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遺旨
良久,於公公才從回憶里剝離出來,只不過眉宇間染了幾分凄楚:「這便是當年的真相,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繼續查下去了吧?」
宋冰聞言沒有吭聲,只是和慕容勝一樣保持沉默,當年的信息量過大,她到現在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
於公公見此搖了搖頭,起身去了皇陵內部,不一會兒從裡面捧了盒子走出來:「這便是當年先皇留下來,用於制約姬惠所用的遺旨。」
說著,他手重新撫上密封嚴實的盒子,臉上帶了幾分懷念的神色,不管怎麼說,這個東西是唯一能夠讓姬容翻盤,並且制衡姬惠的殺手鐧。
於公公倒也沒有避諱,直接就把遺旨取了出來。
上面赫然寫著:皇長子皇帝姬惠,性情魯莽,德才平庸,實飛國君之才,為形勢所迫而立。然祖宗基業不可廢,如會登位后昏庸無度,皇室宗親滿朝文武可按本旨廢黜之,另擇賢明而立。
宋冰看完了聖旨上的內容,這下子終於明白,為什麼姬惠始終對姬容欲除之而後快,可是卻又不能明目張胆的動手。
「沒想到先皇居然對王爺留了這麼一手,也難怪姬惠為何會縮手縮腳的動手了?」她不禁有些感慨萬千。
從先皇被迫選擇姬惠立為太子之時,就沒有想過要留著對方。
而今這一道聖旨,赫然就是擁護姬容所保留的東西。
可劉家人或許知道先皇隱隱約約給姬容留了東西,所以連帶著姬惠也不敢肆意妄為,唯恐保不住這個皇位。
於公公收了東西,重新將其密封在盒子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先皇留下來的這道遺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幾個終於先皇的託孤大臣和我之外,已經沒有更多人知道了。」
當年那些人對先皇忠心耿耿,先皇臨駕崩之前,便是當著這些人的面立了這道聖旨。
「那姬惠知道嗎?」宋冰不禁有些困惑,詢問著於公公。
於公公也拿捏不定,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他或許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但並不太確定。」
不過哪怕是道聽途說,姬惠心裡也覺得不安,恐怕私底下沒少想要找到這道遺旨。
「原來如此。」宋冰恍然大悟。
哪怕只是一些流言蜚語,但對於姬惠來說也是草木皆兵,難怪一直以來都不敢對姬容明目張胆地動手。
畢竟姬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等姬容要出事的時候,這道遺旨會被人拿出來。
「至於先皇的隱私之事,更是絕密,除了當事人外,只有我這個老太監知道。」說到這裡,於公公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本想著將秘密永遠藏埋於地下,可無奈,還是沒能守住。」
宋冰心中有愧,並沒有吭聲,只不過她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想要幫助姬容,讓對方洗清被潑到身上的髒水。
可這麼一番調查,最後發現源頭居然就出現在當年,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結果。
慕容勝對於這些宮中秘史並不感興趣,他關心的是父親慕容齊的下落,現如今好不容易從一共宮口中再次得知父親的消息,自然是想要追問一番,於是他便也這樣做了。
「那我想問一下,您可知慕容齊當年的最後去向,後續有還收到什麼消息嗎?」
這一路以來,他一直在努力搜尋父親的消息,如今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父親居然也是被牽扯其中的人。
只是儘管事情已經相隔二十多年,可他心中還是抱有一絲期冀,希望能從於公公這裡得到一些跟父親有關的信息。
然而於公公卻搖了搖了搖頭:「當年宸妃入宮后,便很少再提起此人,先皇寬厚也沒有深究,我也不知道慕容齊最後去了哪裡?」
無怪乎會有這樣的結果,畢竟慕容齊身份尷尬,提的多了也就惹人嫌了。
先皇不想深究陳妃跟慕容齊的事情,可是也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漸漸地自然也就把這件事情忘了。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慕容勝有些失望,他對於公公抱了太大希望,本以為能出對方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可惜現在看來倒是他多想了。
於公公倒是對慕容勝多了幾分好奇,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番慕容勝,突然覺得對方著實有些眼熟。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你的面相倒是與王爺有幾分神似。」
乍一看還分辨不出來,可若是仔細查看會發現,慕容勝眉眼之間的神韻和姬容還是有相同點的。
慕容勝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不以為然的說道:「也許是巧合,我不過是一介草民,跟王爺可比不起。」
三人正說話時,突然有一黑衣人出現在陵墓,稱於公公布防備之時,直接把人給擊傷了。
不僅如此,黑衣人還順帶搶走了先皇遺旨,一轉身就消失在錯綜複雜的皇陵里,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宋冰根本就來不及去追。
而那一擊也傷到了於公公的心脈,可以說對方是直接奔著他的命而來。
眼看著於公公臉色越發灰白,宋冰嚇得六神無主:「於公公,您一定要撐住,我現在就想辦法帶您出去。」
然而於公公卻搖了搖頭,張口吐出一口瘀血,虛弱的說道:「已經太遲了,你們不用管我,遺旨被搶走了,那是先皇親手所書,是唯一能制衡姬惠的東西,你們一定要追回來。」
那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於公公付出生命代價也想要把東西給保住,只可惜的是,突然臨時殺出來一個黑衣人,把遺旨給搶走了。
這一小會的時間,於公公已是進氣多出氣少,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
他死死抓著宋冰不放,用著最後的力氣叮囑道:「你們一定要追回來。無論付出何等代價,也要確保遺旨安全。」
宋冰和慕容勝見此,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無論怎麼樣,他們確實也只有當前這一條路可以走,只有讓真相大白於天下才能讓於公公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