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籠子里的血腥味

唐城將手摁放在桌檯面上，雙眸集中在這一張寫著密密麻麻數字的生死狀協議上，恐懼就好像是一粒粒細微蝌蚪湧向全身上下。

老頭子保安那一雙早已經看透太多事物的銳利眼珠子盯向唐城，用極為釋然的口吻道：「這個年頭跟你有一樣想法的年輕人可是有不少的哦，不過大抵都是些三流大學畢業出來找不到工作的，你穿的挺正式的，應該是某個被資本家壓榨的員工吧？我呀，還是勸你繼續回去上班吧，只要心存夢想，不斷努力，相信爬到高層以後你的人生就會變好了，連接下來挑戰小型龍類的勇氣都沒有，屠龍對於你們這群娃娃來說，還是太早了。」

「或許...可能吧...」唐城再次目送一位被啃斷了腳趾骨的年輕小夥子被兩位工作人員用擔架快速運送過道，只是看著他們的背影都感覺是送要送去火葬場的路上，臉表情上的恐懼與震懾已經無以復加。

從幼兒園開始，再受到九年義務教育升至高中，再到他努力奮鬥最終還是考上一所平庸的大學以來，都不曾經歷過這種大災大難。

觀看各種災難電影和喪屍片也不過是覺得刺激和微妙的恐懼，可現在親臨了被龍啃食后的畫面以後，胃部就開始不太舒服，咽喉好像要湧出大量的不明液體，想吐。

只是單純的想過待在公司里受到各種職責和無用的加班勞作沒有前途，但是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任何高報酬高收益的行業所存在的風險自然是成倍數上升的，沒有能力支撐下去或者承受不住這種後果的人，自然不敢參與其中。

唐城的滿腔熱血突然就在眼前這一張生死狀中看到了落幕的景象...

突然間...

口袋裡的鈴聲響起。

唐城拿出來以後看了一眼是母親打過來的。

無疑，是開頭幾句安慰人心的話語，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工作業務的諮詢，說什麼好好待在公司不要亂跑，只要肯努力公司老闆就不會虧待你的陳腐話語，最後又來幾句催婚和介紹對象的緊急通知，壓力頃刻間湧上心頭，密密麻麻的恐懼蝌蚪瞬間被擊潰后回縮...

「媽，我現在有要緊事要處理，晚點再聊。」

說完，唐城果斷掛掉了手機，然後當著已經對他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保安老頭的面前持起了一桿用了半管油水的筆在生死狀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啊這...」保安老頭一臉獃滯的望向突然變得生氣的唐城，張開的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伯，試煉的路往這邊一直走就到了么？」唐城咬著牙關氣呼呼的問道。

「額...對，剛才是你女朋友打過來的嗎？看你這生氣的樣子，不會是要鬧分手了吧？」保安老頭突然有點幸災樂禍的問道。

唐城拿過了信息牌回應道：「你想多了，老子年紀輕輕，哪有女朋友。」

唐城撂下了這句話以後便毅然決然從簽到台走向了那一條看似不歸路的道上，門口的保安老頭捂住了胸口一臉茫然：「沒有女朋友還說的這麼拽，怕不是被逼婚逼瘋了吧。」

這時間還在氣頭上的唐城走進了通道裡頭，兩側的鐵牢籠裡面的各種小型走地龍見著了新人出現后立刻奮不顧身撞上了鐵籠架子上，張開了透明液體的大嘴，那密集的三角牙和倒鉤齒看的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不知不覺間，唐城一直走到了這條通道的盡頭，彷彿能夠看見白雲飄飄和湛藍色的天空，一名戴著一副眼鏡，身穿黑色緊身衣女性持著一條短皮鞭立在了通道邊角的位置上。

當唐城愈來愈近，腳步聲傳盪的迴響引起了那名女性的注意，等她扭轉過頭來望向他，他也看見了她那張成熟御姐范的臉，以及塗抹濃唇膏的唇，她的唇角邊微微翹起。

唐城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等他最後一步落下，通道口前，一個類似古羅馬斗獸場的圓形大地上圈起來了四個小型牢籠，在牢籠裡面是正在與走地龍戰鬥的人類，彆扭且不專業的動作與走地龍來回的搏鬥的場景看的是觸目驚心，其中一人拿著一把刀胡亂的出手導致身體失衡，直接被靈巧的走地龍抓住機會進攻，尖芒的鋸齒啃在了那人的手掌上，瘋狂拉扯，可怕的慘叫聲瞬間回蕩在整個場中，在其它三個圈中的人突然惶恐不安，無心戰鬥。

幸虧的是在這四個籠子里都有一名跟唐城身旁的眼鏡女人身穿一樣黑色緊身衣的工作人員進行皮鞭阻止，那一名被啃爛半邊手掌的男性中年男子這才得以解脫，然後直接倒地后失去意識。

很快，場邊圍著的數名身穿白紅色工作服的人員抬起了擔架將裡面失去意識的人進行緊急包紮處理，隨後迅速離開現場。

「二號牢籠有空缺了，把你的卡牌給我看一下。」眼鏡女人轉身面對唐城伸出手示意道。

「額，好的。」唐城表現靦腆的將卡牌遞交出去。

接到卡牌的眼鏡女子連看都沒有看就指著那無人再戰的牢籠示意道：「你進去二號牢籠參加試煉吧。」

「這麼快就試煉了？沒有護具武器什麼的嗎？」唐城一臉差異的問道。

「你沒有自帶武器的話，這個拿去就是了。護具的話，沒有，你自己看著辦，距離下班時間還有兩一個小時，明天周末不上班，要想有萬全的準備，等下個月吧。」眼鏡女人從挺翹的屁股後邊取出來一把短劍遞給唐城。

「下個月？周末以後星期一不行嗎？距離下個月還要等十五天！」

「我們屠龍公會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訓練新人的哦，世界各地有這麼多的龍需要屠龍師去消滅，人手不足已經成為這個行業的常態，成為屠龍師的當然必須是精英中的精英，你要是身手了得，干翻那一頭龍應該不成問題。」

「我...」

「你不上的話，後面還有很多人等著，噢對了，最近加入本公會的人可以獲得新人獎賞，一天名額兩個，現在已經有一人獲得了，還剩一個。」

「我要參加！！！」

不知為何，眼鏡女人嘴裡吐出來的話彷彿有了種難以抗拒的魔力一般，唐城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答應以後，腦袋一片空白。

眼鏡女人拍了拍唐城的背後笑著說：「很好，很有精神，進去以後，千萬不要猶豫不決哦。」

咔嚓咔嚓...

封鎖的牢籠打開，唐城雙手牢牢抓住一把短劍，右臂不知覺間微微顫抖，咽下一口氣一步一個腳印走向牢籠，那一頭好似已經饑渴難耐的走地龍開始活躍煽動雙翅，張開可怕的牙口露出駭人的密集鋸齒歡迎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