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說你說
安涼回頭看了眼顧北和方華。
「童湘,你怎麼認識他們的?」
「在畫室吖!怎麼了?」
「他們兩個開學半個月的時間,都和別人打幾次架了,還有他們還打女生。」
「還有這事?我不知道。認識他們就是上個星期,方華很會畫畫,畫室里都掛了好幾幅呢。這麼會畫畫的人居然打女生,不能原諒。」
童湘說著就停下了,轉過身,掐著腰,怒氣沖沖地瞪著兩個人。
顧北一臉無辜。
「咋了?這又是咋了?」
「哼!你們是不是打女生了?我童湘最討厭的就是打女生的男人了。」
顧北瞄了方華一眼,捂著臉,嘀咕著:「瞅瞅,這事都怪你。」
「我打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方華清冷的眸子盯著童湘,說道。
童湘撇著嘴,怪裡怪氣地回道:「喲?打女人很光彩嘛?你臉皮真夠厚的。」
「童湘,那還不是因為……」
「顧北,你別說了。我早說不來,你非要跟著這丫頭,還不如回去對著畫板。」
方華說完,也不管顧北,徑直走了。
「嘿。姓方的,你脾氣還挺大。你就是畫畫再好,你打女人,你就不是個男人。」
「夠了。童湘,你過分了。」
顧北生氣了。
童湘被顧北吼的一下愣住了。
「你幹嘛那麼大聲!」
「總之,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就不准你這麼罵方華。」
安涼有些害怕起來,她只是無意說了一件她所見的事實,沒想到會讓幾個人爭吵起來。
「童湘,別吵了。」
「都是因為你。」
顧北甩給安涼一句話,追著方華走了。
「笨蛋,滾蛋,混蛋,王八蛋,走走走。」童湘氣的的跳腳,指著顧北的後背罵大街。
「安涼,咱不理他們,我帶你去我工作的畫室去看看。」
安涼點著頭,跟著童湘走著。
她不明白,顧北那句話什麼意思?
是因為自己對童湘說了他們打架的事情嗎?
可是,那樣的人,整天打架曠課的人,會在乎別人怎麼說嗎?
慎城不大,熱鬧的地方就是那幾條街。
畫室在慎北路上,跟熱鬧的那幾條街搭不上邊。這裡安靜,很適合做畫室。
「老闆是個很溫柔的大叔,最近在教我調色,我準備學畫畫啦。進去吧!」
畫室里很明亮,牆壁上掛著很多畫。
童湘像個導遊一樣為安涼一一介紹著,然後她突然停住,直接跳過了三幅畫。
安涼卻是站在原地,目光鎖在了畫上。
第一幅畫里受傷的男孩抬頭仰望著長著翅膀的天使。
第二幅畫里天使從背後環抱著受傷的男孩。
第三幅畫,男孩伸出手想要拉住飛走的天使。
安涼覺得男孩很孤獨。
也許是畫畫人很孤獨。
童湘又走回安涼的身邊。
「這畫是方華畫的,老闆說掛在這裡一年多了。有人曾經要買,但方華不願意賣。」
安涼看著畫,想著那個抽煙打架曠課的方華,她有些不相信,他那樣的人竟然真的可以安靜下來畫畫。
「他畫了很多,不過那些太墮落了,老闆覺得風格有些黑暗,就放在箱子里了。我偷偷看過,有點嚇人。甚至有好多女人的素描,都沒有畫臉,光想想就瘮人。」
「你這丫頭又在別人背後偷偷議論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帶著笑容走到安涼和童湘的身邊,敲了敲童湘的額頭。
「老闆!我說的是實話嘛!」
童湘吐了吐舌頭,舉著拳頭抗議。
「方華十歲開始就跟著我學畫,他有底子,天賦也好。他的畫就是他的心,每一幅都是他自己。」
「他是一個不會表達自己心意的孩子,你們和他交朋友,多擔待些。今天店裡清閑,你朋友難得過來,給你半天假,出去走走吧!」
「老闆你真是太好了!」
「記得晚上回來,我請你們吃飯。去吧!」
……
安涼被童湘拉著逛了好多地方,吃了好多東西。若不是為了晚上多吃點,童湘還要拉著安涼去小吃街大殺四方。
安涼很開心,任由童湘拉著她走街串巷。
暑假的兩個月時間,看來治癒了童湘的傷,安涼沒有聽見童湘提起過張玄。
好像這人,從未出現過。
快樂的時光總很短暫。
到了晚上,安涼被童湘拉著狠狠的宰了老闆一頓。原本老闆還要叫上方華和顧北,可惜一直到了飯點也沒能聯繫上。
吃過飯,也告別了老闆。
安涼躺在童湘的床上,久久不能睡去。
「童湘你睡了嗎?」
「唔?我還以為你睡了,我正數羊呢。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想跟我說吖?」
童湘轉身鑽進了安涼懷裡,枕著安涼的胳膊。
「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是關於魏來嗎?」
童湘問。
安涼想著。
「不知道。童湘你知道的,以前和魏來不認識。每次只是遠遠看著他,覺得他就是我喜歡的人。」
「可是現在,離的近了,反而那種萌動的心沒有以前那樣強烈了。我在想,我是真的喜歡魏來,還是幻想著自己喜歡魏來?」
童湘繞著安涼的頭髮。
「你說的我有些不懂。喜歡就喜歡,什麼是幻想自己喜歡啊?」
「不認識他,他是完美的,像是天使,像是陽光,容不得任何不美好的東西出現在他身上,我覺得我喜歡他。認識了他,他依然很好,可是他不再是我的天使,陽光里也有了陰霾。」
「我會因為別人的話遠離他,質疑他,甚至那種跳動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童湘,我覺得自己好壞,還沒有對他說喜歡他,我的喜歡就已經淡了。」
童湘嘆了口氣,拍了拍安涼。
「不要說了,你知道我唯一認同張玄的話是什麼嗎?他說,我們這個年紀,根本不懂什麼是愛,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傷心難過那是傻子。」
「我為他做了兩年的傻子,結果他一畢業連個再見也沒說就消失了。我喜歡他,以為以後要跟他結婚,要給他生孩子。現在看來就是自己想的太多,如他所言,十六七歲的感情玩玩就算了,何必那麼認真。」
「安涼,你說。
他就真的沒喜歡過我嗎?」