針頭，戳破了他的皮膚。

一道黑線沿著他的血管向上爬行。

本來血管隱藏在皮膚下，不容易看清楚。

現在變得非常明顯，如同樹根一般交錯。

黑線一直爬過了他的胳膊肘，繼續向大臂爬行。

醫生皺著眉在那盒子上按了一下，問陳晨：「陳晨同學，你最近健康狀態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晚上睡不好，腦殼疼，肚子里脹之類的問題？」

陳晨說道：「似乎是不大好。」

醫生說道：「你前面的體檢項目都是健康是吧？做過胸透，沒有異常吧？」

陳晨點頭。

醫生說道：「為了你的健康，過一會我們得對你的身體進行更全面的檢查，教育局報銷百分之九十的費用，剩下的大約有兩百多塊，你得自己付，沒問題吧？」

陳晨就覺得肉痛，說道：「用手機付可以吧？」

「可以。」

醫生說道：「米氏細菌活性測試是免費的。而我要你過一會去做的檢查不是常規內容，只是出於對你的健康的擔憂。」

醫生對護士說道：「帶他進暖房。」

護士就打開牆上一道門，對陳晨說道：「進來吧。」

陳晨進入了這個房間。

護士指著一張玻璃床說道：「把衣服脫了趴上面，只留一條短褲就可以了。」

滿臉都是倦色。

陳晨覺得非常尷尬。

看到了一邊的衣服架子，便把外衣都脫了，掛上去。

然後在玻璃床上趴好。

有點涼。

護士拿著一個形狀如同手槍的電子儀器對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圈。

然後出去了。

醫生說道：「陳晨，向前爬一點。」

陳晨便在玻璃床上向前爬了十厘米左右。

然後房間上方一個罩子落了下來。

一陣嗡嗡的響聲。

接著玻璃床似乎正在地上緩緩的滑動。

而他在罩子里啥都看不到。

又是一陣嗡嗡嗡的聲音。

接著罩子上出現一個光圈，發出一道淡淡的綠光，落到他身上。

他的皮膚被照成了半透明。

他不懂得這是在做什麼。

「不要動。」醫生說道。

綠光緩緩的掃過他的全身。

然後又反向移動，他看地上的光線就知道它的掃描位置。

在他的肩膀與肚臍眼之間掃描了兩輪，然後光束集中起來，掃描他的右臂，來回掃描。

似乎醫生在猶豫什麼事情。

光線又來掃描他的肩膀，然後轉到左臂。

本來他很緊張，隨後靜下心來，看著這光線在他的手臂與胳膊上轉了好幾圈。

醫生跟護士說了句什麼。

然後罩子就被掀開了。

護士說道：「抽血。」

陳晨心裡充滿了好奇，想知道這是在做什麼，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啥問題。

但是啥都沒說。

護士還是一臉倦怠。

給他手臂系橡膠管。

抽了一針管的血。

「你可以休息一會。啥都不用問。」

陳晨便坐起來休息。

護士拿著針管，走到房間的另一頭，拉開一個小窗戶。

那裡面還有人。

針管被送了進去。

大約等了十五分鐘。

醫生說道：「給他的兩隻胳膊、肩膀注射xxx活性劑。讓他吸入xxxx氣體。」

護士從一側的柜子里開始取葯，啪啪的開始配藥。

然後推著一個小車過來。

上面好幾個藥瓶。

「有可能會比較疼。」她說道。

陳晨苦著臉。

坐在一個小凳子上。

護士拿著針筒，『茲茲『的一陣忙活，然後開始給他兩個胳膊的肌肉注射藥劑。

他非常想問自己是不是確診陽性了，但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