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確實不配
明明是楚少年害得她家破人亡，明明她應該恨他入骨的，可是再見他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仍是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男人挑起她的下巴，肆無忌憚的打量她。
昏黃的燈光將她小小的身體包裹其中，粉色的唇晶瑩剔透，纖細的腰身，修長的雙腿，每一處都透著致命的誘惑。
他壞笑著伸手，在她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陸錦驚呼，下意識的彈開。
「先生，請您放尊重一點，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哈哈哈哈。」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少年，她說，她說她要報警，哈哈哈。」
「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做的是什麼工作嗎？」楚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眼神，分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不自量力。
「過來。」那輕佻的男人突然斂了神色，朝她勾了勾手指。
領班說過，若是讓客人不開心了，或者被投訴了，就會被開除。
她小臉發白，隱在晦暗的燈光里。
在這種地方，遇到一些動手動腳的客人是常有的事情，為了那時薪一萬，她忍了。
陸錦壓下心中的不適，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抬頭時，已經戴上了職業假笑，不再抗拒，扭著腰，朝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迫不及待的摟著她，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腰肢上揩油。
她賠著笑，學著電視裡面那些女人曲意逢迎。
「先生，要喝點什麼。」她順從的在他身邊坐下。
「看看，果然是個賤人。」男人指著她笑罵。
陸錦笑的更加甜：「先生，要喝杯果汁嗎？」
「當然。」男人往後一靠，雙臂舒展，等著她的服侍。
陸錦倒了杯果汁遞到男人的唇邊。
男人看著面前的果汁，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看來陸小姐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這是你伺候人的態度嗎？」
陸錦面色微僵，但很快又被如花的笑顏取代。
哪怕偽裝的再像，她也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嬌小姐，從天堂落入泥沼，才知這世界污穢的讓她難以想象。
她湊近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含在嘴裡，微笑著送上自己粉軟的唇。
這一幕卻讓楚少年覺得分外刺目。
他捧著紅酒杯的雙手倏然收緊。
為了錢，她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玻璃高腳杯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玻璃渣子插進肉里，他再也無法漠視。
倏地起身，一把打翻了陸錦手裡的杯子。
杯子落地，四分五裂，果汁濺得到處都是。
陸錦空空如也的手臂僵在半空，她抬眸，正好對上楚少年盛怒的眸子。
這個男人，在發什麼瘋。
「楚少年，你他么有病啊！」男人對著楚少年厲聲道。
「子鋒，她若是清白之身也就算了，可她現在就是個殘花敗柳，也不知道被哪個野男人佔了身子，那張嘴不知道餵過多少男人，我可都是為你好。」
他彷彿沒有察覺對方的不悅，當著另一個男人無情的貶低陸錦。
賀子鋒聽了楚少年的話，怒氣頓時消散不少，重新坐了回去。
「你說的也對，這樣的女人怎麼配給我賀少爺喂酒。」
楚少年的話，如綿密的銀針插進陸錦的心裡，讓她血肉模糊，垂在身側的粉拳漸漸收緊，臉上卻重新帶上了微笑的假面具。
「那要是先生嫌棄我，我就先走了。」
「等等。」賀子鋒突然叫住了她。
陸錦原本想要逃離的腳步生生一頓。
她聽到男人不懷好意的話語從身後傳來：「你確實不配給本少爺喂酒，但你可以給本少爺洗腳啊！」
曾經的陸氏大小姐，如今竟淪落到給人洗腳的地步，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眼睛乾澀難受，卻愣是流不出一滴淚來。
她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新身份。
只要能賺到錢，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哪怕是尊嚴。
她轉身，一笑百媚生：「能給先生洗腳，是我的榮幸。」
賀子鋒靠在沙發上，兩腿隨意的交疊，鋥亮的皮鞋反射著室內昏暗的燈光。
他在等著陸錦給他脫鞋。
她只是僵了一瞬，便順從的蹲下身子，拿過男人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為他脫鞋。
賀子鋒看著曾經高傲的小公主，如今被他踩進泥沼里，心裡升起變態的快感。
「爺的腳香嗎？」
他的話讓陸錦小臉一白，卻只是順從的點點頭。
「真是個賤人！」賀子鋒突然一腳踹在她臉上，將她一下子踹倒在一旁。
她吃痛，卻也只是輕蹙了下眉，便又重新跪好，為他服務。
「滾吧！你那雙手不知道服侍過多少男人，爺還怕你髒了我的腳呢。」
他當然並不是真的想讓陸錦給他洗腳，他只是想要這個曾經拒絕過她的女人後悔，後悔當初在國外拒絕她，讓她後悔選擇跟楚少年在一起。
兜兜轉轉，她終於還是落在了他手裡，而她現在，最後悔的應該就是認識楚少年吧。
「子鋒少爺說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滾！」楚少年的周身散發著冷冽的寒意。
他聽起來很生氣，陸錦自嘲的勾唇，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氣些什麼。
不過，關她什麼事呢？
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陸錦起身，轉身離開。
她剛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到身後的賀子鋒對楚少抱怨道：「如果不是你把房間號弄錯了，陸錦現在就是我賀子鋒的女人了，也不會讓那個野男人白白的佔了便宜。」
什麼！
陸錦驚愕的睜大了眼，邁出的步子生生的收了回來。
她木訥的轉身，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剛剛說什麼？」這幾個字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看到陸錦失魂落魄，慘白如紙的面容，賀子鋒升騰起無比的快意。
「我說，那個野男人原本應該是我的。」他充滿惡意的回答道。
陸錦緊繃的情緒驟然坍塌，剔透的晶瑩奪眶而出
那淚似乎帶著灼人的溫度，楚少年的眸中劃過一絲不忍，最終，被涼薄取代。
他起身，緩緩地走向陸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