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們之間
四月末,風已不寒。
童湘早早起床,今天是周末,她跟顧北約好,一起出去玩。看著還在熟睡的安涼,童湘打著哈欠,草草的打扮了一下。
直到快八點,顧北開車已經到了樓下,方華從車上下來,迎著出門的童湘。
童湘:「昨晚安涼一直做噩夢,搞的我都沒有睡好。她還在睡著,要不你去帶點早飯吧?」
「好,我先去買早飯。」
方華又跟著上了顧北的車,到了附近的早餐店買了吃的,步行回去。
方華有鑰匙,開了門。
安涼已經醒了,靠著沙發,看著有些疲憊。
「醒了?我買了點吃的。」
安涼起身,抱著方華:「昨晚做了一夜的夢,睡的一點也不好。」
方華輕拍著安涼的背:「是你自己這幾天想的太多了,去洗洗吃點東西,等會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我不想吃,我現在只想這樣抱著你。」
「怎麼了?從昨天開始你就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嗯!前兩天我去上網,有個女孩加我,我們聊了一會。她也是一中的,認識我,可我不知道她是誰。」
「她說她討厭我這樣的人,她說張錦曼和余瑾,一個因為我瘋了,一個因為我走了,因為我來了,所以害了她們。方華,是這樣嗎?」
「安涼,看著我的眼睛。我說過,那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她們在走她們的路。沒有你,或許會有另一個王涼李涼出現。你只是剛好出現,她們也只是剛好遇見你。」
「張錦曼有病,沒人給她看,她早晚都會瘋。余瑾走了,她說的很清楚,她只是想要找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就因為那個人的兩句話,你就覺得你可以左右別人的人生了嗎?安涼,你想的太多了,我們沒有那麼重要,在別人的路上,我們最多只是過客。偶爾的回眸相望而已,轉過頭,還是各自走自己的路。」
安涼鬆開方華:「你也覺得我自以為是對不對?明明沒有那麼重要,卻總在想她們變成這樣是我的原因。難道不是嗎?如果我沒有認識余瑾,我就不會認識張錦曼,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可是,我以為你會懂我的。就像顧南說的,我根本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只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你對我的好。我總是覺得自己需要你的保護,我從沒有好好想過,有一天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我根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卻覺得自己很重要。方華,我根本不該出現在你的世界里。你有自己的路,你應該和顧南訂婚,然後出國留學,最後有著幸福的生活。」
「是我打亂了你的一切,因為我,你總是很累,我什麼都做不了。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每天戴著笑臉,接受你對我的好。余瑾說的不對,不是你騙了我,而是我騙了你。」
「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你給我的開始。我只有裝作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有發生,安然的站在你的身邊。可是,總有人看著,他在提醒我,警告我,說我是騙子,說我是罪魁禍首。」
「安涼,你在幹什麼?你在說什麼?我們談的是這個事情嗎?你可不可以不要想那麼遠?」
安涼笑著,狀態莫名。
「我想的遠嗎?方華,明年你就走了,我們還有以後嗎?」
「安涼,我們不說這個好嗎?你真的累了,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方華伸手想要抓住安涼的手。
「別碰我,我哪裡也不想去。我現在好亂,我只想一個人靜靜,你可以回去嗎?」
安涼叫著,模樣讓方華有些害怕。
方華的手僵在半空,他看著有些陌生的安涼:「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方華出了門,安涼就覺得房間里靜的嚇人,冷的刺骨。
「安涼,你到底在做什麼?明明他是來陪你的,為什麼要把他趕走……」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稚嫩了。不知不覺自己也在成長,自己也有想不通的事,自己也有莫名失控的情緒。
是啊,明明是方華只是簡單的討論下霧起東南的話,可結果變成了自己亂髮脾氣。
「安涼啊,我也開始討厭你了。」
……
心裡彷彿有著暴躁在跳動,晚上的時候童湘只是詢問了一下,安涼和方華的事情。
安涼沒想要發脾氣,可還是吼了童湘,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這一晚,兩個人躺在床上,第一次無話可說。
顧北責問她發什麼瘋。
安涼就像被踩著尾巴的貓,和顧北吵了一架。頭一次,顧北在打嘴仗這件事情上,主動認輸。
誰都不知道為什麼安涼為什麼突然變的那麼敏感,變的那麼不近人情。
安涼開始頻繁地出入網吧,像是上癮一樣,等著霧起東南的消息。
她想要看看,這一天在別人眼裡的自己又是什麼樣。
霧起東南:「你可真可憐啊。沒人喜歡這樣的你。」
霧起東南:「你除了傷害別人似乎什麼也幹不了啊!」
霧起東南:「你好像和余瑾一樣,都是沒有家人的人,安涼你是剋星嗎?」
霧起東南:「其實你還不如直接去死比較好,反正也沒人在乎你。」
霧起東南:「安涼你可真是賤啊,明知道我沒有好話對著你,可你偏偏還要看。」
霧起東南:「今天你又對方華髮脾氣了。哎呀!方華真是笨吶,他一點也不了解你啊,乾脆跟他分手算了。」
霧起東南:「安涼,要不我們一起去死吧?哈哈哈!你願意嗎?不覺得活著很累嗎?」
……
每天每天,安涼不像安涼了。她看不見童湘的眼淚,看不見方華的擔心和難過。
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夢又長又真實,她想醒來。可是卻醒不過來,她想不通啊!為什麼我要這樣活著?
她的眼裡只有霧起東南說的墮落和黑暗,她覺得她可能就是這樣,總在麻煩著別人,像個寄生蟲一樣,吸著方華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