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事

第19章 人事

酋長見紫寧兒吐了一口血后,艱難的爬向他,揮手讓聽到異動慌忙進來的眾侍衛滾出去后,抬步走到紫寧兒身前,咬牙道:「紫寧兒,我給你的帝令皇牌,我給你的忠心侍衛,你就是這般用的嗎?」

紫寧兒忙又忍痛磕頭道:「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酋長低喝道:「你當然是死罪!若老太太有半分閃失,不只是你,你們家也別想逃過半個人!」嚇得紫寧兒又是身子一顫,張嘴吐血。

酋長冷哼一聲,望了一眼緊閉的內室之門,腳步一起,轉眼來到門前,右掌運勁一出,木門瞬間粉碎,只嚇得內室里假裝梳洗、實則欲偷聽的酋長夫人身子一顫,見了滿臉殺人冷意的酋長,慌忙跪了下去。

酋長也不看酋長夫人,只走到水盆子打翻、慌忙跪在濕地的小畫身前,低下身子道:「小畫,這般時候,夫人梳洗個什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之事嗎?」

酋長之言一出,小畫嚇的不敢言語,酋長夫人則氣的七竅生煙,欲駁又下不了決心,又聽酋長續道:「希望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壞了皇家顏面倒沒什麼,壞了性命就不好了!」

酋長夫人隻眼紅道:「君上辱及我也就罷了,為人臣者,只該受著,奈何連自己也作踐起來?」

酋長輕笑一哼,並不回話,只抬步走到酋長夫人面前,伸手捻起衣角瞧了瞧,在酋長夫人身子一僵時,道:「也太花了些,我覺得該穿些素色的就好!」

酋長夫人尚未回味過來酋長話語中的含義,酋長已走到了外堂,只留下木門碎屑、濕地溫水與愣愣跪地的主僕二人。

酋長到了外堂,見紫寧兒仍跪在那裡,輕喝道:「還不起來引路,這點小事也要我教你嗎?」

紫寧兒一喜,連聲稱是,慌忙起身引路,領著酋長往老太太院里去。小宦本想帶人跟著,被酋長一揮手打發了去。

到了老太太院門前,酋長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幾眼圍在院子四周的侍衛,小聲道:「紫寧兒,老太太這幾日歇息的可好?」

紫寧兒想了想,誠實道:「回君上,老太太假裝歇息的好,其實並不怎麼好,都是奴婢的罪過!」說著,又跪了下去。

酋長冷哼道:「紫寧兒,我見你在老太太的身邊伺候,馭下多有些手腕心思,覺得你能辦好我交代之事,看來是我高看了你。早知你這般不中用,我就換個厲害的人來辦差,也免了現在的麻煩,也不用傷了老太太的心。」

紫寧兒本想說:「若她不是酋長夫人,我自能辦好差!」可見了酋長冷色,加上今日頭一遭挨了酋長一腳,現在心口還隱隱作痛,也不敢再出言。

酋長見紫寧兒只把頭埋,並不反駁,續道:「你先進去瞧瞧,老太太可在歇息。」

紫寧兒領了旨,忙進去換了沾血衣服,又洗了臉,梳了頭,仔細照了鏡子,見沒有什麼不妥當之處,方到了老太太屋裡,見老太太並未睡,上前小聲道:「老太太,君上回來了,正在外面候著。」

老太太一聽,起身道:「去請了到這裡間來!」

紫寧兒領了吩咐剛走幾步,老太太又叮囑道:「君上入內后,你好好的守了門,別讓任何人靠近。」紫寧兒又領了懿旨。

老太太慈祥老臉入眼帘,看起來似有些瘦了,酋長鼻子一酸,疾步上前扶住老太太的胳膊,道:「母親,兒子不孝,讓你老憂心了!」

紫寧兒依言留了外面,並輕輕的掩上了門。

老太太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吩咐酋長坐了自己身旁,含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現在就我們母子倆,還不實話招來!」

酋長勉強含笑應道:「母親這般說,可不是兒子的罪過!並非兒子有意不告知母親,只因那日大祭司說,上天旨意並未明了,尚需時日參悟,兒子怕說了出來,徒惹母親心思,擾了母親心神,所以先不說,待得了實證,再來聆聽母親的教誨。」

老太太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酋長的胳膊,嘆了口氣,道:「母子連心,你能瞞我到幾時?若真如你所說這般,何必我那媳婦是在你酒後聽來?」

酋長安慰道:「母親,你老休要聽她胡說,什麼酒後聽來,不過撒潑之語,想來博了老太太同情,好教訓兒子。兒子與她夫妻幾十年,兒孫滿堂,難道還真要拋下她不成?母親教導長大的兒子,可是這般沒有良心之人?

「你那媳婦哪,我就是怕她四處亂說,又擔心她胡思亂想,所以當做玩笑般的隨口提了提,使她大致了解可能有這麼個事,待事情明了,再與她細說。沒想到她大事聽不明,小事瞎琢磨,竟鬧到了母親這裡來,真是兒子的罪過。」

老太太搖頭道:「罷了,罷了,你們夫妻之事,我還不明白?我的兒子是怎樣的人,我那媳婦又是怎樣的人,我這些年也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太太說著,伸手摸了摸酋長的臉,續道:「兒子啊,我是怎樣的人,你可能還不大明白,所以才這般小心翼翼的撒個謊兒來安慰我,這大可不必,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啊?」

酋長見老太太如此說,心裡雖一緊,但只好點頭。

老太太又道:「兒子啊,你和母親說句實言,若上天的旨意,大祭司確定是真,你打算如何處置?」

酋長忙安慰道:「母親,兒子都說了,只是有那麼一點跡象,尚未證實……」

老太太含笑打斷道:「你何必心急,我也說了,這只是假如,若真有這麼一天,你打算如何處置?」

酋長想了想,道:「母親放心,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再怎麼說,也比外人親些!」

老太太點頭道:「兒子啊,你這麼說,我既放了心,又非常不放心。若真是『五九』之災,最先清楚的必然是大祭司,你有可能不知道,但絕不可能只你知道!個中關節,你一定要明白,要想清楚,要處理好。

「再者,這等大事,就像你說的,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總比外人親些。一旦別人也這麼想,傳開是遲早的事,到時的局面,誰也沒有把握能完全掌控,你一定要早做準備,未雨綢繆。

「你瞧瞧,現在尚未確定,你那媳婦就鬧了起來,若是真的,紫寧兒、小畫等人是不是就該嗅出味道來了?你說說看,如何瞞?如何防?

「兒子啊,現在這事無論真假,一旦傳揚開去,呵呵,你說有幾人會相信是不確定的?都尋思著你們要瞞了世人獨活呢,你自己的媳婦都這般想,何況他人!

「所以啊,兒子,現在追究、解釋此事真假已無意義,重要的是,你要想清楚如何處理好傳開后的局面。小心駛得萬年船,生死大事,滅頂之劫,人性會走向極端,誰也不知道誰會做出什麼事來,你現在可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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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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