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解元1

「快走，就等你呢。鄉試放榜了。」

「快點，今年在夫子廟放榜，去晚了就沒好地方了。」

這次相似的成績單是在夫子廟外的牌子上發布，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秀才，都等在這裡看成績，劉歡林凡和楚寧他們三個坐馬車來到夫子廟隔壁的那條街的時候就只能從馬車上下來，步行去成績發放處！

「你這次考的怎麼樣啊？我覺得我考的一般也就能上乙榜！」

「我覺得我也就一般吧，我很有可能這次會落榜，」

「別這樣擔心，以你的成績考上個1吧，沒什麼問題！」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林凡和楚寧他到了地方之後人已經集滿了，沒有地方去看成績，於是他們拉著劉寬就開始一路小跑。在路上，他們看見的每一個人都自信滿滿，在路上還互相設想著考中后擺宴的場景，時不時的討論一二。

楚寧一臉蛋疼的聽著他們設想的慶功場景，默默為他們最後的狂歡倒計時。難以想象，他們看到榜單時會做如何感想。劉歡身為金陵的「名人」，再加上林凡這個剛剛興起的楚國第一才子有關，這次的名次絕對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楚寧特地在荷包裡面裝滿了瓜子，就準備一會兒看戲呢，「小刀，一會要是那些讀書人看見成績單紅了眼，你留你留下來店后負責擋住他們，我和劉寬林凡他們三個先走！」

「是！」小刀看看自己這個不講義氣的獅子殿下，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

夫子廟前人山人海，人群涌動，除了考生還有眾多家長也千里迢迢趕來了，幾個大牌子前俱都圍滿了人。

「這不是那個第1個交卷的劉寬嗎？她怎麼也來了，他還敢來呀？」

「是啊，他當時一天就做完了三天的題，我還以為他當時自暴自棄了呢，沒想到現在來這不是要丟人現眼的嗎？」

「別瞎說了，人家說不定是看看自己能不能考上最後一名呢，」

衣服上綉著金線，帶著金條帶的劉寬渾身閃著金光的登場後周圍就想起了議論聲，沒辦法，大多數人都是有仇富心理，以及這個時候他們在期待著自己的成績，心裡十分緊張過去的需要一個發泄口，而劉寬就成了這個合適的發泄口，所以他們都想通過詆毀貶低這個看起來絕對不如自己的人來提升自己的信心，

但是劉寬、林凡其實他們能夠貶低的，

「這是誰啊？他是不是有病啊？長得這麼敗火，」林凡看著旁邊的一個瘦瘦的讀書人說的，

這個讀書人臉色一下子就漲紅了，他知道自己的相貌並不怎麼好，「我才沒病呢，」

「誰說你沒病，叫他出來見我！你真該去看看大夫了，你看看你這瘦的是不是沒心沒肺呀，沒心沒肺的人還怎麼活著，我第1次還看見了，」

「滿嘴的污言穢語，，你也好意思穿著讀書人的服飾，」

「呵呵——這又是哪根蔥啊？雖然你身上帶了香囊，但是我怎麼還能聞到你身上一股人渣味兒啊，你這是哪個爛大蔥成了精，還不回家歇著去，還在這裡丟人現眼，是準備讓人把你炒了下鍋嗎？」

「林兄你真牛逼，把這些人能說對呀，你在教我幾句罵人的！」劉寬一臉崇拜的看著林凡，然後虛心請教說道！

林凡看了看周圍的那些一臉嫉妒的讀書人，然後在劉寬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劉海聽候喜上眉梢，主動站出來說道，「我就是比你們有才華怎麼啦？你們難道不知道什麼是神童嗎？我就是在一夜之間得到了仙人指點，所以考試考的我全會，我告訴你們，我之前一點都沒複習，我就是靠著考前一夜學會的！

你們不服來咬我呀，我就是這麼聰明，沒辦法，誰讓我家又有錢又聰明，哎呀，我不說了，我怕真把你們給氣死啊，」

「呸！你說你是神童？你長得像個神童嗎？」一個手拿摺扇的讀書人站出來，裝腔作勢的說道，「你........」

「你什麼你呀，沒見到你之前我還不知道我以貌取人這個毛病！如果你的醜陋能換錢的話，那麼你的商店可以讓整個楚國都不用賺錢了，」劉寬伸出手拍掉指著的自己的這根手指，然後牛氣哄哄的說道！

「算了算了，等到成績公布了，看他們還有什麼高興的，咱們腹有詩書氣自華，等著成績出來了，咱們再看看吧！」其他讀書人看見劉寬和林凡的嘴這麼毒，只好搖搖頭散開了去等待著成績單的發布！

過了一會，幾個禮部的官員帶著幾個小吏我這裡貼了幾張大紅紙，

「林凡，楚寧，我先去看榜了，咱們待會再於此處匯合。」胖子一到夫子廟前就迫不及待的告別去看金陵府鄉試的榜單。

「嗯，你別太激動！」林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你放心你也沒譜，畢竟他也沒考過科舉，不知道這次會考個什麼樣的成績，不過你還覺得他能考前20名就算不錯了。

........

「看來你很激動啊，」

「怎麼會不激動，我考了那麼多年都沒考上，等我將榜單甩我爹面前，得是何等大快人心啊。」劉寬激動不已，想到每日臭罵自己不已的老爹，激動的脖子上金鎖都晃得嘩啦嘩啦響，說完胖子就迫不及待的往榜前擠了過去，靜若處胖，動若肥兔。林芳和楚寧兩個人看了看榜單前面人擠人的場景，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站到了一塊石頭上，這要是發生點踩踏事件，那損傷可慘重了，但是劉寬卻靠著巨大的體型優勢，左沖右撞成功的沖了進去！

看著胖子在人群中左擠右沖，林凡楚寧只能希望胖子身體承受能力強了。

但是其實是周圍的人裹挾著劉寬往金陵府的榜單前擠了過去，劉寬但體型很大，但是卻使不出力氣，身不由己的被周圍的人帶著擠入人群，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是劉寬激動不已的往裡沖呢。

沒錯，從外面看就是如此。正如此時被眾人簇擁著的禮部尚書的大兒子李振，在他們眼中，劉寬就是那種激動的跟嗅到魚腥的貓一樣，一點形象也沒有的往裡擠，俗人一個。在他們眼中，劉寬是何等的可笑，寫了菊花詩，還妄想染指鄉試榜。

「真是可笑」那位曾經趴在雅間窗前賦詩劉寬的李振，看著急吼吼往裡擠的劉寬，嘴中出一聲嘲笑，「急也是，慢也是，榜單就在那裡，不會改變。何必將自己搞的灰頭土臉，大丈夫不為也。」

「正是，李兄所言甚是，君子風範。」一揮摺扇，附和道。

「就是，他劉寬何等可笑，，現在還妄想著自己能上榜，呵呵」人群中數人一起笑著附和。

這些人不急不慢的往榜單前走，肆意的笑著那個在人群中擠的衣服都亂了的劉寬。

榜單下，或哭或笑，儘是人間百態。

榜單下人群涌動，劉寬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從人群中擠到一個能看到榜單的位置，滿臉都是期待啊，再看榜單之前，幾人合力把被擠的不成樣子的劉寬從人群推到前面，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們高中榜單的消息和曾經的案劉寬分享一下。

劉寬感覺自己像是被一群豬拱來拱去，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腳，光是腦袋都被人無意間打了很多下。

「白兄，快看」

「劉寬，這可就可以看到榜單了」

那些才子拍了劉寬幾下，提醒劉寬可以看榜了，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抬起頭認真的從榜單上尋找自己的名字。

李振等人可是自信滿滿。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當他們抬頭看到榜單的第一眼，就感覺整個人不好了。

鄉試放榜分為甲榜、乙榜，李振等人雖說自信滿滿，但是也從沒考慮到自己會當前三名榜，所以他們都是準備從後面往前看，感覺自己應該會出現在十幾名左右。可是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他們準備從後面往前看，可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被最前面那個熟悉的名字吸引了！

第一名：劉寬。

劉寬啊，這三個字太特么熟悉了，看了無數次啊，人還就在自己身邊呢。

可是。可是為什麼第一名是劉寬啊。那胖子怎麼會跑在第一名啊，不科學啊，不應該啊。怎麼會啊

李振等人看著榜單最前面的劉寬三個字，久久不能回神，口中呢喃了許久也不出一句話來。

劉寬此時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雖說自己確信能在榜上，但是第一名卻是萬萬沒想到，畢竟以前幾屆秀才數量很多。人家準備的也充分，不過，看到自己又得了第一名，劉寬臉上還是不由自主露出憨笑來。

劉寬能笑的出來，李振等人可是就笑不出來了。

他們本來想從後面看。可是被劉寬的名字吸引了，雖然對劉寬在第一名這個非常想不通的事情還是想不通，但是對自己上榜還是有信心的，既然都從前面看了，那就將錯就錯從前面往後看吧。

可是尼瑪，從頭看到尾也愣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和自己重合兩個字的名字也沒有找到啊！

劉寬得了案，我們不在榜單上！

這個消息簡直是驚天霹靂。不可置信，我們都提前知道考題了啊，我們的菊花詩寫的比劉寬好啊。怎麼還會這樣啊。

舞弊

舉報

不公

無數個念頭在他們心中竄過，但是這次是柳詢親自監考的，怎麼可能會有人作弊說作弊，那不是對柳琴的一種侮辱嗎？因此他們都搖搖搖頭，驅散了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

8月15

這一天就是交卷日期了，這一天分三批交卷，午前一批、午後一批、傍晚一批。收卷官每收一卷一簽，簽卷相符。考卷糊名，評卷前有抄工用硃筆抄錄，評卷官就朱卷評閱，用藍筆批閱。柳詢趕在傍晚的時候收拾了東西跟著人群一同出了江南貢院。

柳詢出場時，貢院內還有考生正爭分奪秒，鄉試規定戌時清場，也就是晚上七點到九點左右。到時候如果他們還沒做完的話，就只能落榜了。

祝你們好運。柳詢摸摸鬍子，出考場時，無聲的說了一句。這次考的八股文除了策論有四篇，這四篇八股文都是五經義八股文，都不算難。不過其中有一道題很有意思：昧昧我思之。這句話出自《尚書秦誓》,昧昧本是暗暗的意思昧昧而思,就是深潛而靜思（就是我心裡暗暗地想）。

這個題目在現代還有一個笑話，說的是清末有年科考,文章題目就是這個《昧昧我思之》,可能就是根據這一次的鄉試出的題吧。可有一考生未讀過《尚書秦誓》,將「昧昧」錯認為了「妹妹」,於是整篇文章就呼哥喚妹了,極盡愛戀之語考官看后哭笑不得,也幽他一默,在一旁批註：「哥哥你錯矣」。成一時笑談。不知道這一場考試中，有沒有人會犯同樣的錯誤。

跟現代考試完一樣。出了考場就看到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說著考場的事。當然主要就是討論考題，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爭得面紅耳赤，然後便有人感覺到不對，最後面色慘白起來。何苦呢，心理素質不夠，幹嘛要在這個時候討論考題呢。柳詢微微搖了搖頭，勾著唇角，大步往家裡走去。

苦事撤堂連下夜，燈光朱字兩模糊。

考生考完，如釋重負，但是此時考官們卻正是忙碌的時候，秉燈夜審閱試卷，看得眼都花了。

家裡鄉試，主考官都是翰林，正副兩個主考官。主考官是翰林院馮學士、柳詢主考，兩位翰林大學士都是外省的人，張濤年紀稍長一些，但是王達也都五十了。除了兩位正副主考官外，南直隸還有九位同考官，這比其他省的同考官都要多出三位左右，這九位同考官是由巡按御史推薦聘用的推官知縣及教官，推官、教官都是別省的。

劉寬等考生的試卷就是掌控在這兩位主考及九位同考官手中。

在閱卷過程中，主考和同考官有明確的分工，去留在同考，高下則在主考。怎麼說呢，同考官從一萬多考生試卷中選出優秀的試卷推薦給主考官，主考官則在推薦的試卷中最終確定錄取生員，確定錄取生員的名次。

考官的評閱從劉寬他們第一場考完就開始了。考生的試卷以墨筆書寫，稱「墨卷」。交卷后，隨即彌封編號，由謄錄用硃筆抄錄為「朱卷」，校對無誤，再送同考官閱看。同考官批閱選中的試卷，再推薦給主考官，稱為「薦卷」。

正副主考批閱房官的薦卷，以頭場為主。閱后結合第二三場的情況，互閱商酌，取定中額。所以，七篇八股的頭場卷子，考生答得好的話，就成功了一大半啦，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印象。

被同考官「咔嚓」掉的試卷。稱為「落卷」。落卷也並非毫無機會了，考官按例也會在落卷中再挑選一番，看有沒有合適的卷子再行補錄，這叫「搜遺」。當然，一般而言。主考官往往習於省事，僅閱同考官所薦之卷，余置不問。

不管怎麼說，外面大雪紛飛，閱卷現場熱火朝天；外面天色昏暗，閱卷現場點著火炬。燈火通明；考官們正在加班加點的批閱著試卷。

在外面賞雪飲酒，享受著考後時光的眾位考生，不知道自己的試卷在接受著怎樣的對待。

有人此時也在酒樓賞雪，這是一家酒樓的後院，徹夜的燈火也不會觸犯宵禁。燈火通明下大雪紛飛倒也別有一番風味。一個胖子書生在旁邊喋喋不休的說著，揮舞著胖爪子，口沫橫飛，說的好像不錄取他就對不起孔孟二聖似的。

「李兄啊，你是不知道我這次答的有多好」

胖子嘴裡嚼著羊肉，手舞足蹈，情緒激動的不行。

「嗯。」一旁的瘦弱的書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看著燈光下外面厚厚的積雪。波瀾不驚。

「你還別不信，這次可是考到我擅長的領域了，想不中舉都難吶。」胖子拿起一個雞腿。咔唧就是一口，滿臉自信的不得了。

這倒是讓瘦弱書生有些好奇，胖子擅長的領域？

看到瘦弱書生好奇的目光，胖子得意的神采飛揚，胖手抹了一把嘴就開吹了，「你說也奇怪。怎麼鄉試還考起兒女情長了？」

聞言，瘦弱書生不由的想起那道「昧昧我思之」了。有些便秘的看著胖子，這貨不是看成妹妹我思之了吧？

「妹妹我思之。哈哈哈，你說這題目出的也是，我不記得四書五經里有這句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我擅長啊，想當年我可是閱遍鳳陽大小」

果然，下一秒胖子自信的像光的小太陽似的，激動的臉都紅的要火似的。

此時應該有個配樂，火，我就是火

聞言，瘦弱書生一臉便秘的看著胖子，無語，這貨的縣試府試是怎麼過的

其實聽著劉嚴喊劉寬翻身，就莫名覺得喜感。

對於胖爹的稱讚，林凡嘴角帶著微笑，連連向胖爹拱手稱不敢當。

之後剛剛出爐的解元父親就感慨自己為了教育胖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布拉布拉的，說了好久，對於胖子交到林凡這樣的朋友頗為欣慰。角落裡的劉胖子聽到他老爹說為了教育自己花了多少心血，一手捂著被打的不知成了多少掰的尊臀，幽幽的道了一句，「沒見你付多少心血」

其實胖子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敢說出口，那就是沒見你為我付出多少心血，就整天被你打罵了，自己沒能耐考不上，就生個孩子寄托在下一代。劉寬話音剛落，劉嚴當時就怒了，氣的都喘上了，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胖子一通臭罵，「你這逆子，你忘了嗎？有一次老子為了教育你，特意當誤了半個月的時間從千里之外回來打你！」

林凡在一邊趕緊過來幫胖爹順順氣，又給胖子使眼色讓他趕緊認錯。於是胖子不情不願的認了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